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好像看懂了顾昭昭心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宫中向来如此,主子的相貌又岂是他们可以冒犯的。顾小姐不必在意这些,随奴才走吧。”
老太监正要走,忽然又停了下来,左右打量了一圈顾昭昭说道:“倒是老奴失礼了,顾小姐容貌颇盛让老奴都险些忘了。”
“你们带顾小姐下去洗漱,整理仪容。”
老太监随手指了两个宫女过来,对顾昭昭说道:“顾小姐快随他们去吧,老奴先去外面候着了。”
顾昭昭表情有些不耐,但是她想了想去见人也的确不能衣冠不整,这才忍着性子任由两个宫女在自己身上折腾。宫女注意到顾昭昭的脸蛋,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又沉寂了下去。在宫中好看的女人并不少见,越是好看越是危险。她们的动作越发轻柔,但手下动作却十分麻利。很快便收拾好了,脆声道了一句便轻手轻脚的退下了。顾昭昭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看到那样容貌精致的自己她还有些恍惚,虽然平时她也不算邋遢,但是也做不到像宫里的女人这么手巧。该说真不愧是吃这碗饭的人吗。顾昭昭心里称赞了一句,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将怀里的面具掏了出来。没想到他们的手艺这么好,可不能浪费了,等回去了给容城瞧一瞧才行。不过外人的话还是算了。在这里闹出麻烦,可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老太监见到顾昭昭脸上的面具也没有说什么,带着顾昭昭四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宫殿。老太监走上前对侍卫说了两句,顾昭昭见后者的视线从自己身上划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随意的摆了摆手便放了行。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在这样的地方她并不想招惹麻烦。历经千难万险他们终于来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箐妃寝室。姚白看了眼老太监身后的顾昭昭,声音压不住的惊讶:“冬总管,这就是那个神医,这么年轻?能行吗?”
冬总管表情一厉:“放肆!这位可是皇上下旨请来的!”
姚白脸色有些泛白,呐呐的开口说道:“是,奴婢明白。”
顾昭昭对这样的怀疑早已见怪不怪,她对冬总管说道“没事,病人要紧,她现在在哪里?”
姚白听了又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这个人说话未免太不客气了。不过她怯怯看了一眼顾昭昭身边的那位老太监终究是沉默着没有说什么。“跟我来吧。”
冬总管对顾昭昭说道:“顾小姐先去吧,老奴就在外面候着。”
顾昭昭眉毛微挑,这并不是她的错觉,这个老太监的确是有意在维护自己。可是为什么?顾昭昭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对她有如此多的好感。所以这个老太监到底是哪里有问题还是有待商议。姚白见那位老太监出去,终于放松了一些。她打量了一圈顾昭昭显然对她这么短时间让冬总管维护她也觉得奇怪。“你之前与冬总管认识吗?”
她有些冒犯的问道,这样的态度或许让别人会觉得有些难受,但是顾昭昭却对这样有话直说的人心里感觉还算不错。顾昭昭笑了笑说道:“不认识,那位箐妃现在在哪里?”
姚白听到顾昭昭的话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她左右看了看对顾昭昭小声说道:“你怎么能直接称呼娘娘名讳,这样很容易在宫中得罪人的。”
顾昭昭笑了一下:“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来宫中救人的,他们怎么想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姚白愣了一下,她在宫中生活已久,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一样,骤然听到顾昭昭这样的话让她竟然一时间有些理解不能。顾昭昭见她傻愣愣的样子笑了一下,她还以为宫中都是心思深沉的人,没想到倒是遇上了这样直白的人,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左右看了看这位箐妃好像也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院子僻静,宫女太监也都很少,倒是十分安静。她也不管姚白到底反应过来了没有,往屋内走去,里面清荷正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能看得出被子下面的肚子微微鼓起。顾昭昭快步走到箐妃的床边,闭目诊脉,姚白一个不留神见顾昭昭直接溜了进去心里大震,也顾不得什么就追了进去。却见她正在诊脉,只能安静的候在一边,按捺住心里的焦急,希望这个神医是真的能这样的能力。要不然她的心里可真的是。没一会顾昭昭就缓缓松开了手,她眉头皱的死紧,透过面具只能看到她紧抿的薄唇。这样的表情让姚白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娘娘她的身体如何?”
顾昭昭深思良久,才幽幽开口道:“宫中的女人对子嗣都这么看重吗?”
没头没脑的话让姚白眼皮跳了一下:“什么意思?”
顾昭昭瞥了一眼姚白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她的身体根本不能让她安全的将孩子产出,就算孩子能安全出生,但是她的性命也难保。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让她把孩子打掉。”
“趁孩子月数不足,倒也不会太伤身体,如果拖到后面,那才是遭殃了,到时候说不定一尸两命都有可能。”
“什么!你这个庸医,你乱说什么呢!”
姚白声音一厉想要喝止她些什么,但到底没有大声说出来。虽然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她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预感。顾昭昭也理解姚白的心情,说完了以后就没有再多言。看了一眼清荷苍白却更显娇怯的脸心里默默摇头。早就听说宫里的女人难做,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悲惨。为了这种生活将自己一生都陷落再这里真的值得吗。“所以病人到底是想要怎么样的治疗方法呢?”
顾昭昭见姚白不说话直接问道。姚白眼皮抖了一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