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在金沙城的时候,宋王妃极不情愿来石城,当时还沉着脸,宋王好生哄着,才把人哄到了石城。拓跋律眯了眯眸子,“原来如此。”
难怪性子这么刚烈,瞧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来了石城之后,宋王妃身子不适,就一直在院子里休息,任谁都不许打扰。”
窦真继续说道,“宋王待其如珍如宝,可宋王妃却始终是不冷不热的,就昨天夜里,我还见着了宋王妃。”
拓跋律一怔,“哦?”
“宋王妃不是太高兴,仿佛博她一笑很是艰难。”
窦真这是实话实说,“这女子是真的不爱笑,对谁都是冷着脸。”
不过,还有句话,窦真没有说出口。性子是真的冷,但是容貌是真的美,要知道,骨子里透出的冷艳,与后宫那些貌美张扬的女子,是截然不同的。洛长安就属于那种,能勾起男人征服与保护欲的女子!“我还以为,她只是对着我……”拓跋律兀自笑了笑,“原来对谁都这样,对宋墨亦是如此,没什么可特殊的。”
不笑的美人?啧啧,真是有意思!孤舟?!孤独的小舟?“我还记得有句诗怎么说来着?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拓跋律顿了顿,“说的,就是孤舟吧?”
窦真笑道,“狼主所言极是。”
“许是孤女?”
拓跋律想起来,早前宋墨也没提过有什么夫人,怎么一来就有了夫人,这夫人还怀着身孕呢?窦真一怔,“我查过,这北凉境内的人,都没听说过,临王有过什么临王妃之类,只听说当时的临王殿下登上皇位之后,囚了不少女子在后宫,唯有一人是例外。”
“一人例外?什么人?”
拓跋律忙问。窦真低语,“囚的包括一些大臣之女,还宋烨的一些后妃,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北凉丞相洛川河的独子。”
“洛川河的独子?”
拓跋律听过这人,“我若是没记错,应该是个叫洛长安的纨绔子弟吧?”
窦真颔首,“据说,这洛长安和临王乃是知己好友,平素厮混在一处,后来临王登基,便囚了洛长安在后宫。这北凉还一度有过传闻,说是……”“说什么?”
拓跋律觉得自己也挺嘴碎的,居然会对这种事情颇感兴趣。窦真压低了声音,“此前就说,宋烨跟这丞相府小公子,不清不楚,乃是断袖之合。”
“断袖?”
拓跋律抿唇。他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词。在他们南渊,崇尚勇士,那些所谓的断袖,在他们南渊看来,就是弱鸡,是最被人唾弃,最为不齿的!在拓跋律看来,北凉的皇帝虽然软弱无能,但也不至于是个断袖吧?“这宋烨的后宫,不是挺多女人的吗?之前还跟西域的百花公主联姻,不是说封了贵妃吗?怎么,是个假象?”
拓跋律当时听闻两国联姻,可是气得咬牙切齿呢!这会听着,倒是有些不太真实。谁能想到,这宋家兄弟居然都喜欢男人?而且,还喜欢同一个男人。“这丞相府的小公子,是不是生得很是俊俏?”
拓跋律有些好奇,“要不然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跟中了邪似的,对这一个纨绔子弟,如此痴迷?”
窦真摇摇头,“这倒是不知道,听说是生得俊俏,但这一纨绔子弟,惹得京陵城鸡飞狗跳的,名声肯定好不了。”
“丞相府独子,有作死的本钱。”
拓跋律幽幽的吐出一口气,“若是得空,查一查这洛长安,我倒是想看看,这小子生得何等模样,惹得宋家兄弟都围着她团团转!”
窦真行礼,“是!”
言归正传,这宋王妃……“狼主,您说咱们若是拿住了这位宋王妃,就等于拿住了宋王?”
窦真环顾四周,“若是宋王能彻底的听命于咱们,到时候攻打北凉,便能长驱直入!”
拓跋律点头,“宋墨始终不肯交出边关兵防图,我知道……他其实是怕我出尔反尔,毕竟他能拿住的,也就是兵防图了!”
这兵防图是宋墨的价值所在,他自然不会贸贸然的,轻易交出来。所以,拓跋律得想个办法,让宋墨主动交出来。之前一直寻不到法门,如今瞧着宋墨待宋王妃的模样,想必是有些法子了,比如说从这位叫孤舟的宋王妃身上……下手!“我会让胡姬去接近她,先稳住她,再取得她的信任,只要这宋王妃肯折腰,接下来的事情兴许就好办了!”
拓跋律眯了眯眸子。想起洛长安那副冷艳凉薄的样子,他这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放眼整个南渊,谁不知道他拓跋律是第一勇士,哪个姑娘不是上赶着,巴巴的凑到他跟前,讨好他,想要陪王伴驾?拓跋律何时受过这样的冷待,仿佛在洛长安眼里,他就是个泥塑木雕,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无温,不带一丝情绪波澜。“这倒是极好的!”
窦真忙道,“胡姬娘娘素来聪慧机敏,又能说会道,想必可以一试,若是能拉拢这宋王妃,说不定还能把兵防图偷出来!”
拿到了兵防图,就不必再对宋墨客气。一个北凉被缉捕逃离的王爷,在南渊颐指气使,高人一等,多少人压着顶膛火,多少人不服气至极?奈何,没有兵防图,南渊就不敢贸贸然跟北凉开战,否则一旦西域与北凉两面夹击,南渊便是腹背受敌,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是以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宋墨手里的边关兵防图!“没错!”
拓跋律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江山、美人,若能都能得到,那才是人间美世。鱼和熊掌,不知能否兼而得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