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大屠杀中,挨家挨户的食粮都已被搜刮殆尽,也就是说,即使是他们,也可能会面临着饿肚子的一天。从这个村劫走的食物够他们吃上一两个月了,只要他们不浪费的话。隔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两人就匆匆忙忙的收拾好东西出发了。路上,白羽泽能明显的感觉到李腥妄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许多,和之前来的时候简直大相径庭,而这种复杂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因为这场灾难引起的。“我说你也太心不在焉了吧。”
白羽泽吐槽道。“不是不是,我在想别的事。”
“哦,还能有什么事?”
“你说当你有一天发现自己的邻居一家人全都死光了,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我哪知道,但你要还是因为那件事自责的话,劝你还是不要想太多,说句难听的,消息和警告,这两样你们早都发出去了,村庄联合的邀请你们也提供了相当不错的条件,选不选是他们的事,与你们无关,做出怎样的选择就要承担怎样的后果,我个人观点,可以怜悯,不必要同情,他们所表达出来的态度和诚意间接性的决定了他们的前途命运,所以说,不要想那么多,不然会很累的。”
“噗,怎么感觉你这话有心灵鸡汤那味了,放心,我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你要说的话就去给天海说去吧,他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
李腥妄哈哈的笑了起来,脸上的沉重终于消去了不少。“呼,没事,至少我现在已经帮了一个人嘛。”
“不过真的,你这个人啊,还有啊那个大块头,你们两个的性格还真是有意思啊,跟之前逃命过来的那群人真的有很大不同,只是我没法准确说出来。”
“哈哈,彼此彼此。”
邑骨庄的掌权在许天海受伤,李腥妄他们几个既是许天海的老友,又是他的好帮手,做一些重要的事时自然是少不了他们的身影。李腥妄烦心的是,许天海一旦知道了坎腰村的事,指不定要深思好久才能换过神来,就怕他直接闭关修炼。最近夜晚的星空很不寻常,也许是即将进入深冬的缘故,气温越来越低,呼出的热气在早晨清晰可见,残留在手心的蒸汽尚有余温。天上,璀璨的群星正逐渐在星空中勾勒出一幅精彩的绘卷,一道道清晰的轮廓,一朵朵绽放的光彩,在那之中,有一个似有非有的图形,很熟悉,却又陌生。他有感应,快要下雪了。…………即使还没走出村子,脚下嫩绿的鲜花野草也在像其他的万千生灵一半,幼苗自沃土中萌发,根茎自沃土中哭泣。他们并没有完全死去,时间便是最完好的证明。“加快点!如果按我们现在这个速度前进,说不定可以等到下一场天灾人祸降临到哪的时候,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李腥妄边跑边回头大喊道,他感觉白羽泽的体力有些不支。应了下来后,两人再次快马加鞭,似乎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他们跑这么快不是去为了赶着和别人干架的,李腥妄说过,现在他们就两个目的——第一,确认周边各个村子的内部情况,对人员、部署设施、使用程度做以分析,并回来提交给许天海说明情况;第二,帮助他们修复、完善或重新布置一道防御设施,来提高他们的警惕性和对事态度,消灭怠惰心理。他振振有词的时候还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白羽泽面前比划着,心里充满了信心。目前,邑骨庄作为村庄联合的典型代表,即是以邑骨庄为中心而大面积覆盖的多个村庄的组合体,但其核心还是邑骨庄,顺便还取代了它现在的名字。正因如此,多人的重视,优良的地理环境,自身的防御与进攻体系在这周围的几个村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且生物资源也非常丰富,大致相当于几个村子的集合体。村庄联合是从大灾难爆发的第一天起就被人提出来的,至于提出的人是谁早就没人知道了,当时多个村的村长经商议,决定正式将村庄联合的据点设立在邑骨庄,并开始引导全村的人员牲口开始大规模的集体性迁移,声势尤为浩达。而在此之中,也有一部分人在商议中持有不同的意见,他们反对群体迁移,要求守住山水,本土人情,决定据点自守,或者压根就不相信近在眼前的威胁,依然一意孤行,所以对于发来的邀请,他们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回应。直至大灾难爆发的三周后,人员迁移基本完成,防御工程设施的修建也即将进入尾声,届时,邑骨庄才正式对外宣布村庄联合真正确立,推选上一任老村长的二儿子许天海作为邑骨庄的新任村长,任命其余几人作为村内干部、组织成员,确立了邑骨庄的内部运转机理与构成形式……那时,许天海才算是正式继承了自己老爹的本职工作,并开始了自己以后漫长且责任重大的人生历程。…………即日,乐园召开了一场关于未来工程修建机理的协议报告会,成功确定了乐园未来工程的真正实施方向。着重确定了现阶段应该加强的层面与角度,为以后的工程修建提供了不少的原材料地点和修筑地区,实际上拓宽了乐园的活动范围,正在逐渐向外扩张。而现在,出于多种原因考虑,所以李腥妄才最终选择了张家庄作为第一查探点,坎腰村是龙腾谷非险要区块内的村子中面积最小、人数最少的一个村子,若以小到大排,下一个就是张家庄————一个主要发展果园种植业的村庄,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村子里的人大都姓张。据李腥妄回忆,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了。小时候和这里的孩子们形影不离,往来密切,而且以前张家庄也不是在这个地方,因为搬迁的缘故,好像是因为突然长期而来频发的地质灾害问题导致源生地不安全了,所以村民们在村长的带领下集体搬迁了。“真是怀念,杀距离上一次我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好久都没有这么激动地心情了,说是激动,但更多的应该是期待吧,不知道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腥妄路上不断跟白羽泽讲述着他们这一带过去发生的一些故事,以及这里的部分变迁,白羽泽听的很入迷。“感慨的话之后再说,我感觉咱们已经快到了,要是去晚了就麻烦了。”
白羽泽催促道,顺势又推了李腥妄一把,两人又匆匆加快了步伐。也许是着急赶路的缘故,进不到一个钟头,他们就看到了目的地。“到了,就是这了。”
李腥妄说道,然后从身上慢慢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武器,是一柄长斧。“怎么都喜欢耍斧头呢?”
