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你好，我已经看过您的简历，您明天或者后天有空的话，可以来我们这里面试。”

紧接着还有一个地址。　　白茶回复道：“好的，我后天可以去。”

“那请问您后天什么时候到呢？”

“10:00左右。”

“好的。”

关掉手机前，白茶给徐笙笙发了个消息，让她记得如果做梦告诉她，顺便注意查看进副本的时间。　　然后她闭上眼睛。　　睡是睡不着，脑子里很乱。　　身体的痛苦让她恨不得立刻回到游戏里。　　因为只有在那，是如此的轻松。　　可是不能。　　游戏里的力量，不过是饮鸩止渴。　　她会越发感觉到身体的拖累，越来越渴望回到游戏。　　她本来和现实接轨的时间就比别人少了很多。　　放弃现实，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她父母也没有了，只要定期去看下姑姑就好了，她在游戏也能照顾徐笙笙。　　她不用找工作，不用担心钱的事，因为她有自信拿到完美评价，拿到高的积分来换取在游戏里的生活。　　一切都如此的完美啊……　　就像行走在沙漠里的人遇到了一瓶水一样。　　哪怕那瓶水里有毒，可是又不会立刻死，而她已经口渴难耐。　　但要是有一天，游戏没了呢？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毁了游戏，也不知道游戏被毁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存在。　　总而言之，哪怕游戏忽然消失了。　　它赐予的力量也会消失。　　早就和现实完全脱轨的，生活在游戏里的玩家们，回归现实后，是什么样？　　其实看那些弹幕就知道。　　他们已经完全放弃了自我，放弃了一切，窝在游戏小镇里，阴暗的诅咒每一个人都不得好死。　　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一切。　　每天除了盯着直播，就没有事干了。　　游戏小镇里不与外界联通，有论坛可以交流，有美食可以品尝，可是那只是一个小镇，一个与世隔绝，还要定期送死的小镇！　　唯一的乐趣，就是游戏的直播。　　直播，对于参与副本的玩家来说，毫无意义。　　可是对于游戏小镇的人不一样。　　他们可以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积攒的情绪，或许是因为隔绝，或许是因为在游戏中闯关不顺利，或许是看别人不顺眼。　　总之，这既是他们发泄的渠道，也是他们娱乐的唯一途径。　　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没有短视频。　　就像前座的大爷的短视频，虽然很吵，可在游戏小镇里是绝不可能听见的。　　游戏小镇里唯一能听见的就是人们绝望的尖叫。　　无论再怎么阳光的人，日积月累的看恐怖直播，看负面弹幕，人也要阴郁了。　　白茶不觉得自己是多好的人，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可底线这东西，从来都是一念之间。　　她不觉得，一旦自己放任内心的欲望，她能控制的住。　　就好像学生时期写作业一样。　　放假两个月呢，今天可以先玩一玩。　　还有一个月呢，今天还可以先玩。　　还有十天呢，找别人借借答案就好了。　　还有三天，没事，已经借到答案了。　　明天就开学了，还没抄完没事，明天早上提前到那抄。　　白茶没这么干过，但她上学的时候身边很多人这么干。　　她是借给别人答案的那一个。　　每次有人找她借答案，她只要问两句你怎么还没写完，他们就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是啊，两个月确实很长啊。　　进入游戏又不会立刻死，说不定他也不能毁了游戏，未来一辈子都要在游戏里呢，但那怎么可能？　　目前为止，她就没在游戏里见到过上40的人。　　虽然她进的游戏不多。　　张锋应该是她目前接触到的，感觉年龄最大的，应该有30来岁了。　　再一个就是沈轻尘了。　　可是四十岁以上的人呢？　　如果长期待在游戏里面，只是苟活着苟到最后，就能够永远的这么活下去。　　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事。　　反正一个月就一次，她每个月生理期还痛的要死呢，就当多来一次大姨妈了。　　但游戏哪有那么好心啊？　　它如此费尽心力的诱惑每一个玩家留在游戏小镇，就一定有目的。　　更何况白茶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死去的玩家就能够被抹去所有的存在呢？　　意义是什么呢？不给社会造成动乱？　　耳畔又一次响起了前座大爷手机里的猴子笑，白茶叹了口气，睁开眼。　　可能是临出门前吃的药起作用了，这会儿感觉好多了。　　其实生病她早就习惯了。　　本来也不至于那么痛苦，这才算什么。　　但她也知道，今天这样的情绪崩溃只是开始。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到了学校，李梦瑶已经在宿舍了，她们都是明天上午九点的答辩。　　“你回家啦，我本来还说问一下你去哪儿了。”

白茶点头，脸上满是疲态。　　李梦瑶见状，叹了口气。　　“又生病了？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去给你倒点水。”

白茶道了声谢，拿起电脑开始准备自己的答辩。　　其实东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是再过一遍罢了。　　她不想在这种可以十拿九稳的事情上面出现那一成的纰漏。　　“说起来，我今天过来是收拾东西的，刚刚发现了这个，我问了一下阿赵，她说不是她的，那就是你的吧？”

李梦瑶一边把水放到她的桌子上，一边从自己桌子上拿来了一个盒子。　　那是一个木盒，盒上有锁。　　白茶见过这个盒子，是于贞贞的。　　是有一回她生病没去上课，发现于贞贞也请了假，当时她就拿这个盒子打开看。　　“嗯，给我吧。”

白茶点了点头。　　盒子上有锁，白茶研究了一下，决定回头暴力破开。　　于贞贞身上还有很多谜团。　　晚上九点，白茶带上耳塞睡觉了。　　然后又是一夜很累很累的梦。　　但是居然没有副本的预告。　　再看看手机，暂时还没有出现下一个要进本的信息。　　白茶也懒得想，因为……她还真的生理期了。　　经期综合症＋发烧，还要去答辩，白茶一登场，老师集体吓一跳。　　“你……你又不舒服啦，哎哟，那赶紧过吧，就几个问题你回答一下就行了。”

导师直摇头。　　但白茶一直都很优秀，换成别人他们也不可给这个待遇。　　白茶有气无力的答辩结束。　　回到宿舍，她就陷入了昏睡。　　而该来的总会来的。　　梦里，她在教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