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黑龙麦克用不屑回答肖国辉，“到了，所有先知都会来的地方。”

“你没来过，对吧？”

“……嗯。”

“就知道你没来过！你看看眼前有什么啊？光秃秃的一大片，什么都没有，天上也没有个北极星参考一下。你知道我时间不够是吗？那你还来浪费我的时间？有这时间……你可以带回飞到城里去，找个‘清洁溜溜@’买点消息啊！”

黑龙在黑夜中低下头。肖国辉抬头看向天空。“不过，妈妈……”麦克突然抬起头，还伸出了右手食指，“芳芳的记忆里肯定说了先知降临必然要来到这里，‘一切开始的地方’会让先知得到不同于常人的能力。”

“‘系统’吗？”

“呃……我好像说过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听起来，那应该是什么重要东西的基础吧？”

“对对对！先知的能力都可以在那上面……选择。”

“是这样啊……没听说过。”

一阵沉默。北极点上死一样的寂静，忽然刮过一阵小风。“哎！”

肖国辉叹口气，“那就照我说的，抓着我飞往南飞吧。”

“这个……”麦克看看肖国辉的“夏廿”，再看看自己，再看看“夏廿”，“我可能不行。”

“那随便你。我只剩两天时间了。”

说着，肖国辉转身就要回去。“你就不试试吗？”

“试什么？”

“跨过北极点。”

麦克含着下巴，和“夏廿”的探照灯对视了一会儿。“来都来了……”根据头盔显示的正北方向，后面跟着蹒跚迈步的黑龙，肖国辉向北极点前进。“你确定先知肯定都来过这里吗？”

“这个不太确定。我也是第一次带先知来。我猜应该是边缘都可以吧。”

“所以是阿给姆星球的背面吗？”

肖国辉继续着和麦克的对话，头盔中现实的指北标志突然改变了箭头方向，“嗯？到了吗？”

他又后撤一步，箭头马上恢复了朝前的指向。又前进一步，箭头马上掉头，后撤一步又恢复原状。但只是这样，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看，这就是极点啊。我跨过去了，又跨回来了，什么都没有啊……”当肖国辉转身看向麦克的时候，才发现，麦克——一头黑龙，正用两支小爪子捂着自己的眼睛，透过爪缝直直的瞪着自己。“你消失了！”

麦克说。“什么？”

“你消失了！”

“啊？你看不见我吗？”

肖国辉一边看着眼前惊讶状的黑龙，一边看着头盔中的箭头，正北就在前方。麦克没有回答。肖国辉向前走了一步，跨过极点，箭头又指向了背后，“现在能看见我吗？”

“能。”

肖国辉又退后一步，说：“现在呢？”

麦克没有反应。肖国辉向前跨回来，“现在呢？”

“你刚才消失了。”

听了麦克这样说，肖国辉又转过身，正对北极的方向。这次他向前走了一小步，说：“现在呢？……现在呢？看得见我吗？”

最后几乎是在大叫。没有听到麦克的回答，但是看到麦克正在围着自己转起圈来。看起来是在从各个方向观察自己。肖国辉又退了回来，黑龙也停止了连蹦带飞的转圈。“我说，麦克呀，你怎么不回答我？”

“回答？什么？”

“你在转圈的时候我问你‘看得见我吗？’。”

“没听见啊。”

“这……”肖国辉指着头盔前方，刚想说嘴巴，发现不对，改口说，“这么大个喇叭发生，你说听不见？”

“刚才，你的脸不见了……还有前一半的身体。就像被透明的玻璃刀切开的泼唛头@。肚子里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

肖国辉不那么急躁了，想听听麦克到底有什么发现。麦克走进一步，继续说：“这里，就在北极点，好像有一面墙一样，但是看不见。你一跨过去，穿过墙的部分就消失不见了。前两次，你都留了一只脚在墙外面，我能看见。刚才你走了一小步，所以这样，这里，前面这一半片就消失了。这样被切开，你没感觉吗？”

肖国辉说：“所以，我的头在墙那边的时候，你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

“啊……应该是。”

“你走过去我看看。”

肖国辉退后几步，让麦克跨过北极点。“没事的，我经常在两边跑来跑去，没关系的。”

麦克说着，演示给肖国辉看，跨过极点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别人呢？我是说别的生物，如果不是先知。”

“很少见有其他生活来到边缘的。极点更少。但应该没什么事情。”

“应该？”

“嗯……应该。”

“你从来没见过？”

“没。”

“那那些传说，说什么去海洋远洋的探险队都会遇到黑龙守护先知的领土，然后被你们黑龙攻击，什么消失，人都被你们给吃了什么的，那些传说呢？”

“我没有杀过人，也没攻击过船。他们到了边缘就那样穿过去了。然后不久就会掉头，然后又穿回来，然后又调头，又穿过去。反反复复的绕着边缘的界限来回航行，直到大风浪把船打沉了。你知道，以前以太风狠厉的。还有，谁说黑龙会吃人的？”

“好了，我明白了。”

肖国辉是真的想到一些什么。至少这个北极点是先知才能跨越的地方，类似一个门。如果麦克脑袋里芳芳的记忆是正确的，那这地方就是先知获得系统加持的地方。毕竟不能在繁华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呼风唤雨的先知，要一次重置所有阿给姆意识的记忆应该是很麻烦的。门后面应该就是一个把虚拟现实系统中一部分的数据打包封存的地方，很像当初娜迦沙奇的清洁通道，原理人群，变化对其他的意识影响最少。“明白了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肖国辉又向着指针指向的正北前进。直到指针掉头之后，依然向前。没走多远，头盔里显示的画面上出现缓慢闪烁的新提示——“发现系统时钟”。伴随着画面提示，肖国辉的耳边似乎响起了滴滴声。刚开始很缓慢，滴……滴……随后越来越快，滴滴滴滴，到最后连成一片滴声。再然后音调越来越高，直到超过了肖国辉听觉的极限，继而超过了“夏廿”传感器的极限，和“发现系统时钟”的提示画面一起，从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