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后，张小凡彻底不淡定了。“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到底还是年轻，苏凉只不过试探地问了一句，直接将她的话套了出来。苏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这样对的起小诗吗？”

张小凡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还是很快地恢复了原样。“你不用套我的话了，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必要多说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见自己刚刚的方式没有奏效，苏凉只能咬咬牙赌了一把。瞧着她刚刚的表情，估计这钱肯定是跟冯世霞有关系……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冯世霞应该给了你很多钱吧。”

张小凡：！！她一边按照自己的想法猜测，一边观察着张小凡的表情。“你不要血口喷人！”

张小凡反驳，但实际上她的心底一惊慌了，因为她不知道苏凉到底知道多少。“我血口喷人？”

苏凉挑挑眉，脑海中缠绕的线越来越清晰，“你母亲的手术费哪来的，听说那可是很大一笔钱呢。以你们家的家庭条件，应该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吧。为了供你上学，你母亲应该已经把家附近的亲戚都借了个遍，这次没人再肯借你们了。”

后面那句话实际上都是她的凭空猜测，因为根据病房里两人的对话猜测，她母亲每个月打工给张小凡一千当做生活费，自己却连几百块钱可以吃三个月的药都舍不得买，剩下很大一部分工资都没了去处，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是还钱。但是看着张小凡的神情，她好像猜对了呢。“是，我们家是穷，那又怎么了，招谁惹谁了吗？”

张小凡红着眼睛质问，“难道因为我们穷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吗？”

“当然不。”

苏凉立马否认了这句话，“这世界上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的必要和价值，就算你现在穷，但凭借你自身的努力，以后依旧会给自己、给你母亲优异的生活。”

“不！”

她嘶吼道：“不会的，这世界上就是不公平的。就像你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哪怕不是亲生父母又怎么样，她们不也给了你富裕的生活让你长大成人？”

对于苏凉之前那点事，她吃瓜可是吃的很彻底。“可我呢，我已经够可怜的了，但老天就好像故意为难我一样。”

瞧着她的心理防线近乎崩溃，苏凉质问道：“那小诗呢？她又做错了什么。”

张小凡突然恍惚了。“她没做错什么。”

睫毛几乎贴在脸上，眼神满是悲伤，“小诗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你的朋友就是成为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吗？”

“她，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吧，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我，我，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妈妈会死的。”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崩溃大哭起来。苏凉见现在已经到了时候，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我知道你的本意也不是如此的，但实在是她给的太多了。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可是我们不能让小诗白死不是吗？你好好想想在她生前你们的点点滴滴，和相处的日日夜夜。”

“对不起，小诗，真的对不起。”

苏凉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发现她整个身体都因为哭而颤抖着。“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好吗？如果你母亲真的缺钱的话，我可以帮忙。”

看着苏凉真诚的目光，张小凡最后难以抵抗自己心里的愧疚，缓缓开口：“那天，冯世霞来找到我，说她会给我一大笔钱，只需要我帮个小小的忙。”

“什么忙？”

张小凡欲言又止，抬头看了她一眼，才继续说道：“她说，不论用什么理由，只要昨天晚上不让我出现在寝室……我，我一想，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救到我的妈妈，我肯定要做的啊。”

苏凉脸色黑了下去，她将张小凡的伤口完全撕开，暴露在阳光之下。“可是你知道她们要伤害小诗。”

“不！”

张小凡下意识反驳，“我不知道！”

“你知道！”

苏凉咄咄逼人，“你从那天早上小诗去天台，再联合他们找你说这件事，你就已经联想到了。而且听到小诗出事的时候，你没有丝毫的意外。”

“我……”张小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心底最黑暗的想法就这样被苏凉展现在自己面前。“我以为她会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真没想到他们会杀了她，你相信我。”

张小凡拽住苏凉的胳膊。可是她想要的认同感并没有在苏凉这里得到。“不好的事情？你指什么。”

苏凉冷笑，看着张小凡十分心虚的表情，她的眼神犹如冰锥，恨不得将对方扎的四分五裂。“张小凡，你是不是太过恶心了些，小诗可是你的朋友，你居然和外人里应外合做这些？”

不过让她也没想到的是，冯世霞一个学生，居然有胆子杀人。被苏凉骂醒，张小凡将头扭到一边。“不是她就是我母亲，我没有别的选择。”

苏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现在知道冯世霞很有怀疑，估计这条录音也能当做一点证据吧。突然，一个足球毫无预兆地滚到了自己脚边。苏凉驻足看着它，耳边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姐姐，可以帮我把它捡起来吗？”

抬起头，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到一个十岁左右大的小男孩就站在自己面前五六米的地方。他眼神清澈，却给了苏凉不一般的感觉。见她半天没反应，那小男孩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苏凉这才回神。小男孩正对她天真的笑着，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最近真是太恍惚了。说了句“好”就弯下了腰。球刚捡起来，男孩就到了她的面前，让她吓了一跳。顿了顿才将手里的足球递出去。“谢谢姐姐。”

小男孩接过球后甜甜的说了句谢谢。下一秒，他将球扔到身后，猝不及防地抱住了苏凉。“希望以后还能见到姐姐。”

他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来语气。直到男孩跑远，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丢了！苏凉大惊：我的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