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一语成谶，从梁乔布置这件事，到爆发一共没用三天的时间。　　星期四早晨，他还在睡梦中，就听到陈祥雪在接电话，朦朦胧胧的，像有什么事。他隐隐觉得和蔡金哲有关，不过没管那么多，也没有问什么，又继续昏昏沉沉睡过去。　　直到八点多起床的时候，他和陈祥雪坐下来吃早饭。　　对方给他汇报道：“刚才晨风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蔡金哲咬钩了，昨晚他输了超过两百万。”

“这么快就咬了？”

梁乔下意识问，话一出口，便觉得这是个很蠢的问题。自己不是赌徒，当然不会咬钩了，可蔡金哲不一样。他随后又嘱咐：“现在情况呢，怎么样？”

“他被那些人看住了，估计会想着今天从公司走账。”

陈祥雪说，又道：“不过会计和出纳都是我们的人，他做不了什么。”

“那就好！”

梁乔说，话锋一转又道：“可以刺激刺激他，尽量让他做点出格的事，然后在论坛形成故事。没有冲突和矛盾，是不会有故事的。”

“这个我懂。”

陈祥雪点头。　　他们语罢，梁乔出门上车。　　说起来蔡金哲咬钩了，司图也很惊讶，跟着感叹道：“这也太快了吧？”

“对于有问题的人来说，有些事爆发是迟早的。”

梁乔说，又道：“至少我们也算是做了个好事，提前帮助公司把这个雷排掉。万一他长大了，后面带来的影响是难以想象的。”

“嗯，也算是做善事了。”

司图嘿嘿笑起来。　　梁乔又道：“上午祥雪那里应该有事了，你时刻盯住。”

“这个没问题。”

司图回。　　他们说着话，到了单位。　　回了自己办公室，梁乔开始工作，他回想着前世的一些经典案例，有关展会的，然后把它写下来，作为楚梦婷的方案。过了没一会儿，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发现是陈祥雪，便接起来。　　听筒里有别的声音传来，很嘈杂。　　紧跟着陈祥雪在电话里告诉他：“梁总，蔡金哲带了几个纹身的人来公司了。”

她说着话，梁乔听出来那边在大吵大闹。　　梁乔最后嘱咐了一句：“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嗯，放心吧。”

陈祥雪回。　　很快他们挂了电话，业界论坛有人曝光东方网顶天游戏工作室出事了，CEO在外赌博欠下巨额债务，想用公司抵债。让出纳支取费用的时候，被出纳制止了。现在他带着人，正在公司闹。　　很快司图行动起来，他们开始攻击蔡金哲这个人。　　但是口风改了，说这个人的行为已经危及到了东方网的声誉。　　一时间批评声不断，把整个东方网都置于火焰中炙烤。　　加上还有盛世公司的人出来捣乱，一时间整个上午都显得乱哄哄的。　　中午和司图下到食堂去吃饭，正好迎面碰上徐龙晓。　　对方明显是最近被折腾的不轻，面色很差，但是见到梁乔的时候，还是很有礼貌，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接着他指指旁边空着的桌子，问道：“梁总，要不要一起吃？”

“好啊。”

他们寒暄着坐下来，聊着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完全没有重点。　　忽然……　　司图直奔主题，问道：“对了，徐总，你们那个顶天怎么回事啊？”

他语罢，梁乔立刻假意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明显是在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要开口，却被徐龙制止了。　　很明显对方比他还想要聊聊，环视四周片刻，徐龙晓终于爆发了，先是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才道：“我当初就是瞎了眼了，怎么会没从背调上调查出这小子的问题，这厮简直是吃喝嫖赌样样都占。”

“啊？怎么可能？”

“五毒俱全！”

说起来蔡金哲，徐龙晓真是一肚子苦水，又道：“真是黄赌毒没有他不沾的了，关键是你沾就沾吧，你倒是把工作做好啊！可他居然把刘宁给弄走了！”

他说，又抱怨：“真不知道盛世他们怎么做的背调。”

“盛世这些公司再做背调，也是做融资之前的，之后的谁能知道呢。”

梁乔说，　　徐龙晓一时愣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人就是不能有钱。”

“是的，没几个人禁得起诱惑，尤其是学坏的诱惑。”

梁乔想着说，又道：“但是那就不能把他干掉吗？”

“当时太着急了，条款签得非常有利他。”

这一下徐龙晓生无可恋了。　　梁乔听着，假意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都怨我。”

听他如此说，徐龙晓忽然抬起头，看看他，随即又摆手：“这个事和你没有关系。但是总之这小子很难弄，我们曾经试着和他谈过，让他主动辞职，给他保留个面子。但是这小子就是不肯答应，弄得我非常被动。”

“要是我和陈总说说呢？”

梁乔说。　　“和陈祥雪？”

徐龙晓惊讶地问，他瞪大了眼睛。　　“对！”

梁乔说。　　“她能行吗？这小子可是个滚刀肉。”

“事在人为嘛。”

“好！好！好！”

那一刻徐龙晓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着重复了三次好。　　“不过你把他干掉了，现在有接任者吗？”

下一刻，梁乔又道。　　“兄弟，你是明白人！”

徐龙晓说道：“其实公司主要就是发愁这个。我现在再回想陈总说的基因不合，其实是挺对的。公司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下杀手，也是在想替代人选。”

“可替代的人选？”

梁乔重复了一句这话。　　跟着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司图假意看看梁乔，假意做出思考状。　　片刻之后，徐龙晓忽然说道：“其实我觉得谁来接任这件事很简单。”

他说，指指梁乔，又道：“我觉得你就完全可以啊！”

“啊？”

梁乔立刻装傻。　　徐龙晓立刻解释起来：“我记得你不只是懂技术，而且懂产品。你这样的人，在事业群做个副总，太屈才了。”

他说着，像在说服自己，又道：“再说了，这件事要不是你，我能这么被动吗？你就当给我赔礼了。”

听他说着话，有点连唬带骗的意思。　　梁乔跟道：“你说我本来在博客事业群待得好好的。”

“好什么啊？”

徐龙晓立刻解释起来：“你想想哪点好？现在李观当了一把手，一时半会儿不可能下去了，他这其实是挡住了你的去路。你现在还年轻不会在乎这个，但是等你到我这个岁数，面对一个这样的一把手，你怎么办呢？”

他语罢，梁乔和司图假意面面相觑，作出一副失去判断力的状态。　　徐龙晓最后一锤定音，说道：“兄弟！你要是同意，我下午就去和郑总说这个！”

他语罢，摆出一副不容别人再说的意思。　　梁乔和司图假意笑笑，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