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房间装饰再次呈现在他的眼前,只不过这次的灯光似乎没之前那么亮了。眼前的这个人正伏在书桌上思考着什么。“光线这么暗,能看到吗?”
白羽泽打不住地问道。“那说明你还能看得见,蜡烛就这么多,能看就看。”
许天海用嫌弃的语气说道,白羽泽笑了笑不说话,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许天海半天没有回头看他,眼神一直盯着桌子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像是一本厚厚的书。房间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温馨的房间里面有些温暖,久呆在这里心情自会平复很多。“你喜欢读书?”
白羽泽漫不经心的问道,几秒过后,许天海这才可回答:“最近几年才开始的,有人劝我。”
“哦————”闲来无事,白羽泽在四周四处转悠,有心的观察者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到最后也学着许天海的样子从床头柜上取了几本书,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半晌过后,许天海终于合上了一直阅览的书籍,将它放在一边,放松片刻双眼,调整调整心态,转过身颇显严肃地问:“说吧,虽然我早就猜到你回来了,有啥事现在就直说吧。”
白羽泽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既然阁下知道我今天会来,难道就猜不到我为何而来吗?”
“我要是能猜到的话我早就说了。”
许天海毫不客气。“那好吧。”
白羽泽笑着轻叹了一口气,也放下了手中的书,一脸微笑的说:“我觉得你们可能挺不了多久。”
“直接说原因。”
“这一次的战斗经历我相信你也看到了,如今丧尸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好对付了,我们人在变,它们也在变,它们还会进化,它们不会死,它们会变得越来越强,等到强到一定程度上后,你们就很难再战胜它们了。”
“在你出口说话之前我觉得应该优先考虑下你说话有没有在异想天开。”
“哈哈哈,实践出真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抓一只丧尸关在笼子里看看它是怎么样变的,而且凭你的口气我敢打赌你已经信了我五成了,只不过你无法接受、无法认同那些不切和实际、不符合常规的东西,但是不用太过于怀疑,因为你后面要见到的,恐怕会颠覆你这一世的认知。”
白羽泽平静的说着,若不是因为他认真的样子和让人不得不信服的轻松从容,恐怕不只是许天海,就算是个旁人都会觉得他在信口开河,被当成一个疯子和傻子一样轰出房间。“你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却总是能让你身边的人那么追随你,拥向你。”
许天海看不懂白羽泽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或者在策划什么,或许他知道,只是弄不清它的意义何在。“既然如果你今晚是来劝我的,那你至少应该明白这其中的礼节,或告诉我原因。”
“这是自然。”
白羽泽说道,嘴角不经意间上扬,“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什么赌?”
“赌你们能再坚持几波袭击,如何?我赌你们不会超过五次,当然,是不包括这次的。”
“你输了呢?”
许天海慢慢的耐起了性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羽泽一字一句的问道。“如果我输了,我可以免费回答你几个问题,什么样的都可以哦,内容绝对真实。”
“那如果我输了?”
“那就请好好思考下我的建议吧,不需要你去接受之类的,主要还是看你自己。”
说完后,白羽泽又淡淡一笑,弯成月牙的双眼就像睡着一般,在许天海看来,他的笑容此刻就像是魔鬼一样,心怀鬼胎却不会夺人性命。他满怀期待地望向自己,眼神中已经知道了答案。许天海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粗犷爽朗的笑声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好似在彰显着本人的不屑与毫不在意。而两人也都知道,这一声声看似自信的大笑,实则是发声者满心的自嘲。笑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真是愚蠢,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你们会逃命到这里,哪怕你们惨死被啃食在渺无人烟的荒地里,我也不会这么想……”“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亲手解决掉你,但这起不了任何作用。”
许天海凝重的说道,情感中夹杂着悲伤、夹杂着愤怒,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旁人看来,他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我都不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白羽泽安慰着说。“但这是必然的结果,我当初规划好的每一步,都会导致接下来的走向,对此我为他们而感到抱歉,我答应过他们会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
“不……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白羽泽小声嘀咕道,被许天海听进去了,只是他没在意。“你的赌约很有意思,我想我也没有可以拒绝的余地吧?”
白羽泽尴尬的挠挠头,“你愿意咯?”
“没错,我也想试试运气,不!也许不能把它叫做运气。”
“实力有时候来自于运气,细微的不同,结果可是相差径庭的。”
“是这样没错,但我宁可相信实力也不会磕碰这种所谓的运气。”
许天海紧紧盯着白羽泽的眼睛,就像要吃了他一样,“白羽泽,我也希望你记住,九赤耀阳它绝对不只是一个称号!邑骨庄也绝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既然你要笑着看到最后,就不要提前太早下定义了。”
“哈哈,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自信是留给自己的,而不是展示给别人的,这些话可能显得我太狂妄了,不过你能理解就好……”许天海读起了书,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个不懂世事的年轻人。他学会了思考、学会了运用、学会了必要时候驻足停留,他的身上多了一丝文人的气息,过去的模样成为了他面对人的装饰,谈吐间情感、语言艺术的流露才是他真心待人的表现,也是他最满意的样子。许天海并没有死,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误会,确实不能成为彼此间隔阂的理由,却是彷徨时继续向前的突破口。临走时,白羽泽偶然说:“对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吧?今年的年可能是有史以来人们最不想过的一年,但偶尔庆祝庆祝也没有什么。”
“看他们怎么想的吧,也就在快乐和长久之间选一个。”
许天海无所谓的说道。白羽泽没有说话,而是留下了一个简单神秘的微笑,转身轻轻离开关上了房门。此时,狭小的房间内又只剩下了许天海一个人独自静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又若无所思………………有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沉浸在胜利的欢呼和喜悦中,却一直忘了另一件事情,直到几天后才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其他村子里的状况如何?”
