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巅,漫天魔气骤然凝聚。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出现在天空之上,御天而行,一身血色长袍被千里长风吹拂得猎猎作响。他神色俊逸,还有一丝邪意,桃花眼,皮肤白皙似女子,双眼无悲无喜,满头黑发飘扬,一步步从天空之上走下来,冷意十足。“我的子民们,起身吧。”
他双手一托,将众多血煞的杀手托起。而后,他目光如电,杀气泠然,一身气息骤然爆发,排空而去,直指对面,人群中静静站立的云天。云天轻轻抬手,随手将那道足以击杀半步天境的无形之力拍散。“蝼蚁,出来受死!”
申公豹一身暴喝,满头黑发飘扬,狂野不羁。一个庞大的血兽虚影浮现在他身后,似要撑爆整个天际,浩浩荡荡的血气与魔气席卷了整个星空,他的脚下,无边血海浮浮沉沉,里面似有星辰崩坏,日月坠落,仿若修罗地狱,恐怖骇人,足以碾碎一切。“区区一头畜生,吠什么吠。”
云天面色平静,一步步登天而起。两人一个在联军阵营,一个在血煞阵营。身处半空,相对而立,澎湃的气息分庭抗礼,涤荡乾坤,浩浩汤汤,令天地震颤。“云宗师!”
“云宗师您一定要赢啊!”
看到云天御天而行,绝望的人群又开始沸腾,眼中充斥着希望之色。“云宗师他,到底是不是天境强者?”
南宫武看向杨松林二老,沉声询问道。他这个问题,同样是许多人心中的疑惑,云天到底是不是天境?如果是,那么这一战尚且还有悬念,若不是,仅仅是靠着秘法升空,那迎接他们的也只用死亡了。二老相视一眼,皆是一阵苦涩,他们又怎么知道?双方战场,所有人都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抬头看天。云天与申公豹两人渐渐升高,直到千丈高空,相互对峙。高天之上的长风如刀,呼啸吹拂,刮得人脸生疼。“蝼蚁,现在说出解开阵法的方法,本座可以不杀你。”
申公豹语气冰冷,周身杀意泠然。“你现在认我为主,我也可以不杀你。”
云天随意道。申公豹一声冷哼,不再多说。他周身开始发光,神辉蒸腾,血色霞光凝如匹练,炽盛而恐惧的血气冲霄而起,摇动星河。“给我死!”
他暴吼一声,俊美邪异的面容瞬间扭曲。一道恐怖的血色爪痕割裂虚空,空间震颤的声音尤为刺耳。刹那间,整个天地都仿佛为之一滞,这撕开天宇的一爪横越长空,气息澎湃,恐怖骇人,夹杂着庞大的灵力,带着无形的摄人心魂的威力,向着云天横扫而去。这一抓,若是命中了,莫说是肉身,哪怕是十多层的高楼,也得被一分为二,轰然倒塌。下方看着的众人,心中才升起一丝希望,刹那间又化作了绝望。这般恐怖的实力,要拿什么去抵挡?“雕虫小技。”
云天摇头,并未放在心上。他伸手一握,在虚空中凝结出一柄金色长枪,而后轻轻一掷。那金色长枪急速飞出,仿若长虹贯日,金色霞光升腾,速度奇快,甚至拉出了一阵阵音爆之声,刚猛霸道,无坚不摧,若彗星袭月,狠狠撞在了那血色爪印上。“轰隆!”
金色与血色刹那相接,而后猛然炸开。最中心之处,无尽灵力似是沸腾,狂暴,令虚空震碎,天地翻复,一个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横越数百米的天宇,似要涤荡乾坤。下方,山脚之处,无数人心震撼,惊恐。血煞众杀手更像是癫狂了一般,双目通红,拼命嚎叫,膜拜着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神祗。眼见自己凝聚全力的一爪被云天轻描淡写破开,申公豹眼中杀意更胜。“覆海血箭!”
他双手平举,漫天魔气瞬间凝聚,竟是形成了一把血色长弓。长弓无弦,弓胎上刻有繁复的花纹,有仙人同游,有精怪化妖,有魔神乱世,有恶鬼长嚎,涌动的血色魔气将整把长弓映衬得宛如地狱之物。“当年姜子牙将我写上封神榜,分我做东海分水将军,但是我不服。”
申公豹横握长弓,直指云天,杀气滔天。“此箭曾翻覆东海,蝼蚁,死在此箭之下,你应该感到荣幸!”
他左手持弓,右手在弓身外侧一招,淡淡的血雾凝结成弦,他整个身子开始躬起,蓄势待发,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血弓之上。这一刻,天地仿佛凝固了似的。申公豹双瞳红丝如血,满头黑发飘扬,冷酷无情,飞扬自负,右手在弓弦上狠狠一拉。弓身被拉至圆满,仿若猩红的满月,血色霞光弥漫,一根若有若无的红色箭矢缓缓浮现在弓胎之上。那箭矢长约两尺五,通体血红,似是在血色火海中铸就的,箭身上混沌光泽流转。箭头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一个个黑色的细小裂痕出现,而后又消失,连虚空都承受不住这支箭羽的强大威力,将要塌陷。云天眼睛微眯,面色罕有的凝重。“申公豹这具分身,虽然只有灵境初期的实力,可终究还是能动用一星半点的圣境手段。”
他低声自语。身前百丈,那只猩红的箭矢,此刻仿佛并非握在申公豹手中,而是被死神捏住,将要对云天发出夺命的一击。“咻——!”
那箭矢终于离手了,快得几乎看不见影子。在众人眼中,那也就是普通寻常的一箭,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可箭矢所指的云天,似是经过了半个世纪的漫长,天上天下,四方八极,皆被这支箭羽封锁住,他除了一战,别无选择。那箭矢宛若在时光中穿梭,从远古飞跃近古,横过惨烈屠杀的战场,穿过崩毁灭世的末世日,霸绝天地,汹涌澎湃的气势曾让东海辟易。“九天星辰剑诀!”
云天在心头默念。既然避无可避,那就一战,堂堂魔尊,何曾畏惧过半分?他一步踏出,手握金色三尺长剑,长风猎猎,黑袍作响。立身已至一重天,他战意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