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月的爷爷是个老棋迷,没事儿就喜欢教家里的小辈儿下棋,教会了过后,就拉着小辈下棋,过年的时候,还摆棋局,破了棋局才能挑红包。她常常因为破不了棋局,只能拿一个十块钱的小红包。这个棋局,她爷爷就摆过,被她表哥破了,她表哥直接挑了最大的一个一千的红包。她那叫一个羡慕嫉妒,事后表哥告诉她,爷爷摆的棋局很多都是古棋谱上的,让她没事儿多看看棋谱,也不至于年年拿十块。听了表哥的话后,她在过年前翻阅了古棋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打算一雪前耻。可她爷爷因为赢了巷子里下棋比他更厉害的张爷爷,太过高兴,这一高兴,人就没了。凤城寒刚起身,小猫儿便被冷落月塞了过来,还听见她说:“我来。”
她来?凤城寒惊讶的看着她,抱着往旁边站了一点儿,她虽然会下棋,但是棋艺不精,以前长夜漫漫为了打发时间,他们经常彻夜下棋,他每次都要让十几子才能把棋下得下去。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可以来的?冷落月拿起白子,没有坐,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落在了棋盘上。“啪。”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伙计原本还面带微笑,但是在看到落完子的棋盘后,脸上立刻露出了震惊之色。他并不知道,该走那一步才能让本要满盘皆输的白子活过来。但是白子一落,这白子明显是活过来了,死棋都变成了活棋。“给钱,一万两。”
冷落月冲满脸震惊之色的伙计伸出了手,她这么轻易的就破了棋局,还真的是有点儿怕他们不给银子呢!“夫、夫人稍等,我这就去请掌柜的来。”
伙计结结巴巴的说完,便转身离开,去找掌柜去了。凤城寒看着石桌上的棋局,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道:“还真活了。”
说罢,又扭头看向了下巴已经明明显扬起来,带着帷帽都能感受到她的得意洋洋的冷落月,心想,她是不是在冷宫跟谁精进了棋艺。“娘、夫人好厉害。”
采薇拍着手说道,差点儿喊成娘娘,还好及时改了口。承盛也跟着拍手说:“这么多人都破不了的棋局,夫人竟然破了,夫人真厉害。”
冷落月满面春风的伸出手手,往下压了压道:“低调,低调……”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所有人的崇拜了,可惜凤城寒非要让她带帷帽,不然她还能再刷刷脸。“什么!棋局破了?”
听雪阁内的文人雅士们,纷纷推开了可以活动的一扇一扇的屏风。“谁破的棋局?”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站在棋桌旁的那群人中来回看着。“我听到有人说夫人真厉害,莫不是那位戴着帷帽的女子。”
“这棋局我研究了五年,都未能想到一招让白子活的落子点,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女子破了。”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盘腿坐在蒲团上,摇着头颇为遗憾的道。“来听雪阁还戴着帷帽,也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有人听见这话,直接怼道:“你管人家的,君子不管闲事。”
“……”“也不知道,这女子是那家的才女。”
能破棋局者,必定是有才的,有才,断不会是无名之人。听雪阁二楼的人,听说棋局破了,都纷纷趴在栏杆上朝下看,想知道是何人破了棋局?穿着蓝色长衫,戴着方帽,瞧着儒雅随和的掌柜随伙计前来。先是看了一下棋盘,点了点头,说:“白子确实活了。”
随即抬起头冲冷落月揖手道:“这棋局自听雪楼创建以来,便一直摆在这儿,夫人你是头一个破解,一招便让这白子活过来的人。夫人大才,不知夫人高姓大名?”
这棋局之所以会摆在这儿,是因为这棋局,也是困扰他们东家多年的棋局。十多年前,东家与一高人下棋,下到这般境地,东家见已入死局,便要丢子认输。怎料高人却说,还没有到认输的时候,只需一子,白子可活。东家问该落哪儿,那高人又不说,让东家好好琢磨。东家琢磨多年,琢磨不出来,更不敢再去找那高人下棋,因为觉得丢人。便建了这听雪阁,想他一人破不了这棋局,那这天下才子总能破吧!哪知这听雪阁一开便是十年,可却无人能破棋局。东家已经垂垂老矣,前段是时间来听雪阁,瞧见这未破的棋局,还说,“难道我注定要带着这个棋局进棺材吗?”没想到今日,这棋局竟然被人破了,破棋局的人还是个女子。这下,东家不用带着棋局进棺材了,就算是死应该也无憾了。冷落月高深莫测的眯着一双杏眼道:“佛曰:不可说。”
“……”掌柜的眼角抽了抽。我就问你个名字而已,有什么不可说的?掌柜扯了扯嘴角道:“既然夫人不想说,我便不勉强了。”
说着,将手中拿着的红木雕花长条盒子递给了冷落月,说:“这里头有一枚刻着听雪阁三个字的玉佩,只要拿着玉佩来听雪阁,所有消费都无需付账。一万两银票,也在其中。”
冷落月接过,打开瞧了瞧,见里头确实躺着一枚刻着听雪楼三个字的羊脂白玉,还有一叠银票。“谢了。”
她笑着说罢,侧身便将盒子递给了采薇。采薇立刻把盒子攥得紧紧的,这里头可是娘娘挣来的银票,可不能被抢了或者丢了。接着掌柜的便亲自迎冷落月她们上了楼,还让她们坐了楼上的雅间儿。听雪阁这雅间儿很妙,类似于榻榻米,上头铺着软席,放着软垫,摆着张放着香炉的长几。四面都是屏风,每一扇屏风都是可以活动的。用手一拨,屏风就可以打开,看到外面的人。小猫儿觉得这屏风很有意思,坐在软席上,用小手拨开屏风,小脑袋一歪,冲正对着雅间儿坐的书生,露出个有齿的笑来。书生也被他这可爱的模样逗得笑了起来。见书生笑了,小猫儿又把屏风关上,过了一会儿,又拨开屏风,还五指成爪,扮着小脑斧,张着嘴“嗷呜”了一声。书生正饮茶呢!猛然看到他这能把人萌出血的模样,顿时便呛着了,拍着胸口咳个不停。“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