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在特定的角度下他们家楼对面的那个广告上的眼睛会反射到她家的墙上，但又不是很明显，导致拍摄的时候发现那里有双眼睛。”
白茶听见这话看起来人放松很多。 “那就好，不过……我这个在床底下也是反光吗？”
女警迟疑了一下，这个确实很难想象。 “没事，我们一会儿跟你去你家里看看，放心吧。”
白茶再次勉强笑了一下。 很快，去问话的人回来了。 “他说他是前几天才萌生出来的犯罪心，只想趁晚上的时候进你家里，以前没有在你家里待过。”
这些其实昨天就问清楚了。 白茶再次抓了抓手里的塑料袋，低着头。 “你也不用怕，我们现在跟你回去一趟，看看情况。”
白茶点头。 很快，警察带着白茶回到了李芸家。 这会刚到午饭时间。 外面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阴云盖住了，因此屋里光线也很暗淡。 跟着白茶来的有三个警察，两男一女。 全都进了屋里后，不算大的房间就显得有些拥挤。 屋内很安静，安静的不像话。 明明外面有风，树叶也应该是沙沙的，屋里却安静的像是装了隔音装置。 几个警察看了看，还没有说话，先听到了一点声音。 那声音是从厨房方向发出的。 是咀嚼食物的声音。 或许是牙口不太好，所以吃起来有些吧唧嘴，声音大了一点。 白茶迟疑了一下，道：“我去趟厨房看看，可能是我妈。”
几个警察眼神顿时很奇怪。 但因为早上就知道了，这个姑娘一直当母亲并没有死去，所以对她的说法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他们又不是脑子不正常。 他们都很清楚，李芸的母亲已经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屋里吃东西的是谁呢？ 三人对视一眼，手拿下了腰间的武器，也没敢轻易叫白茶，怕惊动里面的人。 白茶走到门口，敲了一下房门。 “妈？”
屋内没有任何的回应，吃东西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白茶转动了门把手。 门向内推开，屋内空无一人。 只有厨房的灶台上，放着还没吃完的饭菜，那是今天早上白茶准备的，中午是小炒肉，米饭，还有炒土豆，需要热一下。 白茶摸了一下，是凉的，凉透了。 说明吃东西的人没有热。 警察也走了进来，扫视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厨房。 厨房不大，堆满了东西，而且时间很长了，瓷砖上还有无法清洗干净的油渍。 地面上也有些清理不掉的痕迹，有的瓷砖甚至裂了，靠近灶台的位置垫的有压扁的纸板箱，上面甚至还有某酸奶的字样。 灶台下面是那种老式的，用砖块垒起来的一层一层的，不像现代厨房橱柜的款式，是没有门的，里面也放了很多东西。 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藏的了人的。 但是刚刚的声音，总不能是错觉。 屋里现在又一次变得很安静，只有他们脚步的声音，衣料摩擦的声音，呼吸的声音，甚至心跳的声音。 他们莫名感觉有些不安。 女警轻咳一声，道：“刚刚还有声音，现在没了，是不是外面的声音？”
虽然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但……她莫名觉得诡异。 另外两人没吭声，他们又继续在厨房里查看了一圈，看了看底下放的东西。 “出去看看吧。”
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而白茶，目光锁定在角落放菜的位置。 那里放的有土豆、洋葱、胡萝卜，一小把葱和几根香菜。 那个数量是对的，今晚做饭后她还特地看了看，因为需要确定是否要买新的。 如果要买新的，早上还要起来早点去趟菜市场再回来做饭。 但是，菜的前面一片空地上，有一片黑色的污渍，这是今早上没有的。 她很确定，毕竟是放菜的位置。 那个污渍还挺像是蔬菜腐烂以后留下来的液体。 见白茶不动，一个警察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他也顺着白茶的目光看了过去。 白茶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没有，我数了一下食物的数量，没有什么变化。”
警察若有所思的点头，又看向桌上的食物。 “这些是……” “是我给我妈准备的午饭，她身体不好做不了饭，我要上班，会在早上做好，她中午下午自己吃。”
警察沉默了一下。 白茶总是用很自然的语气说自己妈妈还在，他们也有种对方母亲还活着的错觉了。 而且总感觉屋里变冷了。 “那先去你母亲房间里看一下吧。”
白茶点头。 警察先出的厨房。 白茶走在他们后面，顺手关上厨房。 然后，吃饭的吧唧声又一次响起了。 三名警察下意识回头看去。 白茶也回头。 这种老房子的厨房门是木门，木门底下是百叶窗那种款式，方便通风。 几个人一起低下头看向缝隙。 一个老人，嘴里含着吃的，一边吃，一边弯着腰，和他们一样看向门缝。 关键是，老人的腰几乎是对折的，她腿是站的比较直的，弯曲是老人正常的腿部弯曲，不像门外几个人，弯下腰的时候，人也稍微蹲了一点，会用手撑一下膝盖。 老人直接就这么对折弯了下来，头却又向上和身体又形成一个对着，脸是正面的看向门缝。 屋外的人，都是侧着的。 因为那种角度，正常人根本做不到。 她眼神浑浊中又带着诡异，嘴里咀嚼着食物，就这么和几个人隔着门对视了。 沉默过后，是几个警察迅速站直的身体。 他们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 白茶没起来。 她开口了。 “妈？”
屋里没有人回答，老人就那样保持着奇怪的姿势吃饭。 白茶起身，再次推开了房门。 屋内，空荡荡。 但这次咀嚼声没有消失。 白茶身后三个警察脸都不好看了。 他们张了张口，又很难说出什么。 说什么？ 见鬼了？ 草，那也太草了！ 白茶若有所思看着地面上凭空又出现的新的污渍，随后关上了房门。 “去看看我妈屋里吧。”
她说完，已经神情自若的打开了次卧的门。 三个警察：“……” 忽然知道为什么昨晚那个男的吓成那样了。 他们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进去了。 照片里那双眼睛位置是床底，三人犹豫了下，互相看看，年纪大点的那个咬咬牙，用电棍挑开了床单，看向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