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长绊楚云深 > 第六十三章 鹤唳风声起

第六十三章 鹤唳风声起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你要去泽州?”

许玉兰喜道,“那让谷雨也一起去看看吧。”

“泽州情形凶险,切莫胡闹。”

柴庆喝止她道。“可那也是一条线索啊,”许玉兰道,“泰山聚义又没这么快。”

“所以说,你们来青州,是想上泰山?”

萧璧凌终于有些压不住心底的诧异了。“上不上泰山……都无所谓了。”

许玉兰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我……方便在这里问吗?”

萧璧凌听了这话,只觉心弦被何物拨动了一般,抽得生疼。柴庆见状,立即有所领会,便即指了指不远处空旷的偏院,道,“萧公子可需要我等回避?”

“不必了。”

萧璧凌说着,便抬足朝着那处空旷的偏院走去。与萧璧凌一前一后走进偏院的许玉兰,越发不安分地绞动起了手指。“他们都走了。”

萧璧凌回头看了一眼院外空荡荡的情形,终于长舒了口气。“怎么回事?”

许玉兰顾不得男女大妨,登时便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刚开口便已经泪流满面,“青芜她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她本来是去找你的,可为何,你会失踪这么久,她却……”“抱歉……”萧璧凌低下头,闭上双目,他实在不愿叫人看见,眼底那不自觉上涌的黯淡伤怀。“你们到底是遇上了什么……难道,就是那些”“此事太过复杂,着实不便让你受牵连。”

萧璧凌挣脱她的拉扯,睁开双目,定神说道,“我想,她势必也不愿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可……可我就什么都不做吗?”

许玉兰茫然。萧璧凌竭力压制住那些悲伤心绪,对她说道:“在下还有一事好奇,青芜曾对我说,我师弟他……”“他去找你了!”

许玉兰吸了吸鼻子,用力抹了一把眼泪,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在点翠轩放火……”“放火?”

萧璧凌大惊,“你可知是谁?”

许玉兰摇头。“也罢……”萧璧凌心弦又被扣紧了几分,蹙眉道,“你还是好生待在此地,若再有何异变,可向飞云居求援。”

“等……等一下,我记得你不是金陵那个……什么什么阁……”许玉兰一脸茫然。“这些我来不及解释太多,”萧璧凌认真说道,“我如今是飞云居庄主继室的次子,叫做萧清琰,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

“可是……”“青芜的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萧璧凌的眼神,似乎又变得坚定了几分。许玉兰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转身出去,在院子里瞎转悠了几圈,只越来越觉得这个昔日都没几分正经气的大侠,好像忽然不是原来那个样子了。马帮出了这档子事,不说手忙脚乱,却也的确需要多花些心思为此伤神。而飞云居仍旧有着诸多事务等着萧元祺回去打理。柴庆也自知此前有所怠慢,很快便派了人,要护送萧元祺回齐州。萧璧凌则一心前往泽州一看究竟,萧元祺虽未干涉,倒也不完全纵容放任,在柴庆安排妥当后,便给他留下些人手,随后独自一人带着其他等在客舍中的随从回了齐州。离开青州的那日,萧璧凌刚一出城,便听得身后有人跟来,回头一看,竟是谷雨。“我听柴舵主说过你的事,”萧璧凌看着她走近,淡淡说道,“可你真能确定,到了泽州,就能找回你的记忆?”

谷雨摇头,笑而不语。“我很好奇,”萧璧凌阻止了身旁想要上前询问的马帮弟兄,对谷雨问道,“如果你对那些东西感兴趣,为何一开始不留在泽州?”

“第一,玉兰信我,我不可负她,也不放心让马帮的人照看着,二来,起初那些神秘人尚未现身,黄平又别扭得很,我怕看他看得久了,会折寿。”

谷雨的口气略显俏皮,听得萧璧凌不自觉勾起嘴角笑了笑。“说得也有理,那便一同走吧。”

萧璧凌说着,便牵起马背上的缰绳,要往前走,身旁的马帮弟兄却不解问道,“萧公子,为何不让谷雨姑娘回去?”

“你若拦得住她,你便出手。”

萧璧凌眸光平静,口气也是一样的波澜不惊。“我虽不能,可是萧公子你未必不能啊。”

那弟兄更觉得奇怪了。萧璧凌听他说完,只轻轻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可知离了齐州,想杀我的人还有多少?这点力气,我要留着保命,而不是浪费在一个无冤无仇的人身上。”

以一名叫高昱的年轻人为首的几个飞云居门人本在一旁整理行装,听到这话,纷纷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公子,若是不方便的话……”“没什么不方便,别人的事,你管那么多作甚?”

