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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不能敝帚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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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事还是老朽要感谢秦夫人啊。”

掌柜的被刚才几个人逼得急了,此刻竟是有些虚乏的气喘,“多谢多谢。”

这本就是由她而起,想来是一来感激她解围,二来也是想讨好一下陆珩,三来嘛,自然是秦安安一个小侯爷用过的神医,交好总归是好事。秦安安看面前这掌柜的,想来薅根头发出来都是空心的,有些好笑的开口:“此事本就因我而起,老掌柜反而是受了连累,若是因着这个就受了你的谢,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怎么会呢,秦娘子真是太过客气了。”

掌柜的脸上表情憨厚,让人看着就觉得他实在。“没事,掌柜的也不用太过在意,”秦安安勾勾嘴角,并不依照他话中的意思继续说,值当自己听不出来,“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院休息了。”

掌柜的有些欲言又止,只心中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三人离去了。“我观那掌柜似是有事要求你。”

陆珩也不藏着掖着,他只是想知道秦安安有没有看出来。“嗯,想来是想找我看病,”秦安安觉得有些好笑,光是看那掌柜的面色,她心中就有数,“掌柜的有隐疾,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想引我提出来。”

“那师父怎么不给他看?”

小枣子有些不理解,“也好让掌柜的早日摆脱病痛。”

“他那隐疾并不十分严重,”秦安安跟陆珩交换了个眼神,“与之前府衙狱中的狱卒有些相似,不牵扯性命,他又这么故作玄虚,我不愿点破。”

小枣子表情有些复杂,之前狱卒的病她听了,但是不怎么明白,不过秦安安说的肯定没问题。“我再给你布置点功课,你背过之后,就自己去玩吧。”

秦安安摸了摸小枣子的头,这孩子身材娇小,总让她觉得年岁还小。歇了一会儿,秦安安又要去给小侯爷施针,她也不是不嫌麻烦,只是要给小侯爷用的解读药丸是早就制好的,若不回来一趟,不好掩饰。小侯爷性格她是不知道,他那个母亲倒是十分骄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之后再让她怀疑是自己给她儿子下毒,还不如省去这桩麻烦。这次去她就没有带着陆珩,只带着小枣子,也便于交给她自己的针法。“这是梅花针法,是一位老前辈传授给我的。”

秦安安脸上带着些微笑,一边给小侯爷扎针,一边给旁边的小枣子指导,“一针主一针为辅,犹如梅花双萼,因而得此名。”

小枣子看不懂,只能努力记住自己师父的教导。旁边的章院正看的也十分认真,见她正在授徒,心中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秦神医,这这、这针法,可能……传授与老夫啊?”

他自知自己这个要求有些不要脸,但是秦安安的针法精妙,让他也忍不住想求教。“这有何不可,院正有何处不明白,直接询问就行。”

秦安安对他笑笑,并没有老院正担心的那种反应。章院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之后说:“那……不如我用家传的幽都通气针法同你交换?”

“倒也不必,”秦安安笑笑,他说的那个手法,她也不是不会,这老头着实是不错,看着就是中正之人,“院正不用在意。”

章院正见她执意不肯,心中也有些着急:“还是说你看不上老夫的家传针法?我这套针法是家祖所创,对于很多病症都有奇效,你不要……”“唉,老大人,这个我也会,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您也是当世名医,学了我的针法去,也可以把它用到更多病人身上,这是好事啊。”

秦安安有些无奈,没想这老头竟然这么轴,“而且大家都敝帚自珍的话,医术是不会有长足发展的。”

秦安安说这话,也没有耽误手中的事,把针取下来之后又让丫鬟把小侯爷扶起,伸手在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丸药,让丫鬟把她先前让准备的无根水拿上来,给小侯爷送服。永安小侯爷还不能说话,只一双眼睛能动,秦安安进门之后就没有停口,他也一直盯着她,在她身上逡巡。“你这丸药……”章院正想起之前秦安安开的那个极为凶猛的药方,有些疑惑的看着秦安安,“这……”“这个嘛……”秦安安神秘的笑笑,“这便是那个方子了。”

“我观你用药骏猛,”章院正有些欲言又止,心中还是对她的用药有些迟疑,“是不是会伤身啊……”“无妨,沉月药性妖异,又擅潜伏,必要下猛药才能将其拔除,”秦安安笑笑,“用药不猛,反而会有残余。”

章院正一时还想不用,捻着须沉思。秦安安并不打断他,毕竟用药如用兵,人人排兵布阵的方式都不同,章院正看着就为人极为稳重,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她的方法也属正常。“跟秦大夫交流,实是受益匪浅,”章院正猛然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想了太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朽学了你的针法,却是应该拜师……”“这就不必了,我们也只是交流,”秦安安无法想象这么个老头在他面前执弟子礼,“您也是当世名医,与您交流我也受益匪浅。”

章院正听她这么说,心中也十分熨帖,毕竟虽然他有心拜师,只是他的年纪已经能当秦安安祖父了,实在是有些拉不下脸,现在秦安安自己拒绝了,也让他松了口气。“啊,老朽真是糊涂,”章院正拍拍自己的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一般,“就说刚才看见你的药丸,怎觉得这般熟悉,之前偶然见过药铺卖成药,虽说只是治疗伤寒这样的小病,但是用药却极为考究,我说说药方,你也参详参详。”

秦安安看着面前一脸兴奋的老头,不忍心打断,只能点点头跟他一同参详。这可不就是巧了吗?那个药丸不就是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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