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豁然凝眸,注视着徐文,他没想到徐文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感受到徐文眼中那坚定的目光,沈老爷子的眉头紧紧皱起,与此同时,寒眸中闪烁着两道精芒。这一瞬间,纵然徐文,也感受到了沈老爷子的可怕。那双眸子,就好像是无底洞一般,将自己深深的吞噬,想要抽身而出,却艰难异常。可徐文仍旧没有放弃,明知道沈老爷子气势可怕,却仍旧固执的与他对视。明知道自己丝毫不占有优势,可却丝毫未曾退让。一老一小,就这么对视良久,终于,沈老爷子率先退了气势。沉声道:“既然你打定了注意,我说什么也没用了,但我希望你能留下他一条性命,沈家的血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断绝。”
沈老爷子的态度明显强势了很多,但却也并未对徐文恼火。自己儿子不争气,老爷子脸上也感觉无光,尤其是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算计一个小辈,更是令老爷子心中满是怒火。可诚如他所说,徐文不交出沈询,他无话可说,但徐文必须要留住沈询的性命,这是他的底线。徐文漠然点头:“老爷子请放心,就算您不亲自来交代,我也断不会伤害他的性命,毕竟,他是琪雅的二叔,作为晚辈,他可以对我无所不用其极,但我做不到。”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讽刺,对于沈老爷子刚才那可怕的逼迫气势,徐文心中不悦,这也算是回击了。挑眉看了一眼徐文,沈老爷子突然笑出声:“小兔崽子,如此记仇,我倒是要考虑一下琪雅跟着你是否合适了。”
事情已经交代清楚,沈老爷子脸上的寒意也随之消散,看向徐文,笑骂道。感受到沈老爷子带着慈爱的目光,徐文也知道自己刚才言语有失,尴尬的苦笑:“爷爷取笑了,琪雅可是您老亲口答应我的,现在反悔可是来不及了。”
一句玩笑,祖孙两人相视而笑……沈老爷子并未见沈询,而是和徐文聊了一会,便自顾自的走了,看着老爷子离开的背影,徐文心思却突然凝重了起来。家族,底蕴,这一切都是自己所缺少的。哪怕自己能力再怎么出众,可没有浑厚的背景,也是无济于事。所以,必须要尽快组建自己的势力了,不为对付别人,只是为了自保!仓库中,沈询已经苏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满是病态。被徐文那般折磨,竟然这么快就清醒过来,沈询的体质很不错。此时,夜十三无聊的坐在沈询对面,手中捏着一根银针,在蜡烛上烧红,然后轻轻刺进沈询的指甲中。顿时,沈询便发出沙哑的惨叫。见到这一幕,纵然徐文也是心中暗惊,夜十三虽然平时不言不语,可一旦动起手来,还真是够狠的。指甲缝,这样的位置用银针刺进去,简直比杀死还要严酷。看到徐文走过来,夜十三起身,将手中银针放下,平静不语。徐文自然不会为此责备他,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沈询,寒声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不打算交代了,很不错,不愧是沈家人,有血性,不过我倒是很奇怪,难道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连自己的亲人都不顾了吗?”
沈询喉咙早已经破了,嘴角血水不断流淌,此时,怒目凝视徐文,满是杀意:“徐文,是男人你就给我个痛快。”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刻的沈询,生不如死!徐文叹气摇头:“我是不可能杀了你的,不为别的,只为了你是琪雅的二叔,还有就是刚才老爷子过来了,我看得出来,老爷子心情很不好,沈询,难道你就不能为老爷子,你的亲生父亲想想吗?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要为你操劳,为你奔波,若是老爷子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试问你良心何安?”
紧紧盯着沈询,徐文语气加重,如同当头棒喝一般。果然,提到老爷子,沈询原本满是愤怒的脸上顿时怔住,满脸的愤怒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悔意。见到这一招有效,徐文叹了口气,继续开口:“刚才,老爷子问起你了,从他的语气中,我能够听得出来,老爷子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沈煜,你们兄弟二人曾经是老爷子的希望,但却同样也是老爷子的心病,为了家主之位,为了权力,明争暗斗数十年,可你们可曾考虑老爷子吗?难道家主之位真的就那么重要呢?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沈询,你觉得,你真的能够承受得了这份责任吗?”
徐文的话,深深地刺入了沈询的内心,每一次询问,都是发自内心的,每一次询问都考验着沈询的灵魂。“我不配,我不配啊。”
良久,沈询突然仰天长吼,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徐文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便是知道,沈询虽然野心大,为人阴险,可骨子里却还是重视沈家,重视老爷子。在他的心中,没有任何人比老爷子更重要了,那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所以,这般灵魂拷问,奏效了!徐文并未继续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沈询,等待他逐渐平静。足足过了二十几分钟,沈询才终于恢复了平静,抬眸看向徐文,那双眸子中满是死色。“沈煜在黄金龙手里,被安置在南郊的一处废弃工厂,今天早上的事情,是黄金龙和孙志浩谋划的,我派人给你打的电话。”
简单的几句话,沈询便不再言语,目光散乱,再无斗志。徐文缓缓点头,而后交代司徒博南,好生照顾沈询,带着夜十三出门。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沈煜的事情牵扯太大,那怕是一刻钟,徐文也不敢耽误。卓雅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提前一步钻进车里。徐文满脸都是无奈,对自己的这位干妹妹,徐文除了无奈,别无他法。王林去世了,卓雅身边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自己,自己不宠着她,谁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