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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魔神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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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大平原位于士普莱河中段,由莱茵雪山消融的雪水浇灌而成,是罗迪尼亚大陆上最丰饶富庶的地区,素有“大陆粮仓”的响亮称号,每当丰年,这里产出的粮食可以供养人类四大帝国的全部人口,与贝尔帝国东部动辄上百里的沙漠地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贝尔帝国的首都波恩城就坐落在贝尔大平原北端,依士普莱河而建,至今已有六千余年的历史。这座古老又伟大的城市经历了太多的沧桑,它见证了斐律大帝的英雄伟略,也见证了帝国末路的动乱分崩;它经历过八方朝拜的天命攸归,也经历过万军围城的至暗时刻。历史在这座城市留下了太多的痕迹,仿佛在向过往的人们昭示着迢遥的时光。就在波恩城的心脏地带,紧靠着帝国皇宫坐落着一片规模宏大但却与这古都有着强烈反差的年轻建筑群,这就是光明教会的总部、无数光明教会信徒所向往的圣地、传说与光明神最接近的大圣堂——安洁利亚·巴西利卡。教堂的名字取自光明教会的第一代大主教、传说为神灵转世的安洁莉娜。安洁利亚在天族语中即意为“安洁莉娜之地”,巴西利卡则是贝尔语“大教堂”的意思,通俗翻译就是安洁莉娜的大教堂。这是由于这座教堂为安洁莉娜设计兴建,加之她对光明教会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是教皇钦定此名,作为对安洁莉娜的纪念。教廷中央被众多建筑包围拱卫着的最高建筑就是教皇殿,在教皇殿钟楼的顶端,一件圣器级别的十字架被安放于此。十字架表面的宝石在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即使站在波恩的城墙上也能一眼望见。虔诚的信徒们将这光芒视为光明神与他们同在的象征,所有前来朝圣的朝圣者们都会俯下身子,向着圣光顶礼膜拜。教廷的正门人头攒动,早祷时间已经开始,牧师们正引导着虔诚的教徒们有序走进布道厅。与之相比,教皇殿周围则空无一人。尽管这里不分四时,大门始终敞开着,但是信徒们知道,在非教祭盛典的时候,除了教皇以及佩戴神圣信物的教廷高层,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教皇殿。因为这里是教皇陛下沟通伟大光明神的地方,光明神的威严,是不容许冒犯的。教皇殿里宽敞安静,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与外界嘈杂的环境隔开。过了许久,铠甲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的脚步声才打破了这份宁静。顺着挂满了教会历史和光明神迹油画的长廊向外望去,一个高大魁梧、身穿银白色圣衣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穿过长廊,高大男人来到一个圆厅,首先抬头对环绕着蒙蒙圣光的光明神像以及神像左右的七座天使神像庄重地施了一个大礼,才将目光转向光明神像脚下盘膝而坐、闭目冥想的年轻人身上。这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到来,依然保持着冥想的姿势,一动不动。“教皇圣尊——”男人恭敬地对年轻人轻声唤道。这个青年竟然是光明教会的教皇!“梅尔林大主教,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教皇的眼睛缓缓睁开,水蓝色的明亮眸子将视线落在男人脸上,他的声音极富磁性,仿佛具有能够摄人心魂的魔力。“耶灵帝国、贝尔帝国、诺曼帝国和希恩帝国的宗主教们近日先后派遣使者回到教廷,报告说他们辖区内魔神盟会的袭击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教皇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们又在为破除地狱深渊与人界的之间的防御结界收集怨灵,进行血祭么。”

“是的,教皇圣尊。四大帝国下辖的一些比较弱小的公国和王国已经蒙受十分严重的损失了。”

“既然如此,直接让审判殿和骑士殿拟定行动计划进行围剿即可,何须再上报给我呢?”

“是这样的,教皇圣尊。此次魔神盟会的袭击频率已经大大超出了过往十年的均值,我和大祭司莱伊、大神官本尼迪克及审判长尼尔森商讨之后都觉得事有蹊跷,两个月前圣女曾预言到圣子现世,我们恐怕魔神盟会是别有所图……”“恩——”教皇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吩咐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们暂时按常规手段处理吧,有什么新的情况再向我汇报。”

“是!”

