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这么难听？”

程青青看到其余人一脸惊悚的表情，倒是开始好奇了。“师姐，这耳塞不收你钱就送你了，你先备着，等等受不住了，立刻塞进耳里！这是我们过来人的提醒！”

看着手中的耳塞，程青青不知道是该戴还是不戴好。“戴上。”

原本坐在角落的韩晔，不知何时停止传讯息，坐到程青青的身边来。身为韩彻的兄长对于自家弟弟的那副嗓音，怎么可能不清楚。“啊？”

程青青还没反应过来，台上的韩彻已经站定位开唱了。是首电影主题曲，这旋律程青青在前段时间在大街上时常听到。“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完美的跑调跟高亢的走音，让程青青打了个冷颤。这韩彻唱歌功力还真的是十分“有潜力”啊！手中的耳塞被拿走，耳里被塞的紧实。扭过头去，看见韩晔一副“早已习惯”的神色，低头继续滑手机，似乎刚才替自己塞耳塞的人不是他一样。看来他当年也是受害者之一。目光又回到台上的韩彻，他唱歌的姿势倒是动作一百分，实力咳咳，勉强及格吧。面上一副陶醉的模样，让程青青舍不得打击他。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漫长的三分钟，韩彻一脸意犹未尽朝底下挥手：“要不要来首安可曲啊？”

“妈蛋，韩彻你快给劳资滚下来，你唱的那首，我们大伙都会背了，为了我们的耳朵着想，就行行好别再唱了吧！”

队友催促着韩彻快下来，有人已经夺走他的麦克风，开始点歌唱起下一首了。“为什么你都只常这首啊？”

程青青不解的询问。韩彻清了清喉咙，才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师姐你这问题问的很好。我身为一位灵魂歌手呢，就是要用这一首歌深驻众人的内心，这样大家才会永远记得我！”

咳咳咳！这什么跟什么啊，程青青听着韩彻的高谈大论，不免有些无语。“你适可而止一点。”

一直没出声的韩晔，不愠不火的抬起一只眼扫射过去，韩彻立刻耸了。韩彻好像很怕韩晔，两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关系，程青青有些好奇，但又不敢询问。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立场问。今晚这场庆功宴，韩彻等人都玩HIGH了，除了程青青与韩晔，其余人都是有些微醺疯狂状态。开始玩起真心话大冒险了，用酒瓶当作转盘，玩了好几轮。程青青在角落当起安静的旁观者，看着他们做些无厘头的举动，偶尔捂着嘴笑了笑，也算是惬意。韩晔则是对这小孩子的把戏没兴趣，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的股市动向，周遭的吵杂一点也没影响他办公。一副漠然的神色坐在这个热闹的包厢内，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就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坐在那，程青青便不由自主的会将目光飘到他身上。“果然长得帅，做什么都好看……”程青青低喃着。而此时那群热血的大一新生，正在进行最后一轮的真心话大冒险。原本坐在程青青前头的人，刚好侧过身去拿饮料，导致那酒瓶指向了程青青。“师姐！换你啦！”

“啊？”

明明是局外人，怎么话题又绕到自己身上来了。程青青一脸茫然的看着那罪归祸首的酒瓶，这也太巧合了吧？带着求助般的眼神往韩晔看去，只见韩晔右手撑着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让程青青气得牙痒痒。“师姐，你找老师求救也没有，事实摆在眼前，就认命吧！”

开口的人是韩彻，一脸贼笑，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肯定是早有预谋。既然躲不过，只好迎战了，程青青一脸无奈：“行吧！要问什么？”

“阿煦，是你转到的，你好好想问题，可别手下留情啊！”

韩彻重重的拍了何煦的肩膀，示意他识相点，别怜香惜玉。何煦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转向程青青的，那真的是个意外！心中除了有些歉意也有些忐忑不安，他一直有个问题想问程青青……韩晔一直盯着何煦脸上的神色，一丁点也没放过。他看到了何煦脸上的犹豫跟下定决心的觉悟。“师姐，让你最刻苦铭心的恋情是什么时候？”

