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问题。”
洛长安摸着下巴。还没问题呢?这问题大了去。为什么府尹都中了毒,身为府尹的左右手,衙门的师爷居然什么事都没有,还能这般自由自在的,说没有问题,洛长安打死都不信。“洛公子,本府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呢?”
府尹顿了顿。大概是中过毒的关系,府尹总觉得解毒之后,脑子也不似之前灵活。“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谁都不失踪,就他失踪了?”
洛长安撇撇嘴,“果然,酒鬼不靠谱,关键时候这一口黄汤,就能误事!”
闻言,府尹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洛公子所言极是,是本府管束底下人不严,待把人找回来,一定好好的训斥一番。”
“他同你什么关系?”
洛长安问。这倒是把府尹问住了。“若是没关系,为什么这般庇护?”
洛长安又不是傻子。关于裙带关系,她在京陵城见得多了,确实不足为奇。若不是有点沾亲带故,就是收了不该收的,否则为何这般纵容?下属,又不是祖宗,作甚供起来?!瞧着洛长安,府尹的面色变了变,“不瞒洛公子,这师爷嘛……是本府夫人的娘家人,虽然不是至亲,但也是沾亲带故的,本府有些不好意思处置,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洛长安压了压眉心,“我就说嘛,肯定是有关系的。”
“是,是有点关系。”
府尹点头,“不过,本府听得洛公子这话,似乎是对他有所怀疑,可是他跟本府是、是亲眷呢!”
洛长安斜了他一眼,“陈大人一直在南州当府尹吧?”
“是!”
府尹不知,洛长安为何有此一问。洛长安撇撇嘴,“难怪。”
“难怪什么?”
府尹不解。洛长安单腿曲着,胳膊虚虚的搭在膝上,吊儿郎当的瞧着他,“难怪这般单纯!若是陈大人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一阵子,大概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亲生父子尚且可以反目成仇,何况你这夫人的娘家人!”
这两人之间,都不知道隔了多少血亲,还谈什么情分?!朝堂之争,情分是最没用的东西。“是!”
府尹点点头,“你这话算是提醒了本府,有些麻烦的确该早早的处置妥当。”
洛长安眼角眉梢微挑,“那么问题来了,人到底在哪?”
“洛公子为什么如此关心本府的师爷?”
府尹很是肯定,洛长安揣着事儿。洛长安挑眉看他,“不瞒陈大人,我之前在王爷房内喝到一杯酸水,其后昏迷不醒。”
这件事,府尹也是知道的,当时皇帝都去了,洛长安愣是叫不醒。如今听得这件事,府尹这心里瞬时下沉,“洛公子的意思,此事跟本府的师爷有关?”
“有没有关系,得问一问才知道。”
洛长安叹口气,“陈大人,有些事您还是得未雨绸缪,既然皇上仁慈,恕您九族死罪,您可不能在这些事儿,再栽咯!”
府尹当即起身,惊慌的躬身行礼,“洛公子提醒得是,本府这就把人找回来。”
“我得亲自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这心里没着没落的,委实不舒服。”
洛长安起身,“陈大人还别不信,门口的守卫都知道,有谁进过王爷的房间。”
不管是对临王动手,还是对洛长安动手,于府尹而言,都是致命的!历经过离恨天一事,府尹的脑袋是皇帝扛着长定侯府的压力,才保下来的,若是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是!”
府尹知道洛长安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洛长安的意思,兴许就是皇帝的意思。“本府这就加派人手。”
府尹拱手,“告辞。”
洛长安点点头,“快点吧,回头出了事,可别说小爷没提醒过你!”
府尹讪讪的笑着,赶紧去找人。谁知,还没走下台阶呢,就有衙役急急忙忙的赶来,“大人!大人!找到了!”
府尹诧异,当即回头望着洛长安。听得这消息,洛长安早已站起,大阔步冲到了府尹身边,紧忙问衙役,“在哪找到的?人呢?”
衙役面色发白,看了看自家大人,又瞧着洛长安,神色略显慌乱。“哎呦你是要急死本府,人呢?问你话呢!”
府尹叹口气,“前面带路。”
罢了,还是自己去看看吧!衙役在前面带路,府尹和洛长安跟在后面。“人到底在哪?”
府尹问。衙役呼吸微促,“大人,他在井里!”
府尹:“……”洛长安:“……”一旁的吾谷挠挠头,“不会是喝醉酒,跳了水井吧?”
“不可能!”
衙役忙道,“他在府衙内从不敢吃酒。”
府尹点头,“这点,本府可以作证,上次吃醉了酒闹事,被本府训斥了一番,还下了规矩,不许在府衙内吃酒,否则就要把他赶出去。他就靠着府衙师爷这点微薄的银子,照顾家里,自己买酒喝,若是连师爷都做不成,那他可要饿死了!”
所以,这师爷绝对不会在府衙内吃酒。“那就是说,不可能是醉死在水井里。”
洛长安皱了皱眉。蓦地,心神一震。“哎哎哎,这是去哪?”
洛长安不解,“厨房?”
哎呦,不会是死在厨房的水井里吧?“不是,绕过去!”
衙役忙道。可这一绕,洛长安愣住了。吾谷挠挠额角,“公子,这方向好似您的院子吧?”
“好像是!”
洛长安一把拽住了衙役,“那是我住的地方?”
衙役眨了眨眼睛,讪讪的笑着,“洛公子,您别在意,其实就、就是死了个人而已,之前离恨天闹腾,不也死了不少人吗?”
洛长安顿觉得腹内翻涌,“我那个院子有小厨房,饭菜和水,都是小厨房做的吧?”
偶尔,是皇帝让海晟来送的糕点。“公子,好像是!”
吾谷点头,“小厨房的后面,就是水井。”
洛长安皱了皱眉,面色铁青的跟在他们身后继续往前走。果然,小厨房,后面水井。瞧着从水井旁边摆着的白色担架,师爷的尸体就摆在上面,尸身因为水胀而面目全非,瞧着何其狰狞可怖。洛长安瞪大眼睛,下一刻,猛地趴在了花坛了里,匍一张嘴,“呕”的吐得稀里哗啦。吾谷:“……”这挨千刀的师爷,哪儿不好死,非死在这儿!“洛公子?”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