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识山海经？”

江进酒仍闭着眼，闭着嘴，所说之语，都是那几根意识之弦拔动出来的。魔剑前所未有的惊慌，没有回答江进酒的问题，反而又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自天上人？”

江进酒意识之弦拔动得激烈，如大雨滂沱，“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天上人！你肯定是天上人！否则，不可能得到山海经！魔王说过，天上曾有一部经书，可再造人世间，能化腐朽为神奇！”

何止化腐朽为神奇啊！那是化死为生。“上一个拥有山海经的人是谁？”

“不知道！魔王只说那个人，不敢提那个人的名字，但可以肯定，那人必是天上人！而你能是到山海经，你必定也是天上人！”

江进酒想到了故意失踪的爹娘。想到了上辈子无尽的折磨岁月。不由生出疑问，爹娘知道他能复生？爹娘能肯定他被折磨之后，不会变成魔王一般的人物？“天上人？”

“我真的会是天上人？”

上辈子都没听见过这种事，这辈子从长公主口中得知天上人之后，便多了好奇。结果现在他是天上人？江进酒这般想着，意识之弦拔动出来的话却是，“原来魔王也有怕的人？也有不敢提的名字？还真以为魔王无所畏惧，嚣狂天地呢！”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人强大到了极点，只要提他的名字，他便能感应到，随意一个注视，强如魔王，也得毁灭。”

“呵呵！原来你们的魔王只能对比他弱的人嚣张，只能用你这把魔剑去斩一些不如他的人，只敢在背后玩些小动作，搞点小阴谋。面对强者，便是卑躬屈膝，便是提都不敢提！这样欺软怕硬之人，怎敢称魔王？真是笑话！”

江进酒的话让魔剑剑灵彻底愤怒了，“少在这里乱说，世上谁敢对付天上人？只有魔王敢！”

“事先将消息传出去，坑了人家一把，就叫对付？不，那是卑鄙，是小小的挑拨离间！想想你们魔王所做的带，都是躲在暗处，为了自己的利益四处放火，甚至不择手段对付无辜之人。这不是魔王。这只是一个小人。而你，身为魔王佩剑，也是一柄小人之剑。”

锃锃锃……乾坤剑韵欢呼起来，无比赞成江进酒的话。魔剑剑灵都快要炸裂，它随着魔王纵横天地数千年，哪怕被镇压在此，别人对他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它随便一动，灵剑宗就要如临大敌。外面更是无数人挖空心思、想尽办法要得到它。此刻却被人唤作小人之剑。“本座碎了你！”

“乾坤剑韵，给它一耳光。”

剑韵是剑，怎么能给耳光呢？可下一秒，剑灵那幻化的脸上，真的“叭”地一声。“你……”“刚下来时，我觉得你很厉害，我很害怕，什么手段都一起用上。后来发现，你的时间规则，刚好被我的山海经克制，而我又有手段吞噬你的能量，让我变得更强。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你的弱，就是因为你只能欺软怕硬、欺弱怕强！魔王没有一颗真正的魔心，你也没有一个真正的魔剑之灵！根基都是弱的，你怎能不裂？怎能不灭？”

江进酒的意识之弦如同狂风骤雨，魔剑剑灵不服气，“我要弱，怎么可能纵横数千年？怎么可能让人谈魔色变？”

“魔？你真以你们是魔吗？不是的！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魔！面对强者，敢拔剑相向。要得到某物，纵使千万人，亦敢光明正大，一路杀过去。对弱者，下得了手。对强者，更要下得了手。躲在暗处玩些小把戏真的不是魔，你们的路错了，这样的魔王，这样的魔剑，无论存在多久，复活多少次，都是弱者！”

江进酒的声音如同九天神雷，震响在魔剑剑灵身上，它有些失神，甚至开始崩溃。“错了？我们数千年来走的路，都是错的？”

“不可能错，若是错的，天上人为何要出手针对？”

魔剑剑灵陷入自我怀疑当中，江进酒继续问道：“如果魔王只有一重境修为，敢对七重境、八重境的强者出手吗？敢对两大家族出手？且将其覆灭吗？”

“……”“如果魔王只有二重境修为，敢对一个九重境巅峰强者出手，且将其手下土匪全部斩杀吗？还敢对上摘星楼杀手组织吗？”

“……”“如果魔王只有五重境修为，敢去杀一个掌握了规则的逍遥境巅峰强者，敢以自身为饵，引来血魔教福地境强者出手吗？”

“……”“如果魔王只有八重境修为，敢来杀一个你这样的魔剑，并要将其斩灭吗？”

“……”魔剑剑灵仍是沉默，虽然他跟着魔王的时候，魔王已经是逍遥境，已经在以宗门、王朝为棋子。但想来，魔王是不敢的。江进酒再道：“但是，我敢！我就是这么做的！若说魔，我比你们更疯魔！你们那些手段，算什么东西？”

“你……你也不过是……仗着有山海经！”

“山海经确实是我的凭仗，那你可知，我领悟的势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山海经的势！”

魔剑剑灵说得很肯定，江进酒放出了自己的势。顿时，魔剑剑灵感觉到了无尽痛苦，仿佛天地间最残酷的刑法，瞬间加诸于他的剑灵之上。它又看到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草原。听到了龙吟，万兽奔腾。看到了枯木发芽，顶天立地。看到了山影破灭，聚而重生。魔剑剑灵看到了很多很多，他甚至看到了山海经静静的躺在江进酒面前，就像一本普通的书，任由江进酒翻页。这是什么势？为何能蕴含这么多的存在？万物生灵，都在其势之中！尤其是浓浓的生机，生生不息的生命！本以为这些都是属于山海经的，可山海经也成了势的一部分。这样的无畏、不惧！不屈、敢战！才是魔吗？魔剑剑灵崩溃得越来越厉害。它想止住。却止不住。它不想看，不想听，不想去考虑江进酒的话。可它做不到。下一瞬，它呆住。却是它看到一柄剑，斩入天上，破开了天。那剑柄、剑身，无比熟悉。名，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