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逃兵。其实我不是军团的人。”

肖国辉说。“哦？”

康斯坦丁好奇了。“我是联邦学会和王国图书馆的学者。一百多年前从所罗门圣山出发研究先知盒子和先知的。顺便考察一下大陆各地的以太病情况。”

关于这部分，肖国辉确实没有说谎。当初所罗门联邦图书馆的馆长送他离开所罗门的时候，他就是要去荒漠研究先知盒子相关信息的。至少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后来追踪先知盒子的信号去到了娜迦沙奇。如果清洁溜溜和康斯坦丁有意查他一下，那么联邦图书馆的详细记录可以为他作证。如果他们还能找到阿肯上尉飞艇的日志，应该也能证明肖国辉曾经的行踪。“所以，这一百年来，我都在……”肖国辉突然不知道应该编造自己在什么地方游历才对。毕竟有一百年的时间，也许本来人迹罕至的地方都会像北风要塞那样变得繁荣起来，最终他决定，“我都在旧日帝国的丛林中探险，通过地下城到了北极……”肖国辉还像乱说些什么，可以照搬一下当年借用古平身体的菲斯特给他说过的地下矮人王国的事情，这时候被康斯坦丁打断了。她说：“那您就不用说太详细了。毕竟那可是您的发现，别到时候说我剽窃了您的发现。”

“不会的，我相信清洁溜溜。”

“嗯？”

康斯坦丁露出一丝不快的神色。“也相信您，女士。”

先知盒子对现在的肖国辉而言已经没什么神秘的了，那只不过是一个无线电接收器而已。而且，通过刚才康斯坦丁通过那个书桌上的东西和不知道哪里要来了肖国辉的信息来看，阿给姆大陆似乎也掌握了无线电发报的技术，还有了打孔纸带和编码的科学。不知道是人们在这一百年里研究出来的还是在发掘地下城遗迹的时候找到的史前文明技术。“对了，您说的联邦应该是阿木联邦对吗？”

“对。”

肖国辉回答了这个问题，但他从康斯坦丁会问出这个问题察觉到了自己刚才险而又险地避过了一个难题。阿木联邦在一百年前真的分裂了。北方的阿木联邦因为有众多的圣山和地下城遗迹，千年来在大陆上都有着几乎不可动摇的地位。他们掌握着很多超出阿给姆文明自身发展和认知的知识和史前文明的科技。死死守着这些优势的北方虽然没有对外发动侵略，但在联邦内部，南部，近几百年都在北方科技名为指导实为奴役下生存着。南方日照充足，太阳永在南方，又远离以太森林，所以联邦在南方有大片大片的农耕土地。北方先进技术带来的工业生产和南方优渥土地带来的富饶农耕，让联邦日益繁荣起来。但渐渐的，南方低附加值的农产品被北方的机器加工之后，以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价格为北方获取了巨大的利润。再后来，不知道是谁研究出来还是从遗迹中发现了很多本来并不能生产东西的技术，而这些技术，让勤劳耕作的南方人变得日益繁忙而贫穷。联邦渐渐出现了高等人和低等人，继而还有一些专门为高等人管理低等人的中间阶层出现。最神奇的是，阿木联邦发行一种叫“阿特币”的特殊货币。它本身完全不能和依波镍或者黄金兑换，仅仅代表着“以后可能会发现的遗迹中的一小部分的名誉权利”。但在高等人和中间人的一番操作之下，无数联邦农民和底层工人趋之若鹜，“阿特币”的价格被哄抬到一枚一公斤依波镍。然而真当有新的遗迹被开发出来的时候，“阿特币”的持有者每个人手上的数量都不足以获得任何遗迹出产物的真正处置权。最终，遗迹产物还是被“阿特币”的发行者托管，收益自然都是那些高等人的。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对“阿特币”的权益抱有幻想。他们认为没能得到收获是因为自己的持有量太少了，如果大家联合起来，那么持币量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有权利去拿到真正的遗迹产物。这些人联合起来的过程中很容易被别人利用和瓦解，广大的南方人始终没有放弃。这个自发的联盟也曾经被利用过来骗取他们的钱财，曾经彻底解散。但梦想的泡沫还是没有完全破灭，直到几乎所有的“阿特币”都在这样的穷人的联盟的手里的时候，给他们的只是一个承诺，“去吧，你们可以去新的遗迹勘探挖掘了，产物也是你们的。”

和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的阿给姆大陆。要知道，这篇大陆和上面的遗迹本来就是是探险家自由冒险的地方，现在和本来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有价值的圣山和地下城早已经被别人占有了，所谓“新的遗迹”，所谓“新的遗迹的权利”，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期间，有人提出过，“阿特币”不是政府发行的真正货币，是不是根本不合法？那就可以由联邦出面来惩治这个大大的“骗子”。但联邦政府里没有人出面对这件事表态。等到了持币的南方人联盟直指政府过错的时候，他们的说辞居然是，“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是现在不宣布‘阿特币’非法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持有者。如果它是非法的，你们手里的不就废纸吗？”

最终，“阿特币”和废纸完全没什么两样，但这些人是用真金白银、依波镍和联邦第纳尔换来的这些废纸。肖国辉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可能可以去问问麦克或其他人。但现在，只明确了，联邦确实分裂了。“您不会是有什么任务要去南部吧？”

肖国辉试探性地问道。“这么快进入正题了吗？”

这时，康斯坦丁已经带着肖国辉坐在了“清洁溜溜”标配的会议桌边，准备讨论一下此次肖国辉这位高级清洁工来访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