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从何说起呢？”

看着张婧的眼眶有泪水，但是忍着没有哭出声，梁乔装傻，明白这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前世自己几十年吃亏就吃在这里了。他尬笑了一下，故意不点破，又道：“你叫我进来，就是为了一声对不起？”

“我……”　　张婧一声我字出口，望着梁乔。　　后者又道：“你要只为这个事，我就先回去了。这几天特别忙，我待会儿还得给徐峰发个邮件呢。”

他故意提出来徐峰，起身要走。　　张婧见状，忙起身拦住他。　　“小梁。”

梁乔问道：“怎么了？”

张婧这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了很大的气力一样，终于说道：“你之前对我那么好，总是帮我做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说一声感谢的话，甚至还给你甩脸子，我是从心里感觉到我错了。”

她说着话，梁乔能感觉到她态度大为转变。　　不过，他还是一摆手，说道：“这都哪跟哪啊，怎么聊到这些了？这是公司，我们不要谈个人的情感好不好？”

他说，又为自己以前的行为做解释：“而且我也只是在帮助同事。”

“不管怎么说，我都从心里感谢你。”

张婧说道，话锋又一转：“但是你听我说。”

“你说。”

“我不知道温明是怎么和你说我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不喜欢你，甚至是讨厌你。他完全不看好你，他甚至还和我说过，这些新人里，他最不看好的就是你。”

张婧实话实说了。　　梁乔笑起来，反问他：“所以还是扶我上了部门经理的位子？”

“那是你有本事，我们谁也没招。”

张婧叹了口气。　　梁乔笑了笑，回道：“这倒也是事实。”

他说，看看张婧：“不过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总不会就是为了夸我吧？”

他话锋一转，又准备走。　　张婧只得最后叫住他，说道：“这个项目，他行吗？”

“什么？”

梁乔装傻。　　张婧又道：“国栋只是个实习生。”

“这你就多虑了，这种创造历史的项目，我们都会跟上的。”

梁乔说，又故意暗示她：“尤其是温总监也指示过，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机会。”

他话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又问：“怎么突然谈这个了？”

“我能加入吗？”

张婧直截了当问。　　“你？”

“我会认真辅佐国栋的，完成这个项目。”

“不可能的。”

梁乔摆手。　　“怎么不可能了。”

张婧瞪大眼睛追问。　　知道她心虚，梁乔故作很犹豫，偏偏要引起她的猜测……　　一秒……两秒……三秒……他默数读秒，结果还没过第四秒，张婧便道：“是不是温明跟你说过什么？”

“别让我为难，我从来不在背后传闲话的。”

梁乔回应。　　“是不是他！”

张婧再次追问，手砸在桌子上，瞪着梁乔，声音很委屈。　　你们两个人的事，我干涉不到。”

梁乔拒绝回应，但做出一副温明就是背后干涉了的样子。　　张婧满腔的怒火，最后说：“梁乔，我以前对不起你，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未来，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绝对忠诚于你的。”

“你让我为了你得罪温总监？”

梁乔说。　　“国栋需要我的帮助，这种历史性的事，不能没我，你可以说服他。”

张婧又道。　　听她说，梁乔不置可否。　　张婧最后道：“都这么晚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啊？”

这么多年来，张婧还是头一次发出邀请。　　梁乔却觉得索然无味，只淡淡说道：“没时间，但是我会和温总监说。”

晚上和司图吃饭，聊起来这件事。　　司图很震惊，问道：“她真相信啊？”

“因为我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梁乔说：“蠢人才通过撒谎来完成一切，真正聪明的人，只暴露部分信息，给你个方向，让你自己胡想。”

“你这话有道理。”

“这是个事实。”

梁乔说着，司图又显得很担忧，说道：“但是这不会得罪温明吗？”

“不会的。”

“为什么？”

“他想要撵走她，这是最好的机会，但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哪又有什么机会呢。”

梁乔解释。　　“正好利用他的这个期盼。”

司图说。　　梁乔又道：“对温明来说，她就是个定时炸弹。”

“我们需要这颗定时炸弹！”

司图回。　　“这事的难点就在于确保这颗炸弹握属于我们，忠诚于我们。”

梁乔最后总结。　　司图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这个难度很高啊！”

第二天，梁乔去了单位，温明叫他来办公室。　　他刚坐下来，温明便道：“小梁，国栋毕竟是个实习生，这方面除了你和司图，你有想过给他找个副手吗？”

“我已经想好了。”

梁乔回。　　“谁？”

“张婧！”

“张婧？”

温明不自觉得重复了一句，很显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仔细思考过，她的条件比较合适，又比较有能力和资源。”

梁乔解释。　　温明一摆手说道：“这个公司里，谁没有个资源了。哪个媒介没有？你说说看？”

看他一副生气的样子，梁乔耸耸肩，故作自己也很无奈，跟道：“但只能是她。”

“为什么？”

温明看着他。　　梁乔故意不回答，还很刻意的叹了口气。　　温明立刻察觉到了什么，追问：“她找过你？”

“昨晚八点多，还拉着我在会议室里聊天呢……”梁乔无奈地耸耸肩，假意抱怨：“一直聊到快九点。”

“都说什么了？”

温明满脸担忧。　　梁乔故意不回答，又侧面建议道：“你就用她吧，用得好用得坏，对您来说，都不是一个损失。甚至，她还可能自己走。”

他说，又道：“不用她的话，很麻烦。”

“看来不是好话了。”

温明失望地靠向椅背。　　梁乔撇撇嘴，其余都需要温明自己联想了。　　最后，他长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后悔，凑近梁乔感慨：“兄弟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

“我会帮您处理好的。”

梁乔点头说。　　“小梁，你是自己兄弟。”

温明最后说。　　梁乔离开回到工位上，便给张婧发信息：“搞定了，你来做国栋的副手。”

“他同意了？”

“嗯。”

“小梁，以后我是你的人了。”

张婧最后颇有一番意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