白羽泽小声嘀咕道。“什么?”
“不,没什么……咳咳,我说,不用这么担心吧。”
“没事,我只是……有些不放心。”
自从坎腰村以来,李腥妄就警惕了不少,至少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凑过去喊人,而是静静地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驻足观望。远处,张家庄内,一圈圈可见的铁丝围栏和砖瓦泥墙将整个村庄团团包裹,圈内的瞭望台和里面四散坐落的房屋建筑清晰可见,袅袅炊烟自烟囱上空排出,里面村民的身影如同蚂蚁般四处攒动,尽管眺目远望并不能非常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的活动,但仍然可以感觉到里卖弄非常的热闹。“这次,我们应该成功了吧?”
李腥妄虚惊一场道。“的确,又或者,不是……罢了,先进去打探消息吧。”
“好,我应该还能找到认识的人。”
张家庄背靠大山,在村子的后面,垂直着一处四五十米多高的土层,看起来巍然耸立,而在土层的上方,就是村民的果园,每天他们会定时顺着斜侧的阶梯挑着水上去灌溉梳土,来来往往已经有十几年了。当白羽泽问到为什么不在山下种植时,李腥妄给出了很明确的选择,那就是村子附近的土壤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肥沃,如果在那上面种植,那么植物们就不能吸收到充足的养分,就不能结果了,偏偏山上的气候和土壤就恰巧适合这些水果蔬菜的生长,且山上也是有条河的,来来往往节省了大量的时间。这一切,等到白羽泽有时间上去看看就一目了然了、“把你的斧头收起来吧,别让人家看到了还以为咱两是劫匪,闹笑话了。”
白羽泽跟在后面提醒道。李腥妄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收起了斧头,撇在了背上。“你就在旁边等着吧,我去跟他们村长取得联络再说。”
“嗯,辛苦了。”
白羽泽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刚才来的时候没发现,突然觉得这里的防御设施及布局处理的都挺完善,就是看起来数量不多,不知道能不能防得住。“呼——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回去会不会给我个惊喜什么的,算了,惊喜就算了,只要不给我惊吓就谢天谢地了,啊,溟孓啊,我们的目标,该换了……”与此同时,邑骨庄迎来了第二次袭击。…………按道理,一旦到达了目的村子,应该在那里驻足一晚,为当地人传授猎杀知识与技巧,还有工程规划,但李腥妄已无暇顾及与此,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是哪个村子遭殃,哪个村子会成为下一个倒霉蛋,为此,他只能一个接着一个,挨街挨户的找到他们,教导他们要保护好自己,提防威胁的到来,或许,他们就是许天海思想的践行者吧。等到白羽泽在冥想完的时候,张家庄的铁门也已经被从里面缓缓打开了,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惊醒了思考中的白羽泽,他的思维迅速回到脑中,连忙跑去和李腥妄回合。两人站在一起,不一会儿,铁门就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名看上起很有活力的老人,身后则是几个看上起充当保镖的年轻人。老人一看到李腥妄眼睛立马四射出精光,先前一步握住李腥妄的手,激动地喊道:“这、真的、真的是你啊腥妄!他们没骗我,真的是你!”
老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把白羽泽镇住了,连李腥妄也被他这一番神奇的操作搞得不知所措,呆呆的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咳咳,失礼了失礼了,我们,进去说吧,小朗,还不快请客!”
说吧,他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李腥妄不知所措的看向白羽泽,对方也只是耸了耸肩膀,却似笑非笑的对他眨了眨眼。“有好戏看咯。”
路上,村长和李腥妄说个不停,从东边说到西边,从南说到北,就像两个失散多年的好兄弟,无话不谈,白羽泽见自己插不上嘴,索性就跟在队伍后面凉快去了。张家庄村长的名字叫张世旷,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都是村里的支书干部什么的,这点倒是和邑骨庄有几分不同。“嘿!兄弟,你们这村子的分支还挺多的嘛,我看这又是支书又是干部什么的,邑骨庄那边只有许天海一人坐镇,而你们这貌似高级的许多。”
白羽泽拍了拍一个同行的肩膀,开着玩笑说道。“兄弟,你新来的吧?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那个人疑惑的看向白羽泽,当他是个初始茅庐的人,摇摇头说:“算了,我跟你解释一下吧,我们村长在几年前就决定了,说是要贴合社会发展,提高每个人的生活质量,所以我们特地跟镇里的政府取得联络,双方一同意,书面报告什么的一写,没过几天工程队就赶过来了,把这里大大装修了一遍,又是扶持又是接济,一番糊弄下来,还别说,我们这日子真的过得舒服多了,大家都喊好,于是这么一弄,像你说的什么支书书记什么的就都出来了,说是什么为了更好的管辖,害,我没读过书,我也不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那羊角村也和你们一样咯?”
”对,不过他们有些操之过急了,你如果去过就知道了,当时闹得好多事,害!不说啦,村长好像叫我去帮忙了,先走了啊!”
“嗯……这就是理由吗?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白羽泽望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天海的容貌,“我很好奇啊,你的理由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