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在君子国游历,给江离最大的感受就是死板。 人们按照既定的方式生活着,言行举止都按照儒圣教导去做,自由空间很小。 就像是官道上行走的马车,官道看似宽阔,四通八达,可也仅此而已,马车只能在官道上行走,远不及行人自由。 行人可以去路边丛林、山间溪流、原野农田嬉戏,比马车自由太多。 江离不知道儒圣心目中的君子国是不是这样的,但江离心目中的君子国肯定不是这样。 君子国的规矩太多了,买个东西就要推来推去搞半天,人们的言行举止,都有严格规范,离开这个规范,就算不上君子。 江离三人都觉得这样太麻烦。 参观几天还好,要真是让待几个月几年,那就太无聊了。 和君子国整体气氛一样的,是即将登场的董中人。 董中人登场,较之以往穿的更加庄重严肃得体。 他原本就是个严肃的人,衣着讲究且古板,各大皇朝的礼部尚书加起来都没有董中人懂得多。 正如许多国家的潜规则是刑部尚书要去大周皇室学院进修一样,礼部尚书也要在儒教学习过一段时间。 董中人按照千古不变的儒圣诞辰规则进行,有条不紊。 先是歌颂儒圣诞生,是天地间各种偶然叠加的巧合,是偶然中的必然,是诸天万界生灵之幸事。 然后回顾传说中儒圣的种种行径,让人们知晓儒圣的伟大之处。 当然,董中人没有提及儒圣向道祖问道的传说。 接下来就是讲述儒教开派祖师爷董仲舒和儒圣的关系,这两位相差了数个辈分,董中人努力把董仲舒的身份往儒圣那边靠。 江离也是蛮佩服董中人的想象力。 原本江离以为姬止在比武大会前的开幕词说的够无聊的了,想不到还有比他更无聊的。 想想也正常,姬止的开幕词是礼部准备的,而礼部都是在儒教镀过金的,有这层关系在,无聊也属正常。 冗长的追忆过后,就是精心准备的表演,例如诗朗诵、戏剧之类的。 台下的表演好看吗?好看。体现出九州文化底蕴了吗?体现出了。 但就是觉得很无趣。 要是白宏图去下面讲一段单口相声…… 江离猛地发现自己这思维逻辑不对劲。 江离怒视白宏图,肯定是和傻子呆久了,思维受到影响。 白宏图一脸无辜,不知道江离瞪着俩大牛眼看着自己干什么。 “净心,你也来了?”
江离偶然发现净心圣女,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白宏图。 净心圣女嗯了一声,细若蚊声:“我代表红尘净土过来。”
净心圣女鼓起勇气起了一个话题:“江离,你觉得儒教的表演怎么样?”
“挺无聊的。”
考虑到这里是儒教地盘,就算把声音压到最低,一众合体期也能听清,江离选择聚线成音,只让净心圣女听见。 “我也这么觉得,红尘净土就算生活平淡,也有书陪伴,看书都比看表演强。”
原本净心圣女有些生气,她是被师父派过来的,师父肯定是知道儒教表演无聊,才让自己过来的。 可当她见到江离时,又觉得这次来的很值。 “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江离稀奇,他不记得净心圣女是个喜欢看书的性子。 在他的印象里,净心圣女在红尘净土要么是玩游戏,要么是修炼,要么是听说自己来了以后待在闺房半天不出来,看书的时候很少。 净心圣女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说在看自己写的小说:“有关大乘期的书。”
江离还以为是自己写的修炼心得之类的,于是开玩笑道:“你直接说看和我有关的书不就的了?”
得到江离同意,净心圣女露出幸福的微笑:“嗯,看跟你有关的书。”
说起自己写的《霸道大乘爱上我》,净心圣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当初担心自己写的不好,就匿名印刷,发给红尘净土所有弟子,人手一本,看看效果。 效果很好,大家看过书后,都喜欢上江离了。 “为什么我要给自己增加情敌?”
净心圣女有种找到姬止把自己送到几年前的冲动。 净心圣女偷偷找过苏维,问能不能炼制后悔药。 苏维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说后悔药没有,不过有跟后悔药差不多的丹药——忘记后悔药,可以让人忘记自己干过后悔的事情。 净心圣女当然没吃。 “这位看着有些眼生。”
江离注意到有位陌生人坐在一旁,和他们同席,只有元婴期修为,看年纪也不小了。 陌生人恭敬回答道:“见过人皇,我是君子国的国君。”
江离了然,这里是君子国,国君当然要做到正席。 白宏图问道:“看你这修为也不高,怎么成为君子国国君的?”
“见过白宗主,君子国不以实力论地位,而是根据品德,我自认距离儒圣要求的君子还有很大差距,可大家都让我当国君。”
“我对你有点印象,你是董中人的师弟?”
玉隐看着君子国国君眼熟。 “见过女皇,董中人是我师兄。”
白宏图惊讶,君子国国君天赋一般,是怎么成为董中人师弟的。 像是看出白宏图疑惑,君子国国君说道:“师父收徒只看心性,不看天赋,我侥幸入了师父法眼。”
“以你在儒教地位,要一些帮助修炼的资源应该很容易才对。”
江离问道。 君子国国君羞愧的说道:“我天赋平平,岂敢浪费师兄师姐们辛辛苦苦攒下的天材地宝。”
“你这纯属给自己找麻烦,给别人也找麻烦,你只有元婴期,寿元不过几百年,难道等你寿元耗尽,撒手人寰,让董中人痛不欲生?”
大儒字帖出现,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遮掩。 “儒教上下,就数你最死板,董中人都没你这么别扭。”
“见过大儒字帖前辈。”
君子国国君恭敬行礼。 “又来了,你每次见我都要搞这么麻烦的礼节,有意思吗?”
“礼节如此。”
“死劝不听,你爱怎样怎么样吧。”
大儒字帖对君子国国君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