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爆发出了动荡。Chatfreely5年4轮融资总额超过了7亿美元，超过5个投资方，总金额超过20亿美元，顾家全资占了大头，不仅上市折戟损失惨重，还因为近月以来突然横扫各大网络的新款通讯，结合视频邮件等一体的app所创新更迭。Chatfreely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被对方的营销策略和下载量赶超，逐渐失去主流地位。风投失败，顾父的公司可能会因此陷入资金断裂的困境，不过这些言论也只是财经新闻上的一点专家预测。相同的，作为继承人的顾廷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姜暖暖很懂这个道理，他要陷入大麻烦了，一个不当心就会因为顾父而背上一屁股的债务。她的心猛然沉落下来。今天顾廷宴也没来接她放学，在手机里只跟她说了要加班的事，司机会来带她回家。等她到家了，林笑一人坐在沙发前忧心忡忡，看她回来才勉强提起一个笑容，“赶紧去洗手吃饭吧。”

“嗯。”

姜暖暖跟她一块吃完了饭，忍不住开口说：“林阿姨，后天的生日宴不用办了吧。”

没道理她还要在这种公司危难时候庆祝自己的诞生日。可林笑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要办的，还要风光大办告诉外人我们家会一直好下去，而你是我们家的一分子，是顾家的小公主，顾廷宴最疼爱的妹妹，他也不会允许你漏过自己的生日。”

此时的姜暖暖还不知道林笑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他们一定要办，她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吃完饭快7点钟，顾廷宴还没回来，倒是先回来了一车今年的秀场款礼服。佣人们不得不用活动展示架将这些衣服推进来，连着三排占满客厅，这还不包括与衣服配套的珠宝首饰。这些东西姜暖暖看的惊讶不已，下意识的去观察身边的林笑脸色。在事态非常不好的情况下，顾廷宴耗费大手笔买来这些东西，会让林笑认为他作风出了问题，她的脸色果然突变，震怒、失望、生气、各种情绪堆积在一起难看到了极点。林笑很想大声斥责自己一向优秀有远见的儿子怎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浪费不必要的钱，是姜暖暖的衣帽间里那些还挂着吊牌的礼服不够用？还是保险柜里成堆的珠宝不够用，要他脑子发昏在爸爸资金链断裂的情况下做出这种浪费事！姜暖暖也觉得顾廷宴这时候给自己挖了个坑，她轻咳一声，轻声问：“这里面应该也有哥哥为林阿姨准备的衣服吧？”

“有的。”

佣人将其中一排推到林笑面前，全是她这个年纪该穿的牌子。她的儿子并没有一时被养女冲昏了头，还知道为她准备，虽然这在她看起来不过是一种刻意安抚她的手段罢了。林笑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但也步履匆匆的拿起手机就往外走，走前还撂下一句，“暖暖先挑吧，选一两件就可以了，其他退货我们不浪费。”

“嗯。”

姜暖暖点点头。她随意选了两件定下，剩下的叫人退回去，转手给顾廷宴打了个电话，等他接起来的时候，那头声音好像在嘈杂的会议室。“衣服收到了？”

他的声音依然沉稳的令人安心。姜暖暖抿了抿唇，握着手机上楼，轻声问：“你早就知道公司要出事了，这段时间才天天在书房加班到半夜吧？我听说公司的资金链都断裂了，缺口钱补不上的节骨眼你怎么还给我买这么多衣服？林阿姨看见都生气了。”

“你等等。”

那头嘈杂的声音远去，皮鞋撞击瓷砖地面的声音变得突兀幽响，顾廷宴在无人的逃生通道内停了下来，为自己点了一支烟，问她：“你认为我是会花自己父亲的钱养你的人么？”

姜暖暖茫然了一瞬，诚实的回答，“大概？毕竟你才刚大学毕业。”

那头低笑了一声，嗓音磁沉，“我的小姑娘，你从小到大所有的钱都是我自己赚自己出的，你是我一手养大，我买什么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姜暖暖心头一跳，那句我的姑娘竟让她人都软了一瞬。她握紧手机在书桌前坐下来，“好吧，可今晚你也花太多钱了，毕竟家里出事了，这是你未来的资产你不能不帮忙吧，我听新闻说一个不当心你会欠很多钱。”

“要帮忙的，可现在股东们吵的不可开交，还轮不到我来做主。”

他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懈怠，不是很想管的样子。现在还是顾父掌权，他说这话也说得过去。姜暖暖忍不住问：“真的会破产么？”

“大概吧。”

顾廷宴抽了半根烟，模棱两可，“这要看爸怎么处理了，总归。”

他又轻轻笑了一下，“养你的钱我还是存够的，不要太担心，你的前路我永远给你照灯。”

他可能不会知道这话对姜暖暖而言有多大的杀伤力。她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睫毛沾了湿气变得沉重，心里完全相信他说的话不夹杂一点谎言。“你真的喜欢我么。”

她垂着头，声音微弱如蚊蝇。顾廷宴的瞳孔里倒映着明灭的星火，过了几秒，他掐了烟温声答：“那你和我说，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

（作话：今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