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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从前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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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后半夜李三月在距离自己住处不远的一座楼顶,极目方圆几十米的距离,确认没有人在暗处之后,跃到自己家的楼顶,那窗户上的木板被李三月摘掉了,用蓝尺拨开窗户,翻身落在屋内长长喘了口气,恍如做了一场梦,李三月知道自己在梦里真实的醒着,把蓝尺扔在地上,脱了一地的衣服,沉沉睡去++++++++++++++++++++++++++++++++++++++++++++++++++++++++++++++++++几天之后,凌晨三点多睡的,李三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快到八点,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可是却感觉神清气爽,以前若是熬夜,肯定要睡到日上三竿,今天才睡了四个小时,就感觉已经元气满满李三月踢了踢笔记本电脑旁边,落在地上的稿件,“都是你们害的,连累我又失眠,要不是为了吃饭,老子才懒得理你们”揉了揉眼睛,李三月看天色还早,这个时间段能干什么呢?还是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捡起一摞稿件,拿起红笔,开始圈圈点点李三月的稿件校对主要是文字方面的,手中龙飞凤舞的笔,得益于爷爷小时候对李三月的培养,四五岁的时候,李三月开始识字,开始看报纸,开始看字典,渐渐的李三月可以断断续续的读下来语句、段落、文章,爷爷给李三月弄来几本书,李三月捧起来就读,结果当天的晚上一直噩梦连连,李三月读的第一本书是鬼故事李三月谈不上饱览诗书,但也算是阅文无数,在爷爷奶奶身边十几年的时间,爷爷不间断的给李三月带来各类小说、经史子集,总算是熏陶出了一个外无金玉、内有败絮的文人,这样,一个没能参加成人进修,只有一个泯然众人的毕业证的李三月,才能在编辑部找到一份校对的兼职工作虽然校对的收入不多,但苍蝇再小也是肉,看似微薄的收入,有时候是李三月一周的口粮,十五岁之前的李三月不愁吃喝,爷爷奶奶走了之后,这三四年的时间,李三月总算成功的成为了混子,混子和流浪汉的区别是,流浪汉居无定所,不饱三餐,混子有固定的住处,并且基本能填饱肚子,可以说混子是贬义词,但人们对混子却没有恶感,因为成为了混子,就标志着在社会上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在街上有时候熙熙攘攘,有时候冷清的人群中,李三月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生活还是老样子,自己还是个没有钱的人,还是能看到一些社团寻衅滋事,还是能看到普通人过着自己把控不了的生活,一切都没有变化,正如一如既往地,李三月是会想起韶华的这熟悉的地方,李三月曾经来过几次——地铁6号线,第五大学站,这里是韶华的住处,韶华就住在第五大学的单身宿舍里穿上蓝衫之后,李三月来过这里几次,远远的看见过韶华,也看见了韶华身边的马小飞,“这小子如果对韶华好还可以,如果虚情假意,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自从在朱姐那里知道马小飞的事情之后,李三月对马小飞的羡慕一扫而光,让李三月担心的是马小飞的背景,如果马小飞对韶华或者将要对韶华造成伤害,李三月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无论如何,不能让韶华牵扯进危险的事情中去远远的看过韶华几次之后,李三月才稍稍有些放心,至少现在韶华是安全的、快乐的+++++++++++++++++++++++++++++++++++++++++++++++++++++++++++++后来的日子,许多天过去了天色有些黑了,李三月在出版社交完稿件,在回家的地铁上提前两站下了车,这里是灵犀公园,从早上到天黑,都有人来这里散步或者锻炼身体可以说李三月是在这个公园附近长大的,这个公园满满的承载着李三月的童年,小时候爷爷奶奶经常带着李三月来这里玩,稍微长大一些的时候,李三月和未曾会在这公园的山山水水里摸爬滚打,追逐嬉戏,当然,如果遇到危险,两个人会钻进就近的地下避险入口,避险是这个年代人类生存的本能,街上打架斗殴,社团之间厮杀是常事。几年前,爷爷奶奶走了之后,李三月开始自己生活,偶尔的,李三月会早上来这里跑步,有时候晚上也会来公园广场上散心不知不觉的,李三月从地铁口出来,随着心事又来到这里,看着广场上跳绳的、跳舞的人们,生活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也有一些没有改变的东西,比如生活中从不会后退的时间,比如李三月回忆着回不去的童年++++++++++++++++++++++++++++++++++++++++++++++++++++++++++++++++++++++李三月还未走到公园正门的广场,正门方向传来喧哗声,人们纷纷从正门方向跑开,远远的,李三月向喧哗方向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有几个自己见过的人四个男人围着一男一女,那男女两个人赫然是——马小飞和韶华,韶华颤栗着,紧紧攥着马小飞的衣角那四个男人正是上次和马小飞做戏,骚扰韶华,让马小飞英雄救美的人,这一次马小飞好像有些不支,那四个男人好像一点也不给马小飞面子,李三月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这马小飞要做就把事情做圆满,怎么现在窝里斗起来了。李三月从朱姐那里已经知道了马小飞的事情,大概明了眼前的情形。人们迫不及待的远离事发中心,李三月走入隐蔽处,一道蓝色身影,跃上近处一座楼顶李三月在楼顶关注着事情的发展,如果马小飞能应付,李三月决定不出手明晃晃的短刀向马小飞刺去,马小飞甩开韶华,向远处跑去,拿短刀的男人笑着脏手向韶华伸了过去,嘴角流下了口水和韶华被劫持那次相似的情形,李三月都觉得好熟悉,知道不能再等,一跃而下,“砰!”

