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开除了!”
“开除?”
王佳诚声音虽然不大,但不亚于一声炸雷,轰的王子喻脑瓜子嗡嗡直响,瞬间懵逼,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嘀咕一句,然后眉头一竖,反问道:“凭什么呀?我干的好好的,你凭啥开除我?”
自打进了派出所一直兢兢业业,大案小案没少参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说开除就开除?要没有我~能破获凶杀案吗?能立马抓到凶手吗?你们一个个的立功受奖,升官之后却要卸磨杀驴?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难道王佳诚要拿自己立威?王子喻想不通,甚至有些恼火,越想越憋气,越想越窝火,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双眸中寒光绽放,他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只火药桶,一点就炸!“什么凭什么?哪有凭什么。”
王佳诚扫了一眼愤怒的王子喻,神情惬意的淡淡一笑,要的就是激怒王子喻,只要王子喻敢顶嘴,那就更有理由把他清出派出所。“那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开除你~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王佳诚弹了弹烟灰,戏谑的目光与王子喻质疑的目光相对,随意的用烟头点了点他,“也不怕告诉你,就是看你不顺眼,看见你就不烦别人,就是不想看见你,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这孙子明显公报私仇!“你~没有权力开除我。”
王子喻咬着后槽牙,攥紧了拳头,说话时尽量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同时在心里呐喊:想开除我?没门。“呵~为啥不能开除你?”
王佳诚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神色不屑的摇摇头,嘴角一咧,荡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随后眼神一凝,左手轻拍脑门,“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找李国栋帮忙?”
“想拿他压我?那你是做梦,有句话叫县官不如现管。”
“再说,他会管你吗?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而得罪我吗?他要是器重你的话,早把你调到县城了!”
“我劝你还是醒醒吧,不信的话,你现在就给李国栋打电话,看他理不理你!”
王佳诚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子喻,目光中满是玩味之色,“不要觉得你破了几件案子就目中无人,地球缺了谁都会照样转。”
别说,王子喻还真动了向李国栋求助的心思,但听了王佳诚这番话,感觉不无道理,李所长临走时一句话都没留,看来自已在人家眼里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卒而已,也别自作多情了,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当初进来可是签了合同的,一切按合同办事。”
想到这一点,王子喻不无得意的看着王佳诚,看他怎么办!看着面色逐渐凝重的王佳诚,心头升起一丝反制的快感,会心一笑,“派出所不能知法犯法,你~也不能一手遮天。”
“合同?”
王佳诚眉头一松,嗤笑一声,“合同也是人订的,现在派出所我说了算,我说有效就有效,我说无效就无效!”
“王所,之前都是我不懂事,我不对,我错了,你大人大量,宰相肚子能撑船,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为之前的无礼之举向你道歉!”
王子喻郑重的深施一礼,把王佳诚看的一怔,紧接着王子喻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以后我就是你的兵,指东打东,指西打西,让我往东绝不敢往西,让我撵狗绝不敢追鸡,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大家都是乡亲的份上,请王所长务必给我一次机会。”
“您喝水不?我给您倒上!”
“您抽烟不?我给您点上!”
“红塔山是吧,赶明个给您买两条!”
王子喻最讨厌溜须拍马,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不是要追查大哥的下落,就冲王佳诚牛皮哄哄的样子,依着王子喻的性格早就转身离去,吊都不吊他,正因为如此,不惜自降身段,想方设法要留在派出所。“哈哈~小黄啊小黄,你小子也有今天。”
看着大献殷勤的王子喻,王佳诚大嘴一咧,有如菊花盛开般开怀大笑,当真是心花怒放,右手食指点了点王子喻,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眼眸中尽是戏谑的笑意,“小黄啊,你要早这样能有今天吗?““可惜~太晚了。”
“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肚量小,心眼更小,谁要是得罪了我,能记他一辈子!”
“你呀也甭跟我废话,也甭跟我磨叽,正是因为大家都是乡亲才不想跟你撕破脸,那样大家都难堪。”
“王佳诚,你非得赶我走吗?”
自己低三下四,人家还不领情,王子喻感觉自已像个小丑,懊恼不已,“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就不怕半夜敲你家窗户?”
“威胁我?”
王佳诚微怔过后哂然一笑,小样,还敢威胁我?“听说你老爸爱打麻将,派出所过几天没准会抓赌,要是你老爹出现在派出所,你不用惊讶,另外你姐夫的酒厂证件啥的都全吗?”
