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方势力的加入,才会让华夏镇那边心生顾忌,不敢对我们的龙城和武川二镇发起猛攻,三方势力相持之下我们也能得片刻喘息之机。不过眼下,华夏镇的后续人马恐怕已经将武川镇围困,我们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贺拔允淡淡道。“怎会如此?那大哥你为何不昨日带领我们退守武川镇!”
贺拔胜闻言顿时大惊失色道。“引入王薄势力不过是一时缓兵之计罢了,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我贺拔家败亡之危,不管是那华夏镇赵安,还是河对岸的王薄,他们都不会给我们留有任何的发展机会,我们也无法在与他们的对碰中吸纳汉人壮大自己的实力。在他们两大势力的挤压下,我贺拔家的路只会越走越窄,败亡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汉人曾有古言,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现今的形势下,与其引入王薄这一不受控的未知势力,我反而更加赞同直接率部投效华夏镇,从那赵安之前所颁布的一切法令来看,其对治下的众多匈奴人和敕勒人不仅不以之为鄙,反而大加重用和安抚,当是一位胸有乾坤之君主,麾下又有众多能人相助,未来必能成事。此番我贺拔家若是以龙城、武川二地为进身之阶投其麾下,以后我贺拔家在华夏军中必能保有一袭之地,也能挽救阿斗泥的性命”以此为进身之阶既可以保证我贺拔家以后在华夏军中的实力,也能救阿斗泥一命!”
贺拔允脸上的神色不复刚才的淡然,眼中闪过一抹红光道。其实,对于自家父子四人的能力秉性,贺拔允早就看得清楚,都非是一位雄才大略之君,在无强敌环伺的情形下据土一方或可,但若要席卷四方治理天下,绝无可能。可贺拔允他一生的理想却是不想困守与这小小的两镇之地,而是想要效仿那些汉人的古之圣贤,辅佐一方明君,成就世之霸业,这一点贺拔允曾早就向贺拔度拔以及他的兄弟二人点明过。当时,在一个多月前主动向贺拔度拔建言,也是想要为贺拔家做最后一次挣扎。可惜,被来到混乱大陆的一时成就激起了雄心壮志的贺拔度拔以及贺拔胜、贺拔岳三人对此一直未曾在意过。此时,当贺拔家逐渐走到绝境之时,贺拔允再度提起此言,贺拔胜闻之却犹如醍醐灌顶,顿时理解了贺拔允之前的一切所作所为。“大哥,既如此,那你何不即刻向父亲书信一封,也免得麾下众多二郎受过!”
当即,贺拔胜不由立刻朝着贺拔允催促道。“眼下已是不行!龙城已经被华夏镇的骑兵封锁,我们的书信如何能到得父亲之手。而且,此时父亲雄心未灭,我们就是书信一封,父亲恐怕也不会听从。既如此,我们何必先领兵据守此地,先保存实力,等到武川镇或是父亲那边有所变动,我们在做决定不迟!”
贺拔允闻言摇了摇头,一脸苦笑道。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了就是会让人上瘾的,眼下在手中还掌有上千大军的情况下,想要让贺拔度拔直接向华夏镇投降却是难度极大,就算是他的儿子亲自劝说,效果恐怕也不大。贺拔胜默然,心中明白自家大哥所言在理,别说是身为一家之主的父亲贺拔度拔,就算是他心中何尝也不是心有不甘。若不是贺拔允将形势剖析得如此直白,形势之危急也是感同身受,再加上三弟贺拔岳又在对方手中,恐怕他自己就不会同意大哥的这个想法。“那,若是我们这边毫无作为,父亲若是一头栽进了华夏军的伏击之中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
不过,一想到还要等下去,龙城那边随时可能生变,贺拔胜又有些不安。现在,他倒不是害怕父亲那边败了,而是害怕其在战场上生出什么意外。对于这点,其实也是贺拔允最为担心的地方。沙场无情,在战场上刀剑无眼,谁又能护得了谁的安宁。“那位华夏之主想要收服我等,必不会让父亲生出好歹的,放心!”
可是,为了避免自家二弟冲动办出什么事来,贺拔允还是不得不出声安慰贺拔胜道。秋风拂过,天气微凉。一时间,兄弟二人默然站立在营前,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华夏军营地。在那里,华夏军营地里的喧闹仍未停歇,从空气中远远飘荡而来的声音中似乎可以听出这些华夏军中的匈奴人和敕勒人正在喝酒庆贺,似乎对他们这边的大军全然没有丝毫防备的样子。不过,已经听了贺拔允一番分析之后,贺拔胜再度看向那边营地的眼神中瞳光微缩,似乎是一头狰狞巨兽正在那里静静等候着他们。而此时,在骁骑营大军营地这边的情形却确实如贺拔允所料。从营地的中心处虽是可以看到不断有人影晃动,一直有喧闹饮酒声传出,当整个营地却完全处于一种外松内紧的状况。在不少已经安歇了的士兵营帐内,若是有人进入帐中就可以看到他们大多都是合衣枕甲而眠。在距离营地三里之外的地方,卫可孤所带领的200胡骑营骑兵更是在黑暗中犹如来自地狱的幽灵一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支援骁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