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你去找太傅做什么?”
刘满天问。洛长安狐疑的望着他,“你谁啊?”
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别以为自己自己处置了云山器械库的事情,就能安然无虞,听说账本还没找到。”
刘满天压低了声音,“洛长安,你说着云山的账本,怎么就飞了呢?”
洛长安望着他,跟这种蠢货没什么好说的。见她要走,刘满天忽然得意极了,“怎么,心虚了?”
“不如你去问问你爹,看这账本是不是在你爹手上?”
洛长安挑眉。瞧她说得一本正经,刘满天突然愣了愣,“你……你胡言乱语什么?”
“哟,心虚了?”
她原话回敬。刘满天冷笑,“污蔑朝廷命官,洛长安你活腻了?”
“活腻之前,先拉你当垫背的。”
洛长安勾唇,笑得坏坏的,“所以啊,你最好别惹我,我这人心思没你们那么多,只会用最直接的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刘满天蓦地退后一步。“少惹我!”
洛长安大步流星的离开。然则,没走两步,她又转头望他,“忘了一件事,之前我在城外遇伏……”说到这儿,她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烈,“据说,你也掺合了?!”
“放屁!”
刘满天心头剧颤,捏着扇子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着白,“你有证据吗?”
洛长安盯着他看了半晌,不说话。刘满天被她的眼神看得汗毛直立,又不得不佯装镇定。“你、你只管拿出证据来。”
刘满天脊背发凉,若是被皇帝、洛川河知道,只怕身为太师的父亲,也保不住他。洛长安忽然咧嘴一笑,挑了挑眉,“没有,我只是……放了个屁!”
语罢,洛长安没有再回头。刘满天想要开口骂两句,却觉得脚下有些发虚,愣是没敢再多说半句。“公子!”
吾谷屁颠颠的跟着,“您看见了吗?他的脸都青了。”
洛长安轻嗤,“青了算什么,回头我让他脑门上都长草,绿给全京陵城的人看。”
“嗯?”
吾谷不明白。忽然,吾谷又想明白了,他家公子是这么忍气吞声的人?太师府的确不好惹,可丞相府也不是好惹的。何况这刘满天虽然被太师塞进了六部衙门,扣了个虚职,但真的要计较起来,他家公子可是御书房行走,是皇上跟前的人!相较之下,高低立现。“公子,现在去哪?”
吾谷忙问。洛长安拐个弯,朝着宫门口走去,俄而,她顿住脚步,指了指前面,“这不,活来了!”
阿衡就等宫门口,乍见着洛长安出来,慌忙笑脸相迎,“洛公子!”
“接风宴?”
洛长安问。阿衡点头,“主子说,您一定会出宫,所以让奴才在宫门口等着便是,怕宫里的人不放行,奴才特意带了王爷的令牌。”
“宋墨呢?”
洛长安问。阿衡笑了笑,敢直呼王爷其名的,整个京陵城除了皇帝,也就是这位小爷了!“王爷腿上的伤尚未痊愈,这几日又一味的醉酒,所以恢复得不大好。”
阿衡欲言又止。洛长安点头,“懂了。”
上了车,直奔临王府。路上经过长街的时候,洛长安有些感慨,好久没闯祸了,真是浑身都痒!接风宴设在王府,一则是宋墨腿脚不便,二则大夫叮嘱宋墨,不可再沾酒。既不能饮酒,在什么地方设宴,便无关紧要。“洛公子,这边请!”
阿衡在前面引路。对于临王府,洛长安一点都不陌生,她认得这条路,是去小花园的。迈过圆拱门,一眼望去,竹林幽深。洛长安自身并不喜欢这样幽暗的地方,竹林子虽然雅致,可到底有些阴森,倒不如枫叶林颜色变化而绚丽。她喜欢的,是亮堂堂的地方。哦,温泉池除外。毕竟,她的身子就是她最大的秘密,得好好遮掩着!水榭亭台,波光嶙峋。洛长安穿过九曲廊桥,瞧着立在亭中的宋墨,含笑打趣,“你这地方委实不怎么样,还说是小花园呢,竟是一朵花都没有!”
“我常年不在京陵城,回来也是小住,若是种花……那才是真的糟践了!”
宋墨扶着桌案,笑盈盈的望她。洛长安近至跟前,“嗯,气色好多了,精神头也不错,可见是真的酒醒了!”
说起这个,宋墨面上浮起一丝羞涩,“让你见笑了。”
“见得多了,自然不笑。”
洛长安坐定,毫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虽然接风宴简陋了点,看在朋友一场的面上,不与你计较!”
她提起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咂了一口,觉得不太对味,“不是西域美酒?”
“怎么,你想喝那个?”
宋墨面上划过一丝慌乱,俄而转头吩咐阿衡,“去看看,还有没有!”
洛长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过路过后槽牙,叹气道,“你可不够义气,知道我好这一口,还藏着掖着,小心我以后不带你玩!”
“原就不多,之前喝得醉醺醺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多少。”
宋墨急忙解释,“确实不是藏着掖着!”
洛长安托腮望他,“我信你个鬼,连好酒都藏了,保不齐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呢!唉,到底是要成亲的人了,果然是不一样了!”
“什么跟什么?”
宋墨愣怔,眼底着实有些慌。阿衡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一小坛的西域美酒,连封泥都还没起。“都在这儿了!”
阿衡说这话的时候,瞧了宋墨一眼。宋墨摆摆手,阿衡行了礼退下。“都给你,可好?”
宋墨讨好的望着洛长安,“别生气了?”
洛长安嗤然,“我先尝个味!”
开封的瞬间,浓郁的果香瞬时涌出。洛长安阖眼轻嗅,“没错,是这个味儿!”
“来,试试!”
宋墨赶紧斟酒。洛长安挡住了他,“不是说什么,什么夜光杯的?有没有?”
“葡萄美酒夜光杯?”
宋墨抱着酒坛子犹豫了一下。洛长安巴巴的瞅着他,“有没有?若是没有,我回家问问我爹,总不能浪费了这远道而来的好酒,是不是?”
“阿衡!”
宋墨喊了声。阿衡与吾谷本就在不远处立着,听得召唤,又屁颠颠的上前。不多时,一对夜光杯摆在了洛长安的跟前。“也就是洛公子您,若是换了旁人,主子定然舍不得把这么宝贝的东西拿出来!”
阿衡笑着斟酒。洛长安执杯在手,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沉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葡萄美酒夜光杯,只要长安喜欢,我皆……如你所愿。”
宋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