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见到秦神医了,不免要劳烦给把个脉了。”
欧阳谦倒也不客气,十分自然的伸出手,放在桌子上,等秦安安给他把脉。秦安安被他这一手搞的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起身到药箱中拿出自己的脉枕放在桌上,给欧阳谦把脉。“大人最近可有失眠多梦,暴躁易怒,肋骨疼痛,口中发苦?”
秦安安略一沉吟,接着问,“眼睛干涩,严重时甚至有些视物不清?不过时间不久,应该是最近十天左右才愈发严重起来。”
“果然还得是秦神医啊……”欧阳谦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手收回来,“这摸一下脉甚至连病发时间都知道了,正是如此啊,我最近晚间睡的着实不好,白天就连带的有些暴躁。”
“大人这是肝郁化火,可是有……不顺心的事?”
秦安安想了想,斟酌着回答,“之前托大人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那边已经都准备好了,就只差大人这一阵东风了。”
秦安安想了想,就明白了欧阳谦为什么上火,这还用说吗?这安岩县里官匪勾结,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他一个为国为民的“秦大夫果然神医,不仅能医治身体上的病痛,还能治疗心病。”
欧阳谦叹了口气,点点头,“确实是为了这个事情,最近很是烦闷。”
“大人不要过于急躁,事情总归还是要一件件的做,”秦安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作为一个医者,还是要劝一劝的,“为了那些蛀虫生气实在是不值得,大人还是要保养好身体,才能更好的为了国朝做事啊。”
秦安安这话劝到了点子上,欧阳谦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要吃两剂药的,”秦安安想了想,估计这欧阳谦的脾气应该是不太好,开口说,“然后我再写两个药膳方子,回去经常吃吃,对身体也有好处。”
“这……现在在外面,煎药似是有些……”欧阳谦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只是想到这是自己那个太医院院正的大伯都称赞过的人,就迟疑了。“无妨,确实也是我没想到,我给大人扎两针吧,这几天还有的忙,也好叫大人晚上睡得舒服一些。”
秦安安笑笑,“我去拿针,大人先坐下歇歇。”
欧阳谦见秦安安这就忙着要去给他针灸,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忙不忙,我这也就是小疾,秦神医不用……”“没事,不麻烦,就是想把我徒弟叫来,让她也给大人把个脉,也好积累一点经验,”秦安安走到门口,笑着跟两人说,又看看陆珩,“我去把义妁和芸香叫来。”
陆珩对她点点头,秦安安随即出了门,来到另一间房。两个小姑娘之前也受了惊,这时候正两个坐在一起翻花绳,见秦安安进来了,秦义妁的眼睛亮了亮,开口:“师父!”
“之前还没问你呢,这次被绑了,害怕吗?”
秦安安笑着揉了揉秦义妁的头,“可有哭鼻子啊?”
“没有,我想着师父肯定会来救我们的,而且师爹也这么跟我们说,我就不怎么怕了。”
实际还是怕的,现在想起来那群土匪凶神恶煞的样子,秦义妁还是心有余悸,“芸香师……妹妹有些惊着了,刚才我拟了个安神的方子,师父给我看看。”
“很好,现在都不忘了学习,真是个乖孩子。”
秦安安揉揉她的头,笑着说,“不过先等等,你们两个过来跟我看个病患,义妁把个脉,等会儿跟我说脉诊结果。”
说到去看病,秦义妁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拉起身边坐着的秦芸香就带着她一起跟着秦安安走了。三人回到房间的时候,陆珩正跟欧阳谦喝茶闲聊,见进来的一大两小都是女子,欧阳谦笑着说:“秦神医看来是偏爱女弟子啊。”
“这世道,女子过的颇为不易,她们二人也是苦命之人,我不过是教她们点谋生手段,靠自己总归好过去依靠别人。”
欧阳谦点点头,只觉得秦安安说的有道理。“好了,义妁给大人诊个脉吧,”秦安安在她肩上拍了拍,笑着鼓励她,“你现在还是要多练习脉诊,虽然四诊都很重要,但是脉诊却是重中之重,一切都是以这个为基础的。”
秦义妁之前也在杨大夫那边做过一阵堂,常见病的脉诊都十分准确,她用药上颇为谨慎,不像秦安安一般大胆,到跟杨大夫有几分相似。过了一阵,秦义妁抬起头看向秦安安,跟她说了下欧阳谦的症状,判断同刚才秦安安的几乎没什么差别,听得秦安安也多了几分自己徒弟出息的欣慰。“好,说的不错,”秦安安笑着夸她,“我要给大人针灸,你也跟着看看手法。”
这时候秦安安才发觉,欧阳谦没脱衣服。她用埋怨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欧阳谦,把他看的有些发毛。“这这、这是怎么了?”
欧阳谦愣了一下,说话都有点不利索。“肝经都在下半身,所以……”秦安安顿了顿,破位不赞成的看着欧阳谦,“大人怎么不脱衣服?”
陆珩一口水喷了出去,欧阳谦也有些无语。怎么……这就得脱衣服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这并不是他住的客栈,而是陆珩和秦安安的房间,这认识让他面对秦安安的脸有些无奈。“这怕是不、不方便吧?”
欧阳谦瞥了一眼陆珩,看想秦安安的时候也有些迟疑。秦安安是真没想到,堂堂朝廷三品大员,治贪治恶的时候那么果决,怎么还这么迂腐呢?陆珩在旁边都没说什么,怎么……叹了口气,秦安安开口说:“大人啊,大夫是没有性别的,您想想,京里的主子娘娘们,权贵家的贵妇们,不都也得指望着太医看病,太医院哪有女的?”
太医院当然有女的,熬药的或者处理药材的,有很多都是宫女,只是这话这时候欧阳谦能说吗?那必然一个字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