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眼睛闪过一丝希冀的神色，站住了脚步，声音沙哑：“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莫菲菲连忙摆手，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久抱了一个收纳盒出来。老人接过收纳盒，泪眼婆娑的不停感激，然后步履有些蹒跚的离开了。武哲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扭头向莫菲菲问道：“这些东西从哪里找来的？我当初记得已经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啊？”

莫菲菲神情有些低落的道：“那些是我的东西，我只是不想让一位老人太伤心而已，有一点东西寄托，总比没有好。”

武哲闻言心中大振，抬脚走上去将莫菲菲抱在怀里。过一会儿，武哲忽然道：“我今天没班，我去看看吧，能帮就帮一点，你吃过早饭就赶紧上班吧！”

“嗯！”

莫菲菲点头。武哲随手抓起一件外套就要离开。“哎，你还没吃早饭呢！”

“不用了，路上随便买点。”

武哲摆了摆手，离开了家门。武哲下去没走几步就追上了老婆婆，走上去道：“婆婆是自己一个人过来？东西挺沉的吧，我帮你拿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老婆婆有些拘谨，语气很是谦卑。“没事，我今天正好休息，真的没事，我来吧！”

武哲说着，“抢”下老婆婆的收纳盒，随着老婆婆一起回去。本来武哲要打车的，老婆婆嫌贵，怎么也不愿意，还是武哲说坐不惯公交车，装出一副有钱人他出钱的样子，老婆婆才同意。老婆婆在广汉市所谓的“家”，其实就是一间采光极差的地下室，白天黑夜都得需要开灯，面积小得仅仅只能放得下一张床，床下塞满了杂物，武哲还能看到一个小型电饭煲塞在角落。武哲看到这房子的时候，老实说，真的被惊到了。他刚实习那阵子，混得再差也没想过住这种房子，按照他的想法，与其住这种房子，还不如回老家做个底层工作。生活终究不是生存。武哲将收纳盒放下之后，老婆婆感激几句，说着说着也就提到了她的闺女，武哲对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了解。老婆婆说，她得知女儿死讯的时候，女儿都已经火化了，她最后都没来得急看女儿一眼。老伴心脏不好，不能走远路，所以只有她一人瞎婆婆，两眼一抹黑的揣着本来给闺女做嫁妆的钱，过来给闺女送终，还想要个说法。只是她闺女连通知都没通知的都火化了，其中的猫腻，哪里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老婆婆想报警，但是警方说案子已经结了，建议老婆婆走司法程序。老婆婆一个农村走出来的瞎婆婆，又懂个毛司法程序？但是让她回去，她又不甘心啊，不知道怎么跟老伴交代啊，所以这就逗留了下来。这一滞留就是两三个月，全凭着毅力一点一滴的摸索，将这件事捋清一点，找到女儿生前住的地方，想拿回女儿的东西，睹物寄情之余，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武哲听到这些话，沉默好一会道：“婆婆，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没事，都这样了，我啥话没听过。”

老婆婆道。武哲听到这话，忽然觉得他那话真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有种难以说出口的感觉：“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回去吧！”

是的，武哲只能劝老婆婆回去，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国情下，呆在这也只是在消耗着金钱、精力，不可能有解决的办法。实际上，老婆婆自己也说不清她呆在这干嘛，或许想要的仅仅是一个说法。“都已经这样了，回去又能干嘛？活着已经没了意义。”

老婆婆并不激动，也没生气，但是这样的感慨，却令武哲心里极为难受。“砰砰砰！”

外面忽然传来剧烈的砸门声音，没错就是砸门，那粗鲁的态度，说砸门都是抬举了。“这些天杀的，又来了。小伙子，你是好人，回头你赶紧走吧，我一个老婆子他们不敢动，也就只敢吓唬。”

老婆婆冲武哲道。“老不死的赶紧出来，我看到你回来了，快点快点！”

外面传来恶言恶语的声音。武哲听到这话，心中腾地生出一团怒火，老人家都已经这样了，这般行为还要不要脸了？“他们是谁？”

