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是医生，然后就是站在一旁的苏末淮。张了张嘴，因为洗胃的缘故，声音有些嘶哑，喉咙被扯得生疼：“阿淮，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阮清雪，沈湘绑架，是不是你做的？让南栀去换沈湘的命，又是不是你干的？”

苏末淮盯着她，沉着嗓子低吼。他曾经试图相信过这个女人。几年前是，几年后亦如是！虽然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别相信她。可盯梢归盯梢，他从未想过，如果真的是阮清雪，他要怎么做？把她关起来，判个十年八年？“不是我。”

阮清雪仰着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我，我和组织的人早就断了联系。阿淮，我是真的想重新开始，好好做人。”

苏末淮闭上眼，往后退了一步，再睁眼时，脸色冰冷，嗤笑一声，“阮清雪，我不是当年的苏末淮了，你这出苦肉戏，对我没用。”

“这是小方丢下海的电话卡，经过连夜的数据恢复，他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你的。”

他到阮清雪的公寓前十分钟，就接到技术组的电话，所以昨天晚上，他是去抓人的，只是没想到，她提前来了一出好戏。阮清雪脸色微变，沉默不语，只是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苏末淮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说道：“一般人或许看不懂这些数字代表什么意思，但是很不凑巧，这几年我闲着没事儿的时候，特意研究了一下摩斯密码。”

阮清雪脸色越来越苍白，看他的眼神，从震惊，再到冷静，到最后她的表情已经恢复冷漠。“呵……阿淮，原来我们都变了。你变聪明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上当。”

她的心微微抽疼，不知道是因为洗胃身体不适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个男人。总之，她现在只要一呼吸，都感觉浑身都在颤栗，尤其是心脏，仿佛被人攥在手心，狠狠揉捏。苏末淮沉着嗓子怒吼道：“阮清雪！你到底想做什么？那个冷老大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为她做事儿？”

当年，他不懂，现在依旧不明白。为了钱？所以当初才会拿了那五百万离开？“为什么？”

阮清雪轻哂，撑着身体靠坐在病床上，嘴角微微上扬，表情冷淡轻蔑，“我哪点比这些千金小姐要差？从小到大，我都是班级里的第一名，可是凭什么原本应该属于我的机会，要拱手让给别人？”

“去市里比赛的机会，拿奖学金的机会，当学生会主席的机会……”“就因为他们有一个好出身，好家庭，好父母，而我什么都没有。”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要成为人上人。你看我现在穿的用的，都是我以前无法想象的名牌。”

苏末淮紧攥着拳头，咬牙道：“就为了钱？所以，人命在你眼里就是草芥？”

“是！因为钱能给我一切我想要的东西。小时候梦想得到的芭比娃娃，漂亮的裙子，首饰，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那我呢。”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末淮的表情很平静，仿佛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就好像，他口中的那个‘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