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要俞洛惜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有些似曾相识的,他以为只是自己感觉出现了错觉,可好像鼻尖的气息,那样的味道,就是他最初在保加利亚所经历的那样。可是之后得知保加利亚遇到的那个女人怀了他的骨肉,甚至这个孩子以不可逆转之势的降临了,他毫不犹豫的让利枫把孩子给掳了过来,那时纵横在黑白两道之间的尚景然,明显的比现在办事狠绝利落,不想给自己惹任何的麻烦,当时更不希望将来这个女人“母凭子贵”的来勒索他,因此才会在让对方根本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就把孩子给带到了他的身边。几年前的尚景然丝毫没有做好当爸爸的准备,可尚以昕就那样来到了他的身边,本是不喜欢孩子的他,可孩子在他身边一点一滴的长大,也让尚景然萌生了要漂白过安稳日子的想法,毕竟是不愿意让这小家伙也受到伤害的。可尚景然这一刻,却万万没料到,这个孩子是他与俞洛惜共同的,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尚景然心下却有了十足的把握,他的猜测一定不会错。如果是他们共同的孩子……这个时候,尚景然已经难以言喻自己复杂又凌乱的心情,分明就该很开心,很庆幸的,尤其他们又是多么好的有缘分才会有今生的重逢。只是,尚景然却不确定俞洛惜倘若知道真相后会有怎样的反应。正当尚景然思绪不稳,极度烦闷的时候,竟不知俞洛惜已来到了身边,她看向尚景然的脸色显然是不太好的。“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伤口很疼?”
一定是疼的,那么大口子的伤疤刻在他的胸口,俞洛惜不怕他伤口的丑陋模样,但却是很担心尚景然。尤其那样的刀伤,枪伤,令俞洛惜就算是会惹尚景然不高兴,她也想问个清楚明白,“你,为什么会受枪伤,把你的事都告诉我好不好?”
她是恳求又温柔的言语,和尚景然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越来越能清楚的摸到他的心思,这家伙绝对是吃软不吃硬的。尚景然深知这个女人要是得不到答案的话一定不会罢休,趁势的将她搂入怀中,黏腻又缠绵的贴着她的身体,“你不需要知道那些……”他担心俞洛惜听了一些事情之后,一定会受不了;而有些事情对于俞洛惜而言,的确,不弄清楚比弄清楚要安全。可是,尚景然这样明显见外的话,却让俞洛惜本来就对他有意见的想法在不断的升级,褐去了刚才温柔的言辞,有点儿急声厉喝的,“尚景然……在你的心里,你把我当成什么?”
她的言辞里带着强烈的控诉,睨向尚景然时带着不少怒气。尚景然试图安抚她不安又躁动的情绪,可是话还没有开口,俞洛惜的斥责便紧随而来了,“我的世界,你是蛮横无礼的侵占,你知道我的全部,我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可是你呢,你的世界,我完全进不去,你把我拒之门外,你让我只能在你心门之外徘徊,尚景然,这就是你爱我的表现吗!”
她句句言辞里布满了斥责与埋怨,俞洛惜的神情里更是对尚景然强烈的不满……“惜惜……不是这样的……”他想解释,却也是头一回,让尚景然知道,原来也有事情是他解释不了的。“不是这样的话,那是哪样!你的生活根本就没有让我参与进去,我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为什么就是要缠着我不放!我本来可以跟申世俊好好的,可以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为什么你偏要来搅局!”
尚景然的世界,是她完全无知不清楚的一个世界,这一发现令俞洛惜是那样的悲痛难受,也似乎让她明白了,原来与尚景然之间身体的亲密却掩饰不了他们两人的陌生与疏离,身体即便再缠绵悱恻也没办法越过他们之间的距离与生疏。“我拜托你,以后离我远点。”
见俞洛惜发脾气的要走人,尚景然皱眉,火气也不小,尤其这一会儿,他如炬的目光似乎灼热滚烫的伤人。“谁允许你走了?俞洛惜,我不会让你走的,永远。”
尤其在确定,在心下很十分的肯定俞洛惜就是他们家尚以昕的亲妈妈之后,尚景然为这个事感到不曾有过的庆幸与快乐,同时也会有担心,担心俞洛惜对他的憎恨。俞洛惜眼泪飙落,“放手,你说不让我走,我就乖乖听你的吗,尚景然,你听好,不是代表和我上床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欺负我,我不会再听你的了。”
她也是疯了,见尚景然一次,便疯一次,总是不能让自己完全的拒绝尚景然,他一发脾气,一旦生气,俞洛惜深知自己就会相应的软下来,可她的纵容服软并没有让尚景然见好就好。这个时刻,俞洛惜感觉到了她与尚景然之间好像彻底的走到了山穷水尽,伫立在悬崖边缘的地步了。尚景然抿唇,正儿八经的神态,“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全部。”
到时候,他会连带当初在保加利亚发生过的事情也一同告诉她,但不是现在。“我不要听,也不想听,只要你以后不找我,不再给我惹麻烦,这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
多么希望尚景然能够仁慈的放过她。只是,话说完之后,俞洛惜却好像很真实的意识到自己并非是这样想的。这一回,不容尚景然对她有任何的挽留,俞洛惜匆匆忙忙的离开,显然不愿和尚景然有任何的交集。尚景然没有追出去,恍如彼此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冷静,而比安抚俞洛惜情绪更重要的是,尚景然更要从利枫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俞洛惜几乎是伤心欲绝的从尚家离开,沿途哭得稀里哗啦的,情绪不稳到了极点。她也忽略了自身边经过的车辆,在尚景然独门别院里经过的车辆,势必是跟尚景然有关系的,可俞洛惜没心思去关心这些,一旦想到尚景然把她给拒之门外,他的世界犹如尘封了起来似的,让她好像永远也没有进驻的可能。大概,他尘封的心思是落在了以昕妈妈身上吧。以前听以昕说起过:爸爸还是很喜欢妈妈的。这话现在回想起来挺伤人的。难道,她只不过是尚以昕妈妈的替身,或许,她连替身都不如,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玩宠罢了。俞洛惜步伐缓慢的在人行道走着,若有所思的面孔上镶嵌着泪珠,她一副凄凄楚楚的模样,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无助样儿,坐在车内的利枫一眼就认出俞洛惜来了。即便是隔了几年的时间,利枫依然还是能记得当初俞洛惜在保加利亚的时候,那般楚楚可怜恳求他帮忙的情形,那模样是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魅惑得让男人酥麻酥骨的,甚至当初从俞洛惜身边强行抢走她的孩子,那时的利枫也会觉得对不起这样一个柔柔弱弱,却也刚强勇敢的母亲。只是……她在尚景然的别墅区出现,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下落,也确定了那一晚上了她的男人就是尚景然。思及此,利枫即刻下令,“给我看看尚景然宠若珍宝的女人照片。”
之前只是调查了尚景然的事情,关于那个让尚景然从此有了软肋的女人,利枫还没见过照片,更没看过本人,但现在却很确定,一定是和俞洛惜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