武哲看着被砸的哐啷哐啷直响的门框，问了一句。“还能是谁？糟蹋我闺女的畜生啊！”

老婆婆露出怒容：“我要是不理会他们，他们能砸上一天，有时候，一整天都能不让人睡觉，想把我赶走。人老了，耳朵不好使，睡眠也少，要不是心疼这门，俺随他砸。”

老婆婆说着，走过去开门。就见到门外三名混子，拖沓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前，见到老婆婆开门，恶语相向道：“你出门咋还没撞死呢？回来干啥？啊？就你家那点破事，你还好意思出来吧唧吧唧的搞，搞毛线啊，你女儿有多骚，你知不知道……”这混子一上来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是恶骂，语言之毒，简直令人愤懑。武哲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三个混子，这事具体真相是什么，他不好仅凭老婆婆一面之词便偏向老婆婆，现在确实有很多女人不检点，依靠做人小三过活。但是不管怎么说，人都死了，多多少少肯定与那男人有关，就算占住情理，看在人家给你暖床的分子上，也不应该对人家母亲这个姿态！“滚！再让我听到一句，休怪我不客气！”

武哲走上前，骂了一声，前段时间老是跟修道者接触的缘故，说话间不免带了几分现代人看来腐朽的味道。这三名混子闻言一愣，却是没料到这老不死的家中竟然还有人，而且这人还敢对他们吼！这三个混子对视了一眼，勾头看了看出租屋内景，见到就武哲一个男人之后，嘿嘿笑了起来。说起来他们也憋屈的不行，接了这烂活，虽然说钱拿多一点，还没啥风险，但是只能干骂着，实在是无聊乏味。偏偏这老太婆看着就是一脚踏进棺材的模样，碰都不敢碰，生怕死了，闹个通缉乐子就大了。现在看到武哲在，三人心中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念头：终于来个能揍的沙包了！“呦，还有人啊，老不死的，可以啊，知道找男人了啊，还找这么年轻力壮的，挺会享福啊，难怪你女儿这么骚，原来是跟你学的啊！”

混子满嘴污言秽语：“我说兄弟，你也太重口味了吧，这货色都要，真这么火大，兄弟几个带你去爽爽。”

武哲简直要被气炸了，心中甚至冒出浓浓的杀机。大步一抬，跨过门口，伸手就向开口之人抓去。话说，这辱骂武哲的人，也是故意说这话，就是要刺激武哲，好打一架泄泻火！此时见到武哲冲上来，大喜，一人抬拳就是砸了过来。武哲要是会被这混子打到，尼玛也不用再修道界混了。只见他随手抓住这人的拳头，用力一扭，只听到咔的一声，这人胳膊直接被武哲卸下脱臼，顿时令这人惨叫起来。其他两人看到武哲这么凶狠，心中大怒，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掏出弹簧刀，就是捅了过来。不料，武哲卸下手边这人胳膊，根本不打算翻过他，抡起他的身子，就是砸了过去。地下室走道本就狭窄，一个大男人砸过去，根本避无可避，那人直接被砸得四脚朝天，手里弹簧刀，不知道丢哪了，也或许已经捅在同伴的身上。剩下那一人，还没有所动作，就被武哲顺便一脚踹翻在地，痛苦的蜷缩成了一个虾米。武哲满脸煞气的走到一人跟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问道：“嘴巴以后能不能干净点？”

这人被揍得疼得哪里有功夫搭理，只晓得抽着冷气。不想他这姿态，落到武哲眼中，武哲还以为碰到硬骨头了，气得抓起头发就是往地上直磕，要不是老婆婆大喊；“别打死人了。”

说不得武哲还真会弄死他！以他现在的身份，弄死这个混子，估计最多关几天禁闭，或者处罚性质的完成一个无收益的任务就算完事了。“能能能……能干净，别……别打了，疼……疼。”

这混子要是硬骨头，也就不会混成这样子了，被砸得忍着剧痛连忙道。武哲满意了一点，冷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了？”

不想听到这话的混子，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有些害怕派他过来的人，甚至怕过正在揍他的武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