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请问是砖厂的李厂长吗?”“我?我是靠山屯的小黄,对对对,就是黄才的弟弟,找你啥事?当然是还钱了,特地专程过来把那八万块钱还给你。”
“李厂长,麻烦你把欠条啥的准备好,过一会我就到。”
王子啥下了火车,坐着三轮车马不停蹄的来到县城,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给砖厂的李老板打电话,对方接电话时很不耐烦。“谁啊?”
“啥?还钱?”
“那太好了!赶紧过来吧,我在皇朝KTV!”
“哪个房间啊,到这儿一问就知道了,赶紧的,快过来吧!”
砖厂李厂长正在打麻将,原本哭丧着一张脸,眸光黯然,一听说还钱顿时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要知道他已经输了三万,又从KTV老板借了两万,这才一圈不到就剩两千块钱了,一时愁眉不展。这怎么玩一回输一回呢?这里边是不是有猫腻呢?李老板虽然怀疑,但是也挑不出毛病来,说好了打八圈,这才打了五圈,牌场规矩不打完,不能提前下桌,除非有人替换,所以他甚是担忧,怕再从老板借钱,关键这钱不好借,利息忒高。王子喻就像一场及时雨浇灌了那干涸的心灵,令他心花怒放!不多时,王子喻坐三轮车赶到皇朝KTV,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贵宾包厢,推门而入。包厢里乌烟瘴气,烟雾缭绕,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王子喻情不自禁的耸耸鼻子,抬手挥散烟气,定睛一看,只见四人正坐在麻将桌前,一眼认出穿灰色夹克的李厂长,便大步走过去把装钱的袋子放到他面前。“李厂长,这是欠你的八万块钱,一分不少都在这里,你点点吧。”
“呵呵,黄老弟可真讲究,原来说好两月还钱,你这提前一个多月呢,真是解了我们砖厂的燃眉之急啊,不错不错,是实诚人,跟及时雨宋江有一拼,哈哈,多谢了啊老弟。”
李厂长心急火燎的数钱,崭新的八万块,不多不少正好,顿时心情大悦,那张苦瓜脸如春回大地,变得眉开眼笑,大嘴咧的跟瓢似的,直夸王子喻会办事,讲究人,并把欠条还给他。“谢啥啊,李老板太客气了,还钱是应该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还得感谢李厂长对我们的包容呢,那行,那先这样,我就不打扰了,先撤了。”
王子喻收回欠条也是心情大好,跟李厂长客套几句,转身想走。“别着急走啊黄老弟,你这么够意思,老哥我要是不表示一下那以后真没法做人了,你先坐下呆一会儿,等我打完这几把牌,咱哥俩好好的喝两杯,好吧。”
“不好意思啊李老板,家里还有事呢,我得回去。”
“走啥走,啥事能有吃饭大啊,你走就是瞧不起我!”
“黄老弟你就给哥哥一个面子,好不好,老实的在这儿坐着,一会儿就好。”
李厂长板着脸说啥也不让走,非要请王子喻吃饭,最后生拉硬拽的把他给拉回来。王子喻是真不想留下,一点不想跟李厂长沾上边,觉得他这人有点社会,但架不住人家太热情,又一想他有可能知道一些大哥的内情便留下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李厂长他们打麻将。李厂长一边打牌一边很客气的给王子喻介绍三位牌友,坐对面的是KTV老板,长的牛高马大,绰号大熊,三十多岁的样子,道上混的,在这一带很有名气,人称熊哥,具听说此人跟陈太忠,陈大哥不对付。左边这位是个瘦子,是经营家具的季老板,右边是个胖子,附近大发超市的张老板。王子喻看了两把,李厂长输了两把,桌上的2000多元眨眼之间输没了,李厂长很是丧气,五万块钱说没就没了,心情可想而知,现在还不能下桌,刚到手的八万还没捂热乎呢,要是再输了怎么办?嗯,有了!李厂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哎哟,哎哟……”这家伙皱着眉头,呲牙咧嘴,表情很是痛苦。“李胖子,怎么了这是?”