“行,你狠!”
王佳诚软硬不吃,当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搞自己,再耗下去也没用,到时丢人的肯定是自己,王子喻合计了一下,不甘心的抿着嘴唇点点头,“要我走也行,把这个月的工资给我!”
“拿去!”
王佳诚甩出三张老人头,露出胜利的笑容,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好走,不送!”
神色黯然的走出所长办公室,王子喻返回综合办跟同事告别,杨春光和王广军毕竟是一起“战斗”过的队友,这边依依惜别,那边张敬东喜笑颜开,阴阳怪气,“神探一路走好!”
严词拒绝了二人相送,孤身来到走廊,本想跟姜疏影话别,又一想算了,还是别打扰她了,之后恋恋不舍的走出派出所,当他走到乡政府大院门口时,忍不住回头望一眼金光闪闪的警徽,暗暗发誓:我会回来的!一路低头走到家门口,发现老爸黄友财和老妈李桂芳正在菜园子里干活,老妈在拔草,老爸在浇水。“哟,我老儿子回来了。”
李桂芳听见脚步声,抬头望了一眼,发现是王子喻,立时眉开眼笑的站起身来。“今儿个咋回来这么早呢?”
黄友财一边浇水一边抬头看着王子喻,黝黑的面容泛起开心的笑容,随口一问。“咋地啦三儿,看你不高兴呢。”
王子喻本想回话,但李桂芳心细,发现王子喻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上前两步关心的问道。“爸-妈,我被辞退了。”
王子喻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想到老爸老妈一直引以为傲的工作没保住,让他们失望了,心情越发失落。“没事!咱家现在也不差那两钱。”
李桂芳拍拍王子喻胳膊,安慰道:“这点事还算事了,别往心里去。”
“对,不干就不干呗,没啥大不了的!”
黄友财放下水瓢走过来,伸手捋了捋王子喻耳边的乱发,“因为啥呀,是不是王佳诚又作妖了,你们李所长呢?”
之前王子喻说过王佳诚穿小鞋的事,所以黄友财会第一时间想到他。“李所长调回县局,升官了,王佳诚接任所长,他把我开除了。”
“他凭啥呀,找他去!”
黄友财怒了,一甩袖子就要去找王佳诚算帐,“TM的欺负我儿子,不好使!”
“爸,算了吧。"王子喻心里热呼呼的,赶紧拽住黄友财,“派出所其实也没啥意思,早不想干了,万一我要是考上大学,到时候这班也不能上了,反正早晚都一样。”
“你可得了吧,人家王佳诚现在是所长,你能干过人家吗,万一再把你逮起来关几天,上哪说理去!”
李桂芳劝说的很另类,推了一把黄友财,随后对王子喻说道:“三儿,不干就不干,别着急,别上火,该吃吃,该喝喝,等咱考上大学,上他家门口放两挂鞭,气死他!”
“妈,我没事,爸,你也别担心,我挺好。”
“那行,正好你回来了,咱家那二亩小麦也该收了,要不然我跟你妈还费点劲,走吧,跟我们下地干点活。”
黄友财拍拍王子喻肩膀,对他抱以厚望。“啊?”
王子喻听后瞪大眼睛,苦着脸惨嚎,“我不去行不行?”
“不去不行,大小伙子这么懒那能行吗,戴上手套,拿上镰刀,出发!”
黄友财拧着眉头发号施令。当王子喻来到地头,望着一大片金黄的麦田,心中那一点郁闷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丰收的喜悦。清风拂过,金黄的麦穗像一个个小姑娘,在风中轻舞,又像海浪一样泛起浪花,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令人心旷神怡。举目四望,皆是一块块,一片片金色的麦田,家乡的田野在金色麦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正当王子喻沉醉其中的时候,黄友财和李桂芳已经开始割田了。手中镰刀上下翻飞,一把把麦子便齐唰唰的倒在地上,王子喻老脸一红,岂能甘居人后,连忙弯腰加入割麦队伍。太阳越升越高,灼热的阳光撕裂了空气,肆无忌惮的烘烤着大地。汗水一滴滴落下,腰肌酸痛不已,但始终没有阻挡王子喻前进的脚步,镰刀在麦子上飞舞,紧跟爸妈脚步,没有落下。“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三口人的共同努力下,中午时分,麦子终于割完了。王子喻虽然很累但很快乐,因为既帮助父母干农活,又明白了“粒粒皆辛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