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宇，除了身份地位，拳头硬也是实力的一种，你觉得我现在还是可以任由你拿捏的人？”

她嗓音清冷，补充道。霍凌宇抬眼，小心的对上那双眼眸。里面平静无波，除了不屑和高傲，没有爱意，更没有一丁点恨意。心里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先前不愿意相信她真的失忆，现在倒是有些庆幸。她失忆了。那样很多事情便可以重来——顿了片刻，他认真道，“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禁锢你的自由。而且以你现在的能力，我也控制不了你，你还在担心什么？”

腾其萱拧眉，“……”感觉他注意错了重点。不是她担不担心，而是她根本没有想跟他回去的想法。这男人脑子坏的更严重了吗？“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们可以不回悦雅公馆，回你的住处怎么样？”

“？？？”

腾其萱快被他的逻辑气笑了，刚准备开口解释，就听见他继续，“我可以告诉你，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消失的。还有，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腾其萱眼神微暗，定定的看着他。霍凌宇又恢复了一脸淡定自若的样子，像是笃定她不会拒绝。老男人大她好几岁。不得不说，在人心方面，把控得很准。通过在悦雅公馆那段时间的相处，腾其萱确实对过去的三年，升起了浓厚的兴趣。但——她也不算傻。“你确定，可以跟我走？”

霍凌宇感觉到她的态度转变，心里一阵欣喜，“对！”

腾其萱视线扫过他身后那两排保镖，“带上你这群声势浩大的跟班？”

那跟回悦雅公馆有什么区别？哦，有区别。就是她现在唯一的住处，也被发现了。霍凌宇顿了片刻，有些犹豫，“他们对你来说，不是没有威胁了吗？带不带上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没有威胁，不代表没有危险，谁也不愿意把危险放在身边。”

“……”看着他突然沉默，腾其萱一颗心沉了下去。冷冷的看着他，“怎么？还有什么计划？被我这提议打乱了？”

霍凌宇抬眸，温润的眸子里全是温柔，“我只是担心，没有他们在，我行动不便会给你带来麻烦。”

腾其萱，“……”最终，还是决定只带上司机。上车之前，腾其萱驭蛊检查了一番，确定车上没被动手脚。上车之后，还取下随身手链，扔在了车前的置物箱。霍凌宇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有些好笑。“还不相信我？”

腾其萱声音淡淡，随口回应，“我只相信我自己，你们有钱人都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动手脚，生怕自己失联。从现在开始，只要有我在，这辆车任何系统都会失联。”

霍凌宇，“……”前面司机听到这话，也一阵紧张。下意识转头瞥了一眼旁边，车载导航上果然显示无信号。确实已经失联了。忍不住悄悄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腾其萱，她是屏蔽器吗？这么邪门，说失联就失联。“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女孩子阴狠的声音，让司机背脊顿时挺直了，方向盘都歪了一下。腾其萱拧眉，还想说什么，旁边一阵低低的笑声响起。她转头，刚好捕捉到男人眼底的笑意。那一瞬间，像是玻璃橱窗里的华服，被人打碎了中间的阻隔，从里面展现到了面前，少了几分疏离和陌生，变得触手可得……“你笑什么？”

她回神，不满的询问。霍凌宇眼底笑意不减，声音温润如玉，“萱萱，你还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腾其萱微愣，声音沉了些，“是吗？我并不觉得这是夸奖。”

从失忆到现在，她接触过不少陌生的熟人。从他们的嘴里，她也大概了解了，自己曾经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她还是喜欢夏如槿告诉她：你现在跟以前很不一样。而不是这男人由衷的夸赞：你还跟以前一样。曾经的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真的可以选择，她倒是希望跟以前的自己划清界限，只活在当下，做一个像夏如槿那种，温暖而善良的人……因为这句话，霍凌宇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车子驶入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司机帮霍凌宇下车，将他们送到电梯里，然后腾其萱在他脸侧打了个响指，司机眼神顿时呆滞。腾其萱充满蛊惑的声音，轻声吩咐，“辛苦你在车上休息一晚上了。”

司机僵硬木然的点头，“是。”

电梯门合上。霍凌宇盯着上升的电梯数字，面上平静淡定，一点也没有受制于人的慌乱。反而淡定的评价，“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我竟然没想到。”

“你大概以为，凭我的胆子，不敢离你这么近。”

“……”霍凌宇认真思索了几秒，然后摇摇头，“你要是讨厌一个人，要么杀了他，要么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腾其萱眼角抽了抽，“你倒是了解我。”

刚搬到这边来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有一百个不情愿。担心偶然遇见他。而且只要想到二人距离这么近，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心里都膈应的慌。但夏如槿坚持。说什么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她不理解，但也无法反抗。毕竟除了听她的，她别无选择。现在看来，幸好听了她的……“我比你，更了解你。”

男人轻轻的声音，让腾其萱推着轮椅的手顿住了。电梯门打开。她推着人出去，仿佛没听到这句话。在过来的路上，霍凌宇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方式，关于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从来没想过瞒着她。只是一开始固执的以为，她是装的，她一定还记得。所以到现在，全盘托出也没有丝毫犹豫……“所以这几年，我们一直在一起？”

腾其萱不可思议的询问。霍凌宇点头，“是。”

腾其萱好奇，“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而且这喜欢也来的很不真诚。以她之前的能力，分明可以治好他这双腿。但却无动于衷。那是不是说明，她对他的喜欢，真的只是利用？就如同今晚霍晨鑫说的那般……霍凌宇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腿上，一双温润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可是各取所需吧，所以你后来说的喜欢我，我根本不相信。”

腾其萱，“……”何止是他不相信，她现在也不相信呢。“那我的巫术和蛊术呢？闪电呢？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她继续追问。霍凌宇抬眸看着她，眼底暗光微闪，温柔的嗓音沉沉，一字一句，“你这身巫术，是夏如槿废的，闪电也是死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