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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戊疆? (求订阅、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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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降旨,问诘于你。”

梅清臣简洁地说出八个字,然后就这么看着江舟。  似乎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从江舟脸上看到什么情绪。  就像他说的不是他,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朝廷降旨问诘官员,其实就是在书面上骂上几句。  这种事在往常来说,可大可小。  有时就是不痛不痒的表面功夫。  但有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人此后的仕途已经到尽头了。  扪心自问,梅清臣自己若遇上这种事,八成会终日惶惶,睡不着觉。  江舟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把一旁喝茶的林疏疏恼了。  “问诘?这帝芒老儿昏了头了吧?”

“江舟为他稷室做了多少事,立了多大的功劳?就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值当他专程万里传讯来责骂?”

林疏疏冷笑道:“江舟,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贪恋权势的俗人,这劳什子的官儿做得也憋屈,干脆挂了朱印,弃了这官,与我等一般,岂不逍遥自在?”

江舟在江都这些时日所做的事并不是什么密秘,刚刚大闹了监天司之事也是轰传江都。  他自然知道。  “凭白弄个劳什子的官儿缚着自个,你图什么?”

曲轻罗眉目低垂,似乎没有在意他们的谈话。  不过江舟知道她也一样是这种想法。  之前整日相处时,就问过他几次。  说起来,他们这话也不错。  以他现在的能力,离了官府也能活。  根本不必去做朝廷“鹰犬”。  但他们又哪里知道,他其实就是个孤家寡人?  初来此间时,他是为了活命,阴差阳错入了肃靖司。  现在虽然也有了安身立命的能力,但若非不得已,江舟也并不想挪屁股。  一是没必要,二来……经历了这么多,不说大稷,只说肃靖司,也已经算是他的一个归宿了吧。  他在此世就像一片无根浮萍,他需要在这里找到归属感。  而且,单枪匹马,又怎及得上背靠大树?  江舟可不认为自己编出一个方寸山来,背后就真的有一个方寸山给他依靠。  这些话自然不好和他人述说。  江舟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朝梅清远道:“只是问诘?”

林疏疏忍不住又抢话道:“……你是不是天生贱骨头?难不成你还想被问罪不成?”

江舟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话痨?”

林疏疏被他堵得一滞,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  索性端起茶猛灌起来。  江舟撇了撇嘴。  有点可惜。  刚才的仇还没报呢,手有点痒,还真想和这病夫打上一架。  梅清远这才笑道:“看来江大人是早就胸有成竹了。”

他说了一句没有头脑的话。  江舟却明白,他是看出了自己大闹监天司,是另有目的。  其实除了确实出于义愤外,江舟的目的也简单。  就是想试探下朝廷,或者说是帝芒对于仙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这段时间仙门动作频频,不久前更是逼得前朝帝陵守陵人引动天命劫运降临,大水决堤。  还在搞什么“弥轮小会”。  朝廷居然都没什么动静。  若说朝廷是个睁眼瞎,根本没有发现,江舟绝对不信。  监天司不是一个能轻易触碰的所在。  但也正因如此,才更能看出朝廷的态度。  现在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朝廷或者说帝稷,对仙门所作所为,定然早已心知肚明。  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坐视不管。  否则,他因为区区一点“小事”,动了监天司,还重伤值守仙司,将他扣押了起来。  等来的绝对不会是区区一纸“问诘”,至少也是丢官罢职。  甚至会是一副铁铐,将他押赴京城问罪。  现在至少可以确定,帝芒并不惧仙门,而且应该对仙门也是有所不满。  唯一令他不解的,就是帝芒到底为什么会像个昏君一样,放任各地叛乱、仙门小动作不断,搞得天下不稳,都还能不管不顾,安坐金阙?  江舟转动着念头,梅清臣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便算是江大人的私事了。”

“是冢宰来讯,托我给你带句话。”

江舟讶道:“什么话?”

梅清臣干咳了一声,学着某人的腔调道:“小子,干得好!”

旋即又堆起笑容道:“这是冢宰原话。”

江舟闻言不由一笑。  看来他这便宜老师,是苦仙门久矣。  梅清臣见状,心中是暗羡不已。  出身神秘,来头巨大,朋友多,居然还有个位居当朝太宰的老师。  只看李太宰这次专程传讯勉励,就足见对其有多看重。  心中酸溜溜地暗叹,他面上的笑容更热情了:“冢宰对江大人颇有勉励之意,除此外,冢宰还有一话托我问询。”

“冢宰说,北境战事吃紧,朝廷有意增兵驰援。”

“冢宰有意将你调任荡寇司,但我肃靖司的几位大将军都极力反对,这才作罢,磋商之下,才说是让你借调过去,随军北上驰援北雁门。”

“此事朝中虽有商议,但冢宰却说,要问你一问,问你可有为国戊疆之意?”

江舟闻言愣住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  让他随军驰援北境?  李东阳怎么想的?  江舟问道:“朝廷已经决定增援北境了?”

北境战事瞒不过人,朝廷为北境之事,也已争执数月。  他身在官场,即便再不关心也能听到些风声。  “是,梅某听说,陛下已将是否驰援北境之事,交由冢宰决断。”

梅清臣笑道:“不出一天,冢宰便已下令,调集精兵,驰援北境。”

江舟闻言不由道:“东阳先生……在朝中可是有许多对头?”

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原由。  李东阳虽高居太宰之位,但在朝中境况未必有多好。  甚至是树敌颇多,身边无人可信,无人可用。  他做出驰援北境的决断,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也怕有人阳奉阴违,坏了大事,甚至是找不到足以依赖的人领军作战。  这才会想到拉他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弟子”去打仗。  就算他有过镇守吴郡的“战绩”,这也有点太扯蛋了吧?  纯属是狗急了跳墙……  梅清臣对于他的问题,只是露出个尴尬的笑容。  事实他当然有所了解。  但这种话,江舟作为李东阳的弟子,可以随意说出口。  他却不行。  无论是李东阳的身份,还是李东阳“对头”的身份,都不是他可以置喙的。  即便是在私下,他也不想因口舌轻浮而给自己埋下隐患。  虽然他没有说,但江舟看他神情便了解了。  索性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梅大人,有些事想向你打听一二……”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反正他是真的不想去什么北境。  上次镇守吴郡,那是赶鸭子上架。  让他打仗?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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