梅尔林恭敬地施了一礼,倒退几步,转身退下。梅尔林离开之后,教皇闭上眼睛继续冥想。但没过多久,他的眼睛又猛地睁开,朝东方凝视一眼,接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伊威大盆地位于耶灵帝国东南,与大海间隔不过百里,是大陆地表的最低点。这里植被稀少,景色荒凉,岩石碎屑物随处可见,暴风、扬沙等自然灾害频繁发生。但以上种种也不过只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可耶灵帝国的斯曼大帝却在驾崩之前一再嘱咐群臣不得让民众随意靠近伊威大盆地,将近二百年来,帝国政府也一直遵照斯曼大帝的遗嘱派重兵对盆地进行封锁,随着时间的推移,伊威大盆地经过吟游诗人和市井游民们的添油加醋,已然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甚至在大陆八大死地当中占据了一席之地。“昂——”长久以来一直荒凉寂静的盆地中心今天突然传出一声悠长的龙吟,接着,狂舞的砂石在空中碰撞混合,很快就形成了一股惨烈的沙暴,将本来就光秃秃的大地横扫了一遍,地面上仅有的一抹绿意也被彻底抹除。待到颤抖的大地终于平静下来,空气中的元素又躁动起来。半空中,一道十字形的裂缝凭空撕裂,周围的光元素立即像受到某种召唤一样规律地涌向裂缝的位置。不多时,一个青年就踏着轻灵的步伐从裂缝当中走出,赫然正是先前还在半个大陆之外波恩城中的光明教皇!教皇出现以后,裂缝周围的光元素变得更加活跃,它们环绕在教皇背后,形成一轮耀眼的光圈,远远望去,就仿佛神灵下凡一般。扫了一眼四周,教皇举起右手,口中开始念起咒语。随着咒语的念动,一团光球在他的掌中出现、变大。当光球膨胀到拳头大小的时候,教皇将之向上一抛。被抛上天空的光球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轰然炸开,爆炸产生出澎湃的光之力量将黄昏的天空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神啊!这是神迹啊!”

居住在伊威大盆地附近的民众望见东南方耀眼的金色天空后全部匍匐在地,开始虔诚地念诵《光明圣经》中的经文。……随着魔法的继续,以教皇为中心,几乎覆盖整个伊威大盆地范围内的光元素浓度急剧上升,将紧随教皇之后赶到的几位强者给吓了一跳。“参见光之教皇冕下!”

“诸位不必拘礼。”

教皇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算是与众位强者一一见礼了。寒暄过后,几位强者都默默地退到了教皇身后半步的位置站定。身为人界唯二的极限半神之一,除了魔神盟主,即使是魔神盟会的元老宿将在光明教皇面前都得乖乖夹好尾巴,给予他足够的尊重,更遑论与光明教会站在统一战线上的他们了。“不知教皇为何事前来?”

见教皇的魔法已趋成型,龙皇厄斯上前一步,对教皇微微拱了拱手问道。“龙皇,提贝斯塔斯的封印已经解除了。”

教皇看了一眼龙皇,道。“什么,那孽种的封印竟然——”听到这话,龙皇的脸色立即变了。教皇口中的提贝斯塔斯是一头不在龙族的名单当中的岩系巨龙。二百年前魔神路西法入侵人界,这头巨龙追随魔神大军的脚步,在耶灵帝国的边境制造了大量的破坏和杀戮,战争后期被耶灵帝国皇帝斯曼擒拿,封印于此。二百年来,提贝斯塔斯的封印一直由龙族负责看守,要是这孽畜真的突破封印跑了出来,龙皇就得给教皇一个解释了。“这孽种的封印是斯曼大帝与我族先代龙皇联手设下的,那孽种应该不能突破啊——”“光凭他自己当然不可能突破斯曼的封印……”“您的意思是……”教皇的话令厄斯更加不安,他们身后的人界大佬们也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斯曼大帝是一位修为高达极限半神的绝世强者,整个人界能破除他设下的封印者屈指可数,除去毫无理由这么做的人,就只剩下那个人了!那个实力与面前这位光明教皇不相上下,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能压他一筹的——“珀西利亚。”

“珀西利亚!”

