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说来,是这伙计背后有人指使他这般做的。薛玉初面上冷意更甚,收起扇面,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你真当确定,那人会将店铺交给你?”
见那两人都不说话,她继而道:“我虽看见你与黑市交易,但你若是改过自新,我也不会对你有所为难,但是,你要是动了我,后果可曾想过?”
“是啊,大哥,我们没必要非要动她啊!”
那人看样子便是个胆小怕事之人,除了卖布之外,也不想再摊上别的事。谁知伙计却面露凶狠,瞪着那人一眼,“你可知她是谁?她是丞相府的人,她既然知道了我们与黑市有交易,会轻饶我们?到时候,没准还要把你黑市给一锅端了!”
薛玉初本以为,这人只是不知她真实身份,没想到,此人是知道她的身份。“丞相……”那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刚大吼一声,就被伙计赶忙捂住了嘴,“闭嘴!我们只要解决了她,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相信我,没错的!”
此人如此的有信心,那定然是他身后之人,给予了他极大的保障,让他在除了自己之后,也可全身而退。原本黑市之人,也没想要动手,毕竟只是倒卖布匹而已,犯不着搭上一条人命的,但是他又细细思索一番,这人是丞相府的人,肯定和官府之人有所往来。而近年来,官府有力打压黑市,若是她传了出去,那黑市定会荡然无存,既然身旁之人,如此自信,除掉她,还可脱身,自己为何不帮呢?思至此,那人眼神骤然一变,竟从黑色袖口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刀来。面临此景,薛玉初倒越发镇定,就像眼前两个壮汉,对她来说,并无威胁。“你们可要想好了?我本决心放你们一条生路的,要是继续执迷不悟的话,休怪我无情了!”
薛玉初说着,袖口中的暗器,早已准备好了。一路上,她只全心全意的跟随那伙计,并不知此地是何处,只是看这巷口,荒无人烟的样子,想来是个偏僻之地。是了,这人早有预谋,想要对她动手,自然会将她引到无人之地。所以,若是等候旁人来救她,还不如自救可靠。那两人已经开始不再隐藏他们眼里的杀意了。晴空万里的天边,看见一黑色衣袖高高举起,手中攥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只离她毫厘之差时,那人袖口,突然喷出淋漓鲜血。“啊!”
巷口处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伙计看到同伴受伤,面色也终于露出了慌忙,“谁?是谁?”
薛玉初见状,连忙用脚将那人踹倒,往巷子出口跑去。正当她快跑到出口时,意外的又遇见了一个人。“顾寒落?”
薛玉初见到顾寒落,满脸的惊讶,她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他。顾寒落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清冷的目光,在看向她的身后时,变得犀利,于是,他立马抓住薛玉初的胳膊,把她挡在身后。原是伙计反应了过来,便要追上薛玉初,可谁料到,又遇见了这么一个人,“你是谁?别想耽误老子的好事!”
他的语气甚是不好,顾寒落也只是微微皱眉,目光一直不停地打量着那人。伙计见他像个哑巴似的,也不说话,但总是盯着自己,又让他感到毛骨悚然。可他仍是不认怂,挺了挺腰杆,声音也变得洪亮起来,手指着顾寒落,“我,我劝你啊,最好别,别多管闲事,听到了没?”
手指不断地哆嗦着,还是看出他内心是有些紧张的。就在他们几人对峙之时,那手腕受伤的人,捂着伤口,鬼哭狼嚎的跑过来,“是他,就是他,是他把我手弄成这样的!”
这手腕处的伤,看样子就像是被暗器所致,顾寒落自然没能有通天本事,隔着一墙,还能放出暗器。伤虽不是他导致的,可这两人是他所要解决的,于是在两人喋喋不休时,顾寒落二话不说的拔出剑来。他们都是混黑市的,平时虽然也会带刀解决问题,但是眼前的少年郎,显然与他们以前所遇之人是不同的。那沉着冷静的样子,和不苟一笑的态度,简直从气势上,就压倒了他们。两人不免有些腿软,掉头就想跑,可谁知后方早已无路,不知何时,他们身后,也站了一个人。“呦,怎么,欺负我妹妹还想跑?”
薛长年怀中抱着雕纹青剑,靠在巷子墙面,嘴角还挂着一抹邪笑。“年哥哥!”
薛玉初从顾寒落身后,探出一个头来,颇为乖巧的叫着。只是可怜了方才还略微嚣张的二人,此时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竟直直的跪下身来,对薛长年求饶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不知那是少侠的妹妹,是真的不知啊!”
“求饶的话,你还是见了官府再说吧!”
薛长年冷冷哼着。说罢,竟真有官府之人,带兵前来,薛玉初就看着这二人被捕了过去。还在发愣之际,脑袋忽然被拍了一巴掌,“还看呢!知不知道,若今日没有我和顾小将军,你就命丧于此了!”
薛长年很是气急败坏,他今早便看到薛玉初扮这一身男装,出门时的神情也有些鬼鬼祟祟,他害怕她会出了什么事,于是自己便跟了过去。谁知这半路上竟碰见了顾寒落,上次爹爹吩咐他,要多与顾家小将军多走动走到,顾寒落性子虽冷,但架不住他热情洋溢。这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朋友,他便将六妹的异常,告诉了顾寒落,没想到,性情冷淡的顾寒落,听到六妹一事,竟也有兴趣。二人便不动声色的走在薛玉初的身后,可随即,他们便发现此地地处偏僻,心中更是有着不好的预感。果然,当薛玉初和何老伯拐进一个小巷里,便冲出一个黑衣人,当他们正要上前,那人却带出了晕倒的何老伯。而他们也在这人出来的那一刻,藏了起来,趁机拍晕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