落地时候的蓝光,把短刀男人抛飞几秒钟后,其他三个男人看清楚之后,扭头就跑“你——,蓝衫!!!!”

韶华挤出几个字,好一会儿,韶华缓过神来,“你,谢谢你!”

李三月看着韶华,百感交集站在韶华面前的是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人,在夜色里,那黑色的衣服泛着蓝光++++++++++++++++++++++++++++++++++++++++++++++++++++++++++++++++++“瞧!蓝衫!”

“蓝衫来了!”

“蓝衫出现了!”远处还没有散去的人们七嘴八舌的,大部分人停下了脚步,向韶华这里张望着韶华一时说不出话来,美女也有张口结舌的时候好一会韶华才缓过神来,“你,谢谢你!”

李三月看着韶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韶华又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这个蓝衫和从前那个救过自己的蓝衫不一样韶华曾经和蓝衫有过近距离接触,曾经一路被蓝衫背出好远看看眼前的蓝衫,韶华发现这个蓝衫是个男人,身材捷长,两只眼睛似曾相识李三月向韶华伸出一只手,韶华不假思索的让李三月牵着自己,走出很远之后,见身后没有可疑的人,李三月才放开韶华韶华喘着气,看着李三月站在那里,对自己点点头,明白了李三月的意思,自己已经安全了韶华上前要说什么,李三月摆摆手,也没有要和韶华交流的意思,李三月还没有做好和韶华说话的准备“谢谢!”

韶华道,然后循着家的方向,向远处走去李三月看着韶华渐渐的走远,韶华回头的时候,李三月还站在那里,韶华知道自己回家的路上应该是安全了++++++++++++++++++++++++++++++++++++++++++++++++这之后的日子,李三月是在暗中守护着韶华的,李三月并不知道,韶华和马小飞分手了“没事闲的,为什么这么晚走这么偏僻的路?”

