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槿大大方方的在对面坐下。除了面对霍言深的质问时,她有些怯场,其他时候还没怕过谁。“你最近变化很大。”
夏彦安一双鹰眸注视着她。夏如槿笑笑,声音甜美,“大家都这么说。”
“那大家有没有说过,你变化这么大,完全不像夏如槿?”
夏如槿端起茶杯的手指微顿,抬眸看向他。男人那双锐利的眸子,像两道X光线,想要穿透她的灵魂深处,嗓音低沉严厉,“你到底是谁?”
夏如槿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我不是夏如槿又会是谁?”
“……”四目相对。夏彦安看着那双熟悉的眸子。里面一片赤诚灵动,全然不似以前那副刻薄娇蛮的样子。不得不说,现在的她更有吸引霍言深的资本。“我听说大哥的病痊愈跟你有关,夏如槿不会这些。你不是她,她现在在哪儿?”
他沉声,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利刃。夏如槿默了片刻,答非所问的道,“爸爸不是生病,是被人下了蛊。”
夏彦安眸光微眯,“什么?”
“是血蛊,这种蛊只有至亲之人或者枕边人才能种蛊成功。你和小姑不可能害爸爸,那就只有余诗茜了。”
她轻描淡写,说出自己的猜想。顿了一下,“余家比我想象中更复杂,余诗茜先前嫁进夏家动机就不单纯,二叔可以注意着点。”
“……”余诗茜嫁入夏家本就动机不纯。他当时就提醒了大哥,但夏彦淮始终觉得,一个女人,翻不起什么大风浪。而且夏如槿跟她关系也好,亲如姐妹,完全听不进去劝。现在听到这些话。他后知后觉的冷汗,竟然也没觉得有多意外。也是这一席话,成功的降低了他对夏如槿的警惕程度。默了几秒钟,开口问,“你有什么证据?”
夏如槿摇头,“我没有证据,说出这些,只是想让您提防着她而已。现在夏家当家的是您,要出事也应该是轮到您了。”
“荒谬!”
夏彦安声音提高了些,怒斥她。夏如槿耸了耸肩,“我说话可能不好听,但都是事实,信不信就看您了。”
夏彦安三十多岁的年纪,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身材也清瘦,没有那种中年男人肥胖的油腻,反而多了几分温文儒雅的感觉。夏家基因好,五官也无可挑剔。如果忽视那双凌厉的眼神,确实是个中年美大叔……此刻他虽然脸黑了,张了张嘴,想训斥她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出口。先不说她说的这些,本来就是事实。就凭现在霍言深对她的态度,也知道她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夏如槿就喜欢这种,虽然带着疑虑,但不会固执己见的人。在这点上,夏彦淮远不如他。“乔家出事,夏家不可能独善其身,我建议,在这时候伸出援手,还能拉拢一下人心。”
夏如槿轻声建议。夏彦安疑惑的看着她。夏如槿继续,“乔家应该被人盯上了,所以请的风水师都是一丘之貉。二叔可以亲自联系玄门高人,解除他们现在的困境。”
说到亲自联系高人的时候,夏彦安奇怪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眼角抽了抽,突然道,“你想我把你送过去?”
夏如槿噎了一下,“倒也不必,我离高人还有点远。而且风水格局,破阵什么的,我不是很擅长,你可以请专业一点的大师。”
夏彦安抿了一口茶,神情严肃。夏如槿帮人帮到底,“深深当时承诺说帮他们解决这件事,到时候找到人就用夏家的名义送过去,还能刷个好感度……”她说话太过于直白,让夏彦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一会儿,他才定定的看着她,“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夏如槿挑眉,思索了一下,“我想要夏家安安稳稳的,我想要我的朋友,我的亲人都好好活着。我想要这些害人的东西,永远销声匿迹。”
她声音冷静,眸子里闪烁着真诚。这更让夏彦安觉得,她跟夏如槿一点都不像……直到房间门关上,他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窗外,眼神多了几分复杂。早餐桌上,夏如槿随口说起要跟霍言深回去了。余诗茜假意挽留,还阴阳怪气的讽刺她不是说要多待几天吗?说话间眼神还有意无意的扫过夏彦安,带着了然。夏如槿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夏彦安脸色依旧严肃,一言不发。她不是夏如槿,也不怕她这二叔。只是对上那张严肃的脸罢,还是有点束手束脚。但这些总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眼睛一弯,“我这不是听二叔的话,回去好好学习嘛!等周末我想过来就过来!对了,你记得每天帮我整理房间!”
那语气自然又随意,带着熟悉的高高在上的语气。余诗茜心里窝火,笑容却温和,“房间当然随时都帮你留着,只是小槿别为了让你二叔开心,故意这样说啊!毕竟先前……”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夏彦安脸色一如既往的臭。只是听到这句话,锐利的眼神扫了过去。余诗茜忙转了话题,“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想通了就好。这么大人了,也该懂事了。”
夏如槿翻了个白眼儿,懒得跟她废话。吃完饭二人直接走了。院子里。夏彦淮站在原地,看着缓缓离开的车子,感慨道。“这丫头能醒悟过来,我就算是走了也放心了。”
夏彦安收回视线,看着自家大哥脸上的欣慰,眸光闪了闪,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小槿跟以前相差太大了?”
夏彦淮轻叹,“也该长大了。”
“那这些转变,你不觉得奇怪?”
夏彦安不死心的追问。夏彦淮看着一个方向,久久没有说话。直到车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他才慢悠悠的开口,声音意味深长,“事已至此,奇怪又如何?”
夏彦安,“……”他听见他这话,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讶。还想说什么,被身侧的动静打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西装革履,从不远处的车旁快步走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夏彦淮也回神,看着他秘书这举动,下意识问,“怎么了?”
夏彦安脸色微变,转头看向他,“乔家那小子出事了。”
夏彦淮,“……”要是他先前还觉得夏如槿在危言耸听。现在不得不相信了。默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你刚刚在书房,跟她也谈了这件事?”
夏彦安想了想,“嗯。”
他避开了质问夏如槿身份那段,只是说了她当时的建议。夏彦淮听完,点了点头,“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