有人突然想到,点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时间他们突然想起之前担心的这些事情,又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若放在不久前,还可以随时都派几个人走访其他村子查看情况,但时间之快,今昔非比,对于每一个人而言,外面是极其危险的,他们已经深有体会。如果说之前是因为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识和勇气,那么现在就是牛犊见到虎的恐怖后就开始怕虎畏虎了。但偏偏是这种时候,白羽泽却决定说要代表邑骨庄前去拜访查看其他各个村子的情况如何,他的话刚说出口,许天海想都不想就直接答应了,可有些人就显得不那么情愿了,大家在私底下纷纷议论起来。“不能啊!白羽泽现在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他可死不得!”
“而且他也是外面来的,不认识这块的路,这块儿的路我知道,那是一个陡峭啊!要是在路上一个不小心滑倒掉下去了,那……那也太不值了。”
“而且他一个能顶我们十个!要是走后没多久丧尸又重新打上来了,就算有典莽和大哥他们在,可少一个人我们就多一份压力了啊。”
“…………”底下人们激情的讨论道,有些诉苦,有些无奈,有些不愿意,他们从心底上是不希望白羽泽贸然离开的,就是害怕他出意外以后邑骨庄就损失了一个强大的战力,这可就得不偿失了。谁都不想这件事情会发生,但奈何他们谈话的再怎么激烈、再怎么高昂、再怎么强硬,却还是抵不过不过上面的这几个人。白羽泽丝毫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许天海也只是为了以后一切会更顺利一点,为了不让每个人都操心,最后经一致商论,给白羽泽配了一个队友,一个本地人,熟悉这里的路,也熟悉那里的人,两个人结伴而行,一路上会轻松很多。对此白羽泽也是默许了。出发前夜,典莽嚷嚷着说自己也想去,还吐槽白羽泽说他去干好玩的都不带上自己。白羽泽倒是没好气的说:“要是可以,我肯定会带着你去的,原本我是想开车去的,但那一块的山路还不好走,车都不一定开得进去,就算开得进去到了地方,我还是得随时提防着车上的装备补给不会被有心人给偷了,还不如直接丢在这儿自己爬过去的好,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有人给帮忙看车了。”
“老大是把我当工具人了吗?”
典莽装出一副伤心的表情哭诉道,“老大你也可以让催洛帮忙看车啊,这下咱俩不就都能去了吗?”
“不行!催洛威慑力和眼力不够,我不是要故意指责或抹黑这里的人们之间那种关系,只是咱们终究是外来人……你懂不?”
“老大我懂了。”
典莽若有所悟的说道。“懂了就行,我尽量快去快回,本来计划上还有其他事的,但多了个人,计划的一环就得被迫调整改变,哎,真麻烦。”
白羽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催洛正巧回来了,房间的推门声响起,两人相互使了下眼色,结束了话题。…………第二天早上白羽泽和同行的人收拾好装备,带上一些必要的工具和口粮,在许天海的送行下离开了邑骨庄。听周围的人说要把这周围不到十处的村子全部走完,算上停留驻足的时间,少说也需要四五天左右,满打满算一周,在此期间典莽和催洛两人同时负责着把羽泽的那一份活,好在许天海理解,另行调了一个小伙子到他们组上去帮忙。同行的是一个热血方刚的年轻人,他叫李腥妄,一米八的高个儿,身体上的肌肉线条紧实有力,略显黝黑的面庞上总是迎着一幅亲切近人的笑脸,人看起来挺和善的。他以前就和许天海是在一个村子里的,两人和其他朋友是从小玩到大的,后来许天海和许霸天出去到城市里务工,他们就很少再见面了,如今虽到灾难的时候,亲朋好友们却始终能团聚在一起,依然过着那时候的日子和生活,仿佛与外界隔绝那般,这对他们来说情况也不是太坏。不知道他是故意说给白羽泽听还是只是抒发自己的感慨罢了,白羽泽有些不好意思。李腥妄的声音一直都是沙哑的,他说是嗓子有问题,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白羽泽啊,你别看我们这里的人那时候都是一幅幅害怕得不成样的样子,他们都只是没见过丧尸,你只要给他们一段时间,他们就准会让你吃惊,因为他们还需要适应呐。”
“哦?听你这语气,难道你不是第一次吗?”
白羽泽好奇地问道。“哈哈哈,说来惭愧,其实大灾难那段时间,我正好跟几个兄弟在城市里旅游,打算去许天海那里谋求点生路,毕竟我们这一代心里还是有些憧憬城市的生活嘛,结果人没找到,倒是遇上了这一烂摊子,害!”
李腥妄苦笑着说道,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