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步之前,洛长安手里的色盅重重落下,扣在了桌案上,那一声巨响,惹得男人骤然转身,下意识的看向色盅。洛长安还弯着腰,半抬头时,唇角勾着邪魅的笑,眼底满是嘲讽与轻蔑,“不看看再走?”
“我已经丢出了最小的点,你还能有什么花招?”
男人不信。洛长安目光挑衅,慢慢的打开了色盅。刹那间,别说是男人,饶是府尹都愣了。哎呦,这……吾谷轻嗤,他家公子自小混迹花楼和赌坊,吃喝玩乐无一不精,怎么可能输给这样的货色!打从公子设局,吾谷就知道,公子肯定赢。不自量力的东西!两颗色子叠在一起,最上面那颗是一点。洛长安慢悠悠的拿走了上面这枚色子,底下那枚朝上的位置,而已是一点,“这样,是不是比你小一点?嗯?”
男人瞬时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不好意思,小爷没别的本事,吃喝玩赌最在行,你输了!”
洛长安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笔直的双腿高高翘在桌案上,“愿赌服输,别坏了赌场规矩。”
林祁瞧了府尹一眼,府尹皱了皱眉。这,能成吗?还真别说,赌徒有赌徒的规矩,愿赌服输。“她当时跟我说,只要拿到了银子,就能与我一道远走高飞。”
男人绝望的开口,“可是最后、最后银子到手了,我却被你们抓住了!”
洛长安挑眉,“傻子,你该不会等着她来救你吧?”
“她……”男人有气无力。洛长安叹口气,“同鸳盟,素来以自身为筹码,唆使男人去做,她们做不到的事情,计划得逞之后就会消失不见。蠢货,你中计了!”
“不,她是个好女人!”
男人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一旁的衙役死死摁住。洛长安压了压眉心,“好女人,会让你去盗库银,然后把罪责推到你一人头上,自己带着银子远走高飞?脑子里的浆糊往外倒一倒,别糊得跟屎一样还当金子。”
“你……”男人颤着双唇,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洛长安没了耐心,双手环胸,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少废话,人藏在哪儿?”
“我们当时约好了。”
男人垂着眉眼,“若是一方被抓,另一方就去城外的破庙里等着,破庙后面有个枯井,我在那里挖了一个密室,所以……”洛长安瞧了府尹一眼,府尹会意,当即退出了刑房。双腿一收,洛长安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角,“临了临了的,还算是个人,至少是个合格的赌徒,没有忘了赌桌上的规矩。”
“人是我杀的,跟她没关系。”
男人慌忙磕头,“是我杀的!”
洛长安弯腰看他,“你们在找什么?”
“找什么?”
男人一怔。洛长安轻嗤,“别告诉我,你没事翻屋子,是因为要捉迷藏、躲猫猫。”
“我……”男人没敢抬头。林祁挑眉,“找什么东西?”
“当时师爷发现了阿莲不太对,悄悄的跟踪了阿莲,盗走了阿莲的一样东西,为了避免身份暴露,我便杀了师爷,然后去找那东西。”
男人低声说。这倒是引起了洛长安的好奇,“什么东西,需要你去翻找?”
“好像是个什么铜器,据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若是落在别人的手里,会惹出大祸。”
男人其实也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冒死去找回。洛长安皱眉瞧着林祁,“你们找到了吗?”
“没有!”
林祁摇头,“我们把所有的屋子都翻了一遍,连带师爷家里也重新找了,始终没见着什么异常之物。”
铜器?洛长安还真是没想明白,铜器又不是金银玉器那般值钱,为什么要去找?“什么样子的铜器?”
洛长安问。男人想了想,“好像是一朵花!”
瞳仁骤缩,洛长安侧过脸望着吾谷。主仆二人都想到一块去了,一朵花的铜器,可不就是离恨天的人抢走的那枚钥匙嘛!离恨天和同鸳盟,果然是一丘之貉。不过,拿钥匙,是为了开盒子。洛长安一咬牙,保不齐这盒子也在师爷的手里,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眼珠子一转,洛长安笑盈盈的迎上去,“还有没有别的?比如说,这铜器是用来做什么的?除了长得像一朵花,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特征?你的阿莲还说了什么?”
“没了!”
男人摇头,“阿莲只说,把铜器找回来。”
洛长安皱了皱眉,没提盒子的事情?“但是,我一直没找到。”
男人补充了一句。洛长安捋了一下,当初是离恨天的人抢走了盒子,谁知被同鸳盟的人盯上,悄悄的盗走了钥匙。盒子,在离恨天手里。钥匙,在同鸳盟手里。啧啧啧,合作的盟友,也会窝里反。“窝里反。”
洛长安瞧了吾谷一眼,“倒是好玩得很!”
吾谷有些担心,“公子啊,您可别胡来,安全第一!”
这可不是京陵城,虽然明面上,离恨天的人都被剿得差不多,万一还有漏网之鱼呢?“我只是在想,两个人联手打不过,要是一个个揍过去,胜算是不是大点?”
洛长安挑眉,“我总不能一直被追杀,又不还手吧?”
林祁凑了过来,“洛公子,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