何煦话一说出，场内火热的气氛立刻降了下来，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何煦这问题可以说是真心话大冒险中的最基本款的，但眼前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前阵子才脱胎换骨的程青青。这问题对于一个以前外貌不是特别好的程青青实在是有些失礼。韩晔蹙着眉一脸凌厉的扫向何煦，对于何煦的印象又下降了不少。但这个问题，韩晔也想知道答案。他也想知道程青青从前的恋情是怎么样的，甚至是交过几个男朋友，暗恋过、单恋过几个他都想知道。这也是他没开口制止的原因。对于何煦这个问题，程青青在心中苦笑，旋即脸上便带着笑颜：“这个问题我答不出来，也记不得了，因为实在是太痛了。我选择唱一首歌当处罚，可以吗？”

“好好好！唱歌好啊！”

明眼的人看气氛不对劲，立刻附和程青青，让她有台阶下。何煦也看出了程青青的苦涩，便也出声：“好，唱歌吧。”

垂下眼眸，眼眸里自嘲着自己的无知。韩晔的目光随着程青青而移动，看到程青青一脸缅怀的模样站在台上。他就觉得心中有根刺在上头，是被伤的多深，才会选择遗忘，不愿想起。所以这女人的心中现在还住着那个人吗？“好怀念那夏天，我们被雷雨吓得狂叫过大街。”

“不管在别人眼里有多么疯癫、有多么不体面，那几乎变成生命中最珍贵的画面。”

清甜的嗓音在包厢中响起，让人听了为之一亮，尤其是比对过韩彻这麦霸的嗓音后，听着程青青的歌声宛如余音缭绕。程青青边唱着脑中边播放着高中时期那些情窦初开的小事，一时间十分感慨。“师兄，要不这把伞借你？”

程青青搓着制服衣角，鼓起勇气朝站在屋檐下的韩晔开口。刚才一从校门口走出来便看到了韩晔一脸阴郁的盯着外头大雨，大概是没带伞，所以倚靠着墙上背着英文单字。对于程青青的好意，韩晔没有回应，回答她的只有翻阅书籍的沙沙声。“师兄你……”“锦凡！”

程青青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韩晔叫住朝门口走出来的徐锦凡，从徐锦凡书包里拿出一把伞，两人便离开了。一字一句甚至一眼都没有往自己这边看。程青青手里的伞没有送出去，就这么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渐渐模糊自己的视线。不知道是雨还是泪水的不明液体。随着一首三分钟的歌，脑中播放的回忆也暂时停止，想当然的得到台下热烈的掌声。“安可！安可！”

程青青腼腆的朝台下点点头，回到了位子上。“唱的不错。”

韩晔难得夸了一句，但眸中闪着一股若有所思的情绪。程青青唱的确实不错，有带入感情，就是太深入里头的歌词，反倒让韩晔开始好奇。让她刻苦铭心的人究竟是谁？“那人我认识吗？”

当然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程青青不动声色的扭过头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认识，我们初中又不是念同一所的。”

原来是初中的时候。“所以你的初恋是在初中？”

韩晔像是随口问问的模样，手里握着手机。看似力道轻盈，其实握得很紧。“恩，是阿。”

程青青面不改色的撒谎了。“呵，想不到三好学生也会早恋。”

韩晔嘲讽的一句，语气酸溜，但两人都晨近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察觉。“是阿，我早恋了但当爱情来临谁也抵挡不住，不是吗？”

像是在说笑也像是在讲给自己听，程青青垂下眼眸苦笑。庆功宴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大伙们，没醉的跟有醉的两两一组，负责送对方回家，倒是挺有同学爱。何煦扶着醉醺醺的韩彻准备回宿舍，原本已经闭上眼税到不省人事的韩彻猛然张开眼。拨开何煦的搀扶伸出手指着走在最后头的程青青与韩晔。“哥，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现在一个人住外面就可以不用回家，老妈已经下令了要是你中秋节前没……”“不好意思，我弟弟喝醉总会说些疯话，再麻烦你们照顾他了。”

韩晔话一出口，没醉的人都张开嘴惊愣在原地。原来韩彻是眼前这位男子的弟弟，难怪难怪，每次提到韩晔，韩彻总是避开话题。如今总算是真相大白了！“喔，对了！他酒品很差，你们要注意一点。衣服要是有什么损失，等他醒了找他报销。他会全额负担的。”

临走前，不忘腹黑了一把，令程青青哭笑不得。不过刚才韩彻话说到一半，说什么，要是中秋节前没什么，也不等他把话说完再打断。“程同学，我送你回去，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不好打车。”

韩晔适时的打断程青青的思绪。“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