虽然已经猜到始作俑者,但这个名字真的被叫出来的时候,还是给了众人严重的心理压力。这个名字的拥有者可是当今大陆的第一高手、传说从地狱深渊神路西法的灵魂中诞生的恶魔!“桀桀桀桀桀……”话音未落,一阵瘆人的笑声旋即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得在场众人右眼皮均是微微一跳。紧接着,就在众人前方空域的不远处,无数细微的黑色粒子凝聚出一团漆黑的阴影,魔神盟会的盟主、黑暗执法者珀西利亚从那团阴影当中浮现出来。这魔人身穿一套漆黑如夜的重甲,其上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片和尖刺,在他全身仅露的面部皮肤上,灰黑色的魔法纹路顺着脖颈一直延伸到耳后;他的瞳孔是骇人的血红色,在肤色的衬托下仿佛闪着红光一般,真的像从地狱当中走出的恶魔一样。“好久不见,米歇尔。”

完全没有把龙皇众人放在眼里,珀西利亚看着教皇,嘴角勾起一个邪气凛然的微笑,假惺惺地说道。“我可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教皇冷冷地说道,“大老远的亲自跑来一趟,就为了放出一头早已被封印上百年的魔龙?”

“不然我还能来干什么?专门把你们钓出来打一架吗?”

珀西利亚叹息一声,摇着头说道:“我如果真想和你打架,就不会傻到在你的领域成型以后才现身。尤其你身后那几个家伙要是不要脸地上来围殴我,我可是会吃亏的~”“你!”

珀西利亚的话瞬间就激怒了龙皇等人,但是教皇没动,他们就不敢贸然冲上去和珀西利亚斗法,高阶半神和极限半神之间虽然只有一阶之差,在境界上却是完全没法相比的。“怎么不说话了?要是闲聊完毕了的话,我可就要走了。”

见米歇尔就这么盯着他,不发一言,珀西利亚摊了摊手,又阴森地笑了笑,道。吼!!!珀西利亚话音未落,一声龙吼便从他的身后传出。紧接着,天空仿佛暗了下来,一头背生肉翅,皮肤漆黑,长着金色利刺与蜿蜒龙角的巨大生物出现在了他的后方。这巨龙的肉翅每挥一次,都会卷起大片的沙土,将方圆百里染得一片浑浊。“哼!一个孽种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巨龙的行为使龙皇变得怒不可遏,恐怖的龙威立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而那巨龙在感受到来自血脉深处的本源压制后,发出了一声悲鸣,一边挣扎着逃离龙皇的影响,一边向珀西利亚求救。“啧,贵为一族之长,怎么可以随意欺压族人呢。”

珀西利亚戏谑地笑着,随手一挥就将厄斯的龙威挡在了身前,一点也没泄露到身后。摆脱了龙皇龙威压制的巨龙立即缩小体型,躲到珀西利亚的身后消失不见了。“好邪恶的气息!”

厄斯眉头一皱,急忙动用血脉力量化解了珀西利亚的斗气。“龙皇不要冲动。”

米歇尔抬手朝厄斯示意,不要进一步刺激珀西利亚。“呵。”

珀西利亚轻哼一声,终于用目光扫视了一番米歇尔身后的人界大佬们,“那么,我们这就走了,再会!”

说罢,一缕缕黑色的气流遮断了众人的视野,等气流散去之后,珀西利亚也消失在了半空之中,只留下一丝黑色的残渣,在金光闪耀的空中显得格外扎眼。“教皇冕下……这个……”珀西利亚的气息完全消失以后,厄斯表情有些尴尬地看向米歇尔。“龙皇不必自责。”

米歇尔摇了摇头,这一次珀西利亚根本没打算动手,他要是想走,在场的这些人也留不住他。“是。”

“感谢诸位的声援,诸位请回吧。”

米歇尔回过神来以后朝众人拱手一礼,不等众人还礼就匆匆召唤空间之门离去了。伊威大盆地是再也感受不到提贝斯塔斯的气息了,这令龙皇无比的郁闷,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在和其他人寒暄几句之后,他就立即返回龙族去了。珀西利亚只是随便出来溜达了一圈,顺便解放了一头二百年前被封印的魔龙,但此事的余波却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不止是米歇尔,在场代表人类联军各方利益的领袖们都要第一时间回去,针对魔神盟会可能存在的下一步计划做出安排和反制措施。盆地内部很快就又冷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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