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虽然不是沈秀珍的直系亲属，但法律上也是她的孙女，苏末淮将复印件拿给她，“都在这儿了，做过痕检，没有留下指纹，笔迹是沈秀珍的，已经跟南晨光和老爷子确认过了。”

“家属不同意做尸检，调查显示也确实是自缢，所以尸体已经被领回去，火化下葬了。”

关于沈秀珍自缢，这件事情，其实他也是存了疑惑的，但很可惜，手上所有证据都显示，她是自杀。遗书上面的内容，交代了她全部犯罪的过程，包括十几年前，南栀一家的车祸，以及当初容忱言父母所在的飞机意外坠毁，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这些之所以还没有公布，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单凭沈秀珍的一封真假难辨的遗书，是不足以定罪的。哪怕是自首。之所以认为是真假难辨，是因为这遗书是沈秀珍所写，却没有一丁点指纹，这不合理。还有纸张和笔和监狱里的成分牌子，皆不相同。反倒像是，别人可以模仿，担心被发现，所以刻意抹去了指纹，然后留在现场的。南栀看着复印件上的内容，全部看完之后，她抬头看向苏末淮：“这不是沈秀珍的笔迹。”

“什么？”

“不对，这是她的笔迹，也是她的写字习惯。但这里，还有这里，别对劲。你看着几个字，看出什么了吗？”

南栀指着其中几句话中的几个字，问道。苏末淮盯了半天，也没察觉异常，反倒是一旁的白肇，随便瞄了一眼，下意识的说道：“这都没看出来？你们怎么做的笔迹鉴定啊，这几个字，就跟照片拍出来似的，一模一样，正常人写字，能做到？”

他的视觉灵敏度极高，像是有些找茬类的小游戏，对他来说就是小case，即便是再复杂的图，在他面前，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哪里不同。苏末淮闻言，仔细观察了一下，猛拍了一下白肇的肩膀，“兄弟！谢啦，你帮了我大忙了，MD，我就说看这个遗书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终于发现了，语法用的太标准了，还有这个字迹。”

“嫂子，你放心，这案子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还有，阮清雪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我能及时发现，或许……”南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怪不得你。”

阮清雪和苏末淮早就没关系了，即便有，一个人心里藏了坏心，别人怎么能轻易看透呢？况且，阮清雪恐怕也只是其中一步。这整件事情从开始，到后面结束，不像是一个人的风格。如果阮清雪或者冷老大，要抓她，明明都已经得手了，为什么最后会把她丢在路上？一开始明明还想利用郑霖给她喂毒，就连被她连累的沈湘都静脉注射了毒药，可她却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个人，最后为什么放过自己呢？这一点，南栀至今都没想明白。从市局出来，南栀就看到容忱言站在车旁，见她出来了，立刻上前，摸了摸她的手，嗔怪道：“里面冷气开的那么大，不多穿点衣服？”

“我哪有那么娇气。”

“你们两个，秀恩爱也稍微注意一下场合，看看这上面，这么威严的地方……”结果……容忱言将南栀送到车上，系好安全带，直接关了车门，扬长而去。把白肇一个人留在市局门口，气得直跳脚。“阿言？你生气了。”

容忱言转头看着她：“你要来市局找阿淮，我没意见，你要查沈秀珍的死，我也没意见。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你。”

“可这段时间，你什么都瞒着我，你让白肇出国调查十几年前那场车祸，调查那个肇事司机，我一直等你告诉我……”南栀一顿，抿了抿唇，然后看向窗外，声音很轻：“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说出来呢？你说我不相信你，那你呢？你相信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