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治好霍凌宇的腿。第二:找回失去的记忆。“姨姨,你在听吗?我说我不想要奶粉了,我现在长牙齿了,我可以吃零食!”
极具暗示性的话,这倒跟夏如槿如出一辙。她笑笑,声音有些怅然,“今年不可以,明年吧。等明年你长更多牙了,给你买更多零食。”
电话那头,“……”“你要乖乖听妈咪的话,明年我回来,给你带圣水湖的小红鱼。”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很突然的,她决定了。她要是想回苗疆去看看。小洛洛听见小红鱼,眼睛都亮了,“真的吗?真的可以带吗?”
圣水湖是挨着卜家池塘的一条湖。里面养的小红鱼,观赏性极强,每一条都漂亮极了。但没人知道,那些鱼有多美味……腾其家的姨姨,果然比原家出手大方!附和她的品位!腾其萱没听出什么异常,只以为是小孩子听到礼物都很好奇那种欣喜,温声回答,“真的,可以带,活蹦乱跳的。”
到时候气死夏如槿。小洛洛耶了一声,然后又甜甜的叫了好几声姨姨,临挂电话了,还嘱咐她别忘了。别墅里。小家伙坐在沙发上,挂完电话脸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一抬头,就看见她妈咪死亡眼神凝视在她身上。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手机开的扩音。圣水湖的小红鱼,卜家当小宠物养,吸取天地灵气长大,宝贝的要命,绝对不会轻易让人打捞……“就,她非说要带,我也不好拒绝不是?”
小洛洛缩了缩脖子。看着她妈咪一脸恨不得上去干架的样子,她忙转移话题,软糯糯的声音问道,“这姨姨听起来也很善良啊!妈咪,你为什么不敢自己接电话啊?”
夏如槿想了想,认真下定义,“她脑子有病,你以后少跟她联系!”
小洛洛,“……”那可不行。她的小红鱼还没到手。“她听起来很温柔哎!”
她竭力争取。夏如槿摇摇头,“都是装的!她有被害妄想症!总把我当假想敌!然后刚刚吧,指不定又是因为生活不顺,两口子吵架,想迁怒于我!”
小洛洛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真的是迁怒吗?你不是帮二叔出主意了吗?”
那天在阳台上。她们看着腾其萱走了之后,当晚霍凌宇就来拜访了。那态度,那表情,可怜得让人不忍心说重话。然后夏如槿就倒戈了,把腾其萱全卖了。还出主意说,虽然要给对方足够的空间,但还是不能不闻不问,要从生活的方方面面出手……夏如槿无语的瞪了自家小宝贝一眼,声音意(恼)味(羞)深(成)长(怒),“大人的事,以后少打听,对你没好处。”
这边,公寓里。腾其萱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明晃晃的写着十一点半。眉心几不可见的拧起,中午了还没起?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不屑,轻哼了一声。她要把圣水湖的鱼全捞出来卖。午饭后,腾其萱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出门打了辆车,直接朝死亡森林边界而去。这一年来,苗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宋一心和原殊然带头,石村长的态度也动摇了,苗疆跟外界的来往逐渐多了起来。死亡森林里,也有了一条专供外界联系的路。据说,江家斥巨资,在筹备修路,打通死亡森林。这样一来,两边都方便多了……曾经以为绝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现在竟然,也显得格外合理。不像巫族当年那样偷偷摸摸的,而是光明正大。所有寨子里的人都有出去的权利,只不过需要排队登记,按照顺序来。而且也不准私自违反祖训,利用自身能力在外界惹是生非。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她。除了她那段忘记不敢提起的感情。腾其萱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快黑了。冬日的白天很短,夜晚总是来得格外快。车子到了远郊地区,路灯逐渐减少,到晚上还下了雾,让视线变得更模糊了。腾其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六点多。她抬手擦了擦车窗上的水雾,看向窗外。几秒之后,凝神。“师傅,怎么还没到?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她下意识开口。这一年时间里,她从帝都往返死亡森林无数次。沿途的风景,她不能说是完全熟悉,但也不至于陌生。比如车窗外现在这种荒凉的环境,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说话的同时,她转头,朝前面看去。后视镜里,中年男人清瘦的脸看起来很严肃,右边眼角还有一道疤,眼尾向下耷拉,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戾气。她艺高人胆大,不管去哪里,从来没有过身为年轻貌美女孩子的自觉,从来不担心安全隐患。这是第一次,看到司机这面相,心底升起几丝不详的预感。司机听闻这话,突然笑了。严肃的脸绽开,像被秋霜打过的菊花。沟壑纵横又怪异丑陋……“姑娘,你醒啦!放心,我跑这边有些年头了,绝对不会走错!”
他老实憨厚的声音,跟那张脸完全联系不上。腾其萱微微拧眉,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窗外,随后又低头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指南针定位。现在他们前往的位置,分明就跟死亡森林不是一个方向。再抬眼时,她一双冷眸染上了几丝寒霜,“停车,这不是去张家村的路。”
司机减速,在一个荒芜僻静的小道岔路口停了车。中年男人转头,右眼角下那道疤,在昏暗的车灯下,显得更加恐怖骇人了,“小姑娘,我说是这条路就是这条路!别试图逃跑,小脸儿花了受罪不说,还卖不了好价钱!”
他声音轻缓,一字一句很柔和。要不是听见这内容,真的很想温和的嘱咐一样。腾其萱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她都金盆洗手不杀人了,这些人洗干净脖子非要往她面前凑?唇角稍稍提了些,声音似笑非笑,“是吗?这一趟交易能赚多少钱,值得你搭上一条贱命?”
司机冷笑的表情僵住。本来已经转过去的脑袋,又缓缓转了过来,看向后座。后座的小姑娘二十岁出头,懒散的斜倚在后座,小脸沉静悠然,跟以往那些被吓得失声尖叫,惊慌求饶的人都不一样。就算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竟然还能这么淡定。司机一颗心反而提了起来,声音也沉了下去,不复刚刚的柔和,“别特么动歪心思,让我发现,打断你这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