李三月今天又来看韶华,心里很挂念,可是“不争气”的韶华偏偏让自己操心,高处的李三月远远的望着韶华的身影韶华走进了一条窄巷子,只是因为这条巷子是去地铁口的捷径,这是韶华有意无意的走进窄巷子,心里模模糊糊的想证明什么“为什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李三月有些着恼,以前的韶华不是这样的,不会这么冒失的进入险地韶华行至巷子中间,一前一后出现了两个黑影,拦住了韶华的去路和前进的路李三月在楼顶上站起身来,握着蓝尺,心念动了动,蓝光从高处覆盖到巷子里两个黑影发现蓝光之后,拼了命的跑开了韶华抬头望时,李三月并没有走开,韶华看见了李三月,只不过韶华不知道那高瘦的身形是自己熟悉的人,李三月旋一思量,不想现在和韶华面对面,展身跃向远处韶华再抬头望时,已经看不到任何身影,韶华快步走向主干道后来的李三月,开始着手调查马小飞的背景,虽然李三月已经知道了那伙打伤自己的人和马小飞是一伙儿的,但还是要确实的口供,李三月要亲自查明白这件事,也算是给自己,给韶华一个交代。李三月跟踪和马小飞一起设局套路韶华的那伙人,从其中的老三口中,果然问出了马小飞,老三的口供与朱姐告诉李三月的信息一致。李三月从老三那里逼问出马小飞可能的住处,查到马小飞,马小飞的所作所为被李三月全盘逼问出来,做实了这件事的全部真相,李三月把这些信息的视频也发给了朱姐之后的日子,李三月偶尔的会暗中去保护韶华,李三月能感应到,韶华有时候能感觉到他++++++++++++++++++++++++++++++++++++++++++++++++++++++++++++++++++++几天之后,发生地铁上的炸弹事件中央大街的地铁里人很多,李三月背着大黄包,两只光雾耳机塞在耳朵里,摇头晃脑的听着自己觉得品味很高的口水音乐,偶尔李三月抬起头,对着广告牌里的美女打个哈哈,偶尔手舞足蹈的随着音乐的节奏打拍子,虽然总是抢拍或慢半拍,耳机里的音乐能泄露出来少许,旁边的人有时候捂着嘴偷笑,看李三月的节奏就是个乐感白痴的二货,周围的目光当然影响不了李三月的好心情,此刻李三月的自我世界里,满是冰激凌童话、科幻大片和美女韶华的影子在李三月的脑海里闪过,李三月皱了皱眉,继续手舞足蹈享受生活自我陶醉总是被现实泼上一盆冷水,这种无解的墨菲定律现实版即刻在李三月身上应验,一阵人群的骚动逐渐波及到李三月的身边,李三月心情一阵不爽人们开始拥挤,有人喊着,“有炸弹!有炸弹!”

很快,车厢里即将演变成踩踏现场“他妈的——”,李三月无奈的爆着粗口,座椅一端的扶手旁边还有点空隙,李三月背靠着车厢,人们在自己面前闪过,片刻,李三月已经一身蓝衫打扮“蓝衫——”,人们已经发现了蓝衫,但还是自顾自的逃命,有些人被挤倒了李三月逆着人流,向骚动来源处挤去李三月冲到最后面的车厢,一扇车窗已经没有了玻璃,地面上是一个覆盖着光雾的金属球,光雾已经开始倒计时,还有十几秒,几个人躺在地上李三月顾不得多想,把地上的人扶起来送到另一个车厢,两个人是被扔过去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最后扶起来一个女孩儿,李三月仿佛被人重击了一下,那女孩儿分明是,韶华面罩下的李三月并没有出声,但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怎么哪儿都有你!你总是危险的中心!我是先救你,还是先扔炸弹!”

李三月真想给韶华一个屁板子,当然自己舍不得,总之李三月是气急败坏韶华没辜负李三月的期望,傻傻的看着李三月,眼神里是惊奇,惊喜,脸色渐红,嘴巴开始长大,仿佛要脱口而出什么李三月心想你最好别说什么,韶华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李三月抛到了另一个车厢,落地前被蓝光阻了一下,韶华感觉好像摔在海绵里一声闷响,炸弹在李三月怀里炸了,李三月打开抱拢的双臂,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碎了李三月的前胸衣服和两袖上都是炸药爆炸后的颜色痕迹李三月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从那扇破碎的车窗跃了出去,几个纵跃,身影消失在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地铁隧道里……整个事件发生的时间只在短短的十几秒内,李三月出现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是一身T恤和大裤衩,大黄包斜跨在身上。天空还是一片晴朗,人流还是熙熙攘攘,可是李三月已经没有了散心的心情,捂着胸口,循着家的方向,转身而去++++++++++++++++++++++++++++++++++++++++++++++++++++++++++++++++++++扶着楼梯,李三月艰难的爬上了七楼,关上房门后,李三月躺在地上,摸摸自己的肋骨,好像还好,应该没有断,解开衣服,胸口位置一片淤青长长喘了几口气,发现内脏应该没有问题,李三月也不禁后怕,虽然朱姐告诉过自己蓝衫能承受的一定程度的伤害,回忆起刚才还是后怕,当时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成仁了,就再也见不到朱姐了,再也见不到未曾了,再也见不到往昔了,再也见不到——韶华了,李三月终于发现了让自己奋不顾身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韶华挠了挠脑袋,一阵头痛,是被炸弹震得痛,还有被韶华的影子晃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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