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远远的站着,瞧着三人不欢而散的样子,眼神微沉。“公子?”
吾谷低唤,“您可别做傻事,这毕竟是西域来的,若是闹出点什么事,就是两国之争,到时候死的就不是几个人,而是边关的将士和百姓。”
不计其数,数以万计。这都不是夸大其词,是真的……会发生的事情。“我又不是傻子,你无需提醒我。”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吾谷定定的望着自家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洛长安自嘲,“我好得很!”
吾谷叹口气,“虽然这百花公主可能真的对皇上有意,可皇上对她无心,就算是入了后宫又如何?只要皇上……”这话再说下去,估计公子又要着急了?!想了想,吾谷终是闭了嘴。“宋烨发了一顿脾气,这帮人估计能收敛一些。”
洛长安双手环胸,抱臂而立,“但若是我能添油加醋,收效肯定更好。”
吾谷:“??”
收效更好?“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吾谷不懂。洛长安缓步走在长廊里,“别看现在,宋烨扳倒了太师府,收回了大权,可实际上,北凉依旧是内忧外患。”
“这是……丁太傅说的?”
吾谷觉得,每次公子从太学堂回来,总有些成长。洛长安长睫微垂,“刘太师余孽未除,长定侯府又在京中,我爹虽然和宋烨联手,但也是力不从心,毕竟兵在谁手里,就由谁说话。”
“公子?”
吾谷有些心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公子此番好似要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怪,瘆人……“我没事。”
洛长安侧过脸看他,“只是觉得,不能总让他们保护我,而我什么都不做,还因为我,让他们有所顾忌,不能大展拳脚。”
吾谷定定的看着她,公子怕是病了吧?“将绿音公主娶进后宫是不现实的。”
洛长安又不是傻子。西域更重视哪位公主,谁都瞧得出来。留下绿音公主,只是多了一双筷子。但若是留下百花公主,那才是真的多了一柄利剑,西域自以为色字头上一把刀,北凉多了要挟西域的利刃。“公子,您想怎样?”
吾谷低低的问,“您要劝诫皇上,收了百花公主吗?”
洛长安轻嗤,“宋烨若是收了她,那就会很被动,咱若是能让他们自己凑上来,咱们勉为其难的收了,到时候就掌握了主动权。”
“这得怎么让他们凑上来?”
吾谷不解,“公子,您这想法怕是不能……”洛长安翻个白眼,“不能个屁,只要能想到,就一定能做到。说白了,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情,只要咱们布置妥当,那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要如何布置?”
吾谷不解。洛长安冲他勾勾手,“你去找一下我师父,然后……这样……”吾谷将耳朵贴了上来,听着洛长安的吩咐。先蹙眉,后展眉,最后满脸的不敢置信。这……也行?“去吧!”
洛长安压了压眉心。吾谷点点头,“奴才这就去,只是,公子您呢?”
“我回长乐宫休息。”
洛长安拍着他肩膀,“速去速回。”
吾谷行礼,疾步而去。早去,早回。瞧着吾谷离去的背影,洛长安幽幽的瞧着四下,却不是朝着长乐宫方向去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吾谷出宫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洛川河。自打平了太师之乱,洛川河这心思便落在了自家闺女身上,总觉得这丫头是个不安生的,早晚得闹出点事情来。“吾谷一人?”
洛川河又问了句。简丰连连点头,“是,就吾谷一人,没见着公子出来。”
“吾谷去哪?”
洛川河追问。简丰解释,“出了宫就在街上晃荡,然后进了金银赌坊便没有出来。”
“赌坊?”
洛川河这就有些闹不明白了,“这小子到底玩什么花样?去赌坊作甚?”
简丰摇头,“不知,赌坊里人太多,咱们的人没办法近距离跟着,怕挤挤挨挨的,吾谷会有所察觉。”
谁让相爷说了,不许打草惊蛇呢!“赌坊?”
吾谷若是不可信,洛川河是不敢把他放在洛长安身边照顾的。这些年,吾谷伺候洛长安还算尽心尽力,按理说,不可能去赌坊这种地方厮混,就算去了,那也是跟着洛长安进去的。“长安不在,他一个人去赌坊干什么?”
洛川河顿了顿,“查过没有,这个赌坊的事?”
简丰点头,“是,开赌坊的是个江湖人,还算是颇有人脉,只不过平素从不惹事,一直安安分分的打理着赌坊。”
“安安分分?”
洛川河摇头,“既是江湖人,怎么可能安分得了?金银赌坊?本相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
简丰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了,“丞相可还记得,当初南州来的消息,好似也提到了赌坊。”
“哦对,对!”
洛川河一拍脑门,“近来事情太多,弄得本相晕头转向,倒是将南州的事情都忘了。南州的赌坊,叫什么名来着?”
简丰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好似也差不多名字,反正赌坊嘛,不是金银就是大获全胜。差不多,也叫这个名儿吧?要不,查一查?”
“你去找一找,本相记得好像也叫金银赌坊?”
洛川河心里有个疑问,若然南州那个也叫金银赌坊,会不会有所牵连?又或者说,这京陵城和南州之间,一直有所联络?谁的情报网?难道是长安自个的……蓦地,洛川河喉间滚动,隐隐举得自己大概……低估了洛长安的本事,这丫头在京陵城里待着,恐怕也没真的闲着。洛长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藏着几手?等着洛川河赶到金银赌坊外头时,吾谷正偷摸着从内里出来,然后快速离开。“这般偷偷摸摸的,肯定没干好事!”
洛川河瞧了简丰一眼。简丰会意,马车徐徐驶入了金银赌坊的后巷,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停着。不多时,便有小喽啰被提溜出来,丢在了马车边上。“大爷,您有什么吩咐,咱们开赌坊的,和气生财,也不知咱们何处得罪了大爷,您说话,咱们改!一定改!”
小喽啰赶紧弓背哈腰的赔笑脸,好言相说。简丰冷哼一声,“老实交代,你们的赌坊,和相府小公子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