对面的熊哥皱起眉头,其他两人也是神色焦急,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厂长,三人都是一个心思,不希望李胖子有事,不然赢谁钱啊。“哎呀,不行了,我这肚子不得劲,有点疼,兴许是中午辣椒吃多了,不行了,我得上趟厕所,那啥,黄老弟你来替我打两把。”
李厂长冲王子喻招手让他打牌,见他犹豫不决,又说道:“没事,输了算我的,你就替我玩几把,我去上个厕所。”
不由分说把王子喻拉到麻将桌前,自已反而悄然的拿起手包,抱着肚子溜出去。熊哥三人对望一眼,一切禁在不言中,熊哥嘴一撇,不屑的笑道:“这老小子又玩这一套。”
说罢还摇摇头。王子喻专心码牌,没在意。之后,王子喻玩了三局,没胡牌也没点炮,照样输了1600,通过刚才两局牌的观察,发现他们三人确实有猫腻,虽然他们没说暗语,但是打的牌互相能吃能碰,而自己这边只能自摸,没人点炮。而且三人打牌时,会摆一些奇怪的手势,比如敲桌面,摸下巴,捋头发等,这些手势在电影里都出现过,分明是要牌的暗号。作弊?我也会!王子喻释放精神力,三人的一举一动,牌面如何,吃什么牌,碰什么牌,听什么牌,全都一清二楚。熊哥牌面是夹胡三筒,季老板牌面一般,张老板上听,胡三条,而王子喻手里正好有一张闲置的三筒,只要打出去就点炮。庄点夹胡炮?肯定不行! 怎么办呢,打三筒大熊胡牌,不打吧,自已还不能听牌,算了,干脆打白板吧。经过短暂的思索,王子喻打出一张白板。结果,摸来一张五筒,正好夹胡四筒。下一把,王子喻自摸四筒,当然是他换的,左手在麻将上一滑,手指一挑便换了牌,说的简单但没有千百次练习是不可能成完的。自摸四筒,成功胡牌,庄家自摸夹胡,带大哥大(三红中)四番,两家1600,闭门五番,3200,一把牌赢了6400元。又玩了两把,王子喻以同样的手段,再次胡牌,而且胡的更大,两把清一色共64番,一家一万,一共赢了6万。对面三家不服,有点吃味,熊哥笑骂王子喻运气好,不过接下来就不是运气的事了,王子喻一直赢,平胡,夹胡,四暗刻,字一色,大胡小胡一直不断。一圈牌下来,这家伙赢了十三万。哎哟嗬,这小子厉害啊,真没看出来打麻将还是高手,不但把输的钱赢回来,还多赢了八万,解气!舒服!话说李厂长本来想借尿遁跑路,不过临走时良心发现,悄悄的趴门缝看了几眼,这一看便瞪大眼睛,王子喻太厉害了,一直胡牌一直赢钱,简直是赌神啊!不多时,三家钱输光,牌局也就散了。“黄老弟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还是麻坛高手。”
走出KTV后,李厂长把王子喻拉倒一个僻静的胡同,笑着调侃。“也不行,我纯粹是瞎玩,运气好而已。”
王子喻笑着回应。“黄老弟,这八万你拿着。”
李厂长留下五万,把那多赢的八万给了王子喻,还挺讲究。“别,李厂长,我只是替你玩两把牌而已,这些钱都归你,你拿着吧。”
王子喻摆手推辞。“那怎么行呢,这五万也是你赢回来的,说实话,饶是我脸皮厚也感觉不好意思,赶紧的,把钱收起来,不然就是瞧不起我!”
李厂长把装钱的黑袋子硬塞到他手里。“诶,收起来就对了,千万别客气,那啥今天就不陪你吃饭了,改天再请你吧。”
李厂长知道这八万块钱不好拿,说啥不要,硬塞给王子喻,说完要走。“诶,李厂长,你先别着急走,问你点事,我哥的事儿,你能不能透露点消息给我。”
王子喻连忙拉住他的胳膊问道。李厂长谨慎的左右看了看,“你哥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据说是跟什么金鑫公司有关,老弟啊,这胳膊拧不过大腿,有些事还是看开一些吧。”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金鑫公司?”
王子喻看着远去的李老板嘀咕,看来得查查这家公司的情况。“小子,原来你在这儿,还以为你跑了呢。”
熊哥带着八个小弟堵住去路,沉声道:“识相的赶紧把钱交出来,不然的话………”摇晃着砂锅大的拳头,意思不言而喻。“怎么着?想单挑还是群欧?”
王子喻神色淡然,早料到会如此,这熊哥可不是善男信女,但自己也非吴下阿蒙。“挑你妹呀!还跟我俩装痹,给我上,使劲削!”
熊哥嘴角一撇,恨声道。八个小弟张牙舞爪的蜂拥而上,多亏王子喻经历过黄毛的洗礼,临危不乱,从容相对,专挑下三路动手。“猴子摘桃!”
“裆鸡立断!”
“鸡飞蛋打!”
……一击必杀!哀鸿遍野!熊哥拿出火机点烟,一个瘦不啦叽的小屁孩根本没放在眼里,静等收钱,心想,小样敢赢我的钱,有命花吗?手给你打折!忽然感觉声音不对,应该一个人叫啊,怎么这么多叫声呢,结果抬眼一看,发现小弟都摔倒在地,一个个抱着裤裆,哎呀呼哟的大呼小叫,只有王子喻一人站着。卧槽,练家子?熊哥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都是你打的?”
这不废话吗,不是我打的难道是你打的?这智商!王子喻颇为无奈的摊开手,“我不是故意滴!”
“我去尼玛!”
熊哥晃动熊一样的身体冲上来就是一记电光炮,同时大喊一声,“去死吧你!”
王子喻神色淡然,身子一矮,伸手一掏,熊哥壮硕的身躯轰然倒地,尘土飞扬中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光荣的成为捂裆派弟子,但熊哥毕竟是熊哥,抽出右手,颤抖着指向王子喻,恨声道:“你……不讲武德!”
“我不是故意滴!”
还熊哥,也不过如此,王子喻微微摇头,潇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