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手足无措。背脊僵硬,默了好几秒,才伸手去抱住她,另一只手笨拙的将她把脸上和头上的青草屑摘下来,“好了,别哭了。”
清清冷冷的嗓音,温柔了些。夏如槿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眶红的像兔子,额头有汗水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疼的。拍干净她身上的尘土,霍言深顿了一下,起身从车里拿了张小毯子盖在她腿上,这才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人抱起来。大概是重生以来压抑得太久。现在又难得看到冷面阎王温柔的样子,夏如槿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哭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一发不可收拾。霍言深一开始还为难,但是见实在劝不住,就默默的将她放在沙发上。认真的帮她清洗伤口,然后上药。清清凉凉的药膏涂在膝盖上,让火辣辣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夏如槿一边哭一边低头看他,“这么好心干什么,不如让我摔死算了!反正我也没人疼没人爱……”最后这句话不知道触发了什么点,不等他回答,嘴一扁又哭了起来。男人薄唇紧抿,沉默的帮她上药。直到所有伤口都涂上药膏,他才抬眸问她,“还有哪儿疼。”
夏如槿吸了吸鼻子,胸口也疼。但她没说,只是顶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超凶的瞪他。霍言深见她不说话,把药箱收了起来。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转头视线与她平齐,“他们打你了?”
幽冷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气势。夏如槿抽了一下,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眼底闪过茫然,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保镖给他通风报信,校门口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摇摇头,“没有,我们和解了,温燃还把滑板送给我了。”
“……”霍言深定定的看着她,默了几秒才想明白。“自己摔的?”
说话的同时,视线扫过她另一边膝盖上的伤,乌青乌青的,跟刚刚摔破皮的伤口有很大区别。那大概是在路上练习滑板的时候摔伤的。夏如槿点点头,又抽了一下。眼泪无声无息的滑了下来。霍言深几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指腹帮她擦了擦眼泪,“多大人了,怎么这么笨。”
“你不接住我!我以为你会接住我的!”
夏如槿声音提高。说到这个,她又委屈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滚。带着烫人的温度,落在他的手背,浸湿他干燥的指腹。霍言深眸光深邃幽冷,嗓音低低哑哑的,“我不是告诉你别轻信别人?”
“可你不是别人啊!”
“……”带着哭腔的声音,娇声娇气的,让霍言深冷硬的心狠狠一撞。眼底的寒冰慢慢化开,似点点碎钻洒在平静的水面上,带着惑人的光亮,像是要将人吸附进去。半响,他才平静下来。起身将药箱收走,掩住脸上的不自然。他本以为夏如槿会趁机继续作,但是放好东西转头,她还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消瘦的小肩膀还不时的抽抽,落寞的让人心疼。霍言深眸光深了些,原本往楼上走的脚步折回来,往沙发边走去。没话找话问,“今晚有作业吗?”
“我这样子还怎么做作业。”
女孩子低着脑袋,声音细细的,带着点抱怨的意味。没等霍言深开口,她又继续,“你可以帮我写吗?”
霍言深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他。小丫头仰着小脸,含水的眸子里满是期待,一扫刚刚的落寞死寂,此刻燃起了几丝亮光。他不忍心看到她失落的样子,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先吃饭,吃完饭我陪你写。”
夏如槿瞬间开心起来,“太好了!”
雀跃又欣喜的声音,让霍言深微微一顿,不自觉的,唇角稍稍上扬。原来这小花瓶这么好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