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陈不凡便去退了房。到了一家早餐店,买了两根油条,一个肉饼,一碗豆腐脑,外加两颗茶叶蛋。简简单单,又合胃口。其实这样的早餐最舒服,不必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合口才最关键。吃完饭,陈不凡在辽都逛了逛。寿宴到十二点才正式开始,去那么早干嘛?再说自己也进不去。只有趁乱,才有机会。辽都连一线城市都算不上,东北的发展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相比一些南方城市而言,差距不小。但这里的人们淳朴善良,热情好客,虽然民风彪悍,绝对不牵扯人性的好坏。脾气大点,嗓门大点,大多人都特实在。物价也很接地气。不是夸赞,而是真的很讨喜。没有去过东北的,可以去耍一耍。陈不凡走走停停,兜兜转转,大约十一点左右,叫了一辆出租车返程。花费半个多小时,来到了迟家门前。这里已经车水马龙,人满为患,热闹非凡。迟家作为北联盟的盟主,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实打实的巨擘。老爷子过生日,多少人都得给一个面子。不管商界,还是古武界,本地的,外地的,哪怕辽都一些灰色地带,上不了大台面的人,都会借此时机来给老爷子来祝寿。可谓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人一波接着一波,一个接着一个。陈不凡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一个队伍后面,混进了迟家。迟家好大,超出了想象,比京城任何一个家族都要大上许多,包括陈家。陈不凡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东北地界本来就地大物博,即便是普通人家,农村还有颇大令人羡慕的院落。更不用提作为第一家族的迟家。由于陈不凡跟随的队伍太差,被安排到外面桌上。连屋都进不去。就在太阳底下。幸好现在季节不热,否则要遭罪喽。坐在凳子上,陈不凡静静等待着。桌上有瓜子,果盘,小零食,茶水之类,供客人随意吃。陈不凡拿起一条西瓜,决定做个真正的吃瓜观众。粗略估算一下,来的人最少上千人。还是往少了说。中午十二点,迟家老爷子正式露面。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唐装,看上去气色有点差,头发掉光,锃光瓦亮,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出来。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不减年少时的锋芒。陈不凡作为医武双圣的亲传弟子,一眼便可看出迟老爷子气数已尽,命不久矣,最多还有一年可活。只是来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他大儿子迟乘风。不知道哪位是,又长得什么模样。目前迟家的实际掌控者,陈不凡想见识一下。“老爷子今天真精神,神采飞扬,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睁着眼睛说瞎话,舔人技术一流,功底深厚。大家伙都知道老爷子有顽疾在身,无法治愈,就算精神头不错,说点吉祥话得了,讨个好彩头。直接就是一百岁。他才过七十大寿,距离百岁还有三十年,这话谁能信?“那是,老爷子历经风霜,一辈子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阎王爷都怕他三分。”
这个场合,适合提阎王爷吗?适合吗?咋咋呼呼,喊喊叫叫,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大家族之人。在某个领域或许有些成就,但绝不是顶尖人物。“老爷子,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辽都宋家特意带贺礼前来祝寿,望老爷子笑纳。”
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笑呵呵道。迟老爷子缓缓抬起手,不紧不慢,似乎有些中气不足。“诸位能来捧场,便是给我这个老家伙面子了,今天寿宴一律不收礼,只为了和大家见见面,说说话,在一起热闹热闹。”
“老爷子,大家伙都是备着礼物而来,也是我们的孝敬,您就收下吧。”
“不了,我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各位落座吧。”
迟老爷子仍旧坚持。一位女子盈盈一笑,“小女子花满天祝老爷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吃嘛嘛香,每天硬邦邦。”
一个女人张口硬邦邦,怎么感觉像是在调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比登?一个只能看不能吃的老比登。残忍啊。都快死的人了,站都站不起来,瘫痪一个,也可以说废物。你这样祝福合适吗?“哈哈哈。”
众人哄笑。没有取笑谁,只是觉得这女人说话有意思。“作为晚辈,我也来说两句。”
一个个人嘴里说着祝福词,耳朵都快磨成茧了。关键就那几句,来回绕。没点心意。陈不凡倍感无聊,心里暗暗嘀咕:怎么还不上菜,小爷等着吃席呢。最好不要现在闹事,等菜上来,小酒配上,再搞事情,小爷可以一边吃肉喝酒,一边看你们斗。至于谁输谁赢,小爷就不关心了。我只是个看客,干饭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