萧璧凌回道。从青州到泽州的路有八百多里,一行人快马加鞭赶了多日的路,总算在半个多月后到达泽州。泽州城里仍旧是老样子,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在这太平盛世的年月里,始终安稳如常。就连马帮的几处暗桩,从表面看来也依旧与往常一般,唯一不同的,便是对于马帮弟兄而言,有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再也看不见了。“黄兄弟说,季舵主仍在料理近日所发生之事,请诸位先去客舍等候。”

负责接引的弟兄来时,见着谷雨也不免诧异,毕竟,书信里并未说明,她会回来。一行人到了黄平等人所在的那家客舍,高昱等人则被留在了大堂等候。一只手还吊在脖子上的黄平,亲自下厨房炒了一道菜。等到他摒退其余人等在雅间坐下,说完来龙去脉后,众人这才知道,就在这几日,同样的怪事还发生了不少。“在外找人的弟兄,无一不遭遇不测,”黄平脸上愁云密布,“可其他的弟兄们,只要不涉及此事,也不会遇到那些怪人。”

至于罗洪的伤,反倒是个谜,那种不会思考的大块头能够一路跟着罗洪一块跑到青州才下手的可能,实在是太小了,仔细想想,反说不准是孔仁峰那个二百五气为报复而干下的好事。“真该立刻去找那姓孔的孙子把话问清楚。”

负责接引的弟兄咬牙切齿说完,却见黄平摆摆手道,“如今还是莫要主动上门的好,免得再被牵连其中。”

谷雨听了这话,眉心微微一动:“难道说,那些人其实只是想找那姓孔的麻烦?”

“看柴舵主在信上说,萧公子或许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不知是不是黄平与她嫌隙未除,竟完全不理会谷雨的话,而是转向萧璧凌,眸光霎时间多了几分探究似的意味。可眼前这位看似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眼底却始终平静,不见一丝波澜。“黄兄可是亲眼见过那些人?”

萧璧凌缓缓开口,“那么,黄兄可曾听闻那附近传出哨响,而那些人,也都跟随哨响而行事?”

听到这话,黄平双目瞳孔蓦地紧缩,随即霍然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盯住萧璧凌双眸,却一言不发。这般态度,显然是被他说中了。其余人等亦察觉到了气氛的突变,正想开口详问时,却看到萧璧凌眉心微微下沉,一字一句道:“夜罗刹,尚在人间。”

“你说什么?”

萧璧凌见黄平喉头一动,并对他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便不动声色拿起一支筷子沾了茶水,在桌面大致画出了奎木狼的形貌,他精通六艺,书画一道亦有些造诣,只是寥寥数笔,便让黄平认出了他所画之物。黄平看着这幅画,身子僵了半晌,终于神色凝重地坐了下来。“谁是夜罗刹?”

谷雨眉心一蹙,不解问道。萧璧凌忽然想起她是个失忆之人,便即对她解释道:“是个许多年前便已灭门的杀手组织的头领,传闻中他常穿着一件绣满罗刹图案的衣裳,与之交手,便如遇上恶鬼,难以脱身。”

“罗刹,恶鬼也。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谷雨念着《慧琳意义》中记载罗刹的文字,苦思许久,方摇摇头道,“几乎没什么印象。”

“你失忆不久,许多事还须慢慢回想,不必急于一时。”

萧璧凌口气温和,却听得黄平冷哼一声道:“萧公子,当真不是危言耸听?”

“黄兄何出此言?”

萧璧凌道。“敢问萧公子是在何时见过此人?又是为何遇见。”

黄平眉心越发深锁。“见到他,也不过就是几个月前的事。”

萧璧凌淡淡道,“至于为何会被他盯上,也是我想知道的。”

“请恕黄某直言,”黄平说道,“萧公子未及而立,算来当年罗刹门肆虐武林时,公子当还年幼,如何会认得他?若不认得,又如何确定是他?”

“黄兄的确把我问住了,”萧璧凌坦然道,“我早年从未见过夜罗刹此人,即使是前些日子遇上,也不过是以江湖传闻中描述的那些衣着形貌以及身手招式,来判断那人身份。”

“那么,萧公子便如此认定那人便是早已死去多年的夜罗刹,会否太过草率?”

黄平正色问道。这话,显然是在质疑他。“那么,黄兄又可曾见过夜罗刹?”

萧璧凌口气依旧平静。“不曾。”

“那么,黄兄当如何判断,萧某所见之人是假?”

萧璧凌唇角微微上挑。一旁的谷雨听到这驳斥的话语,不禁笑出声来:“黄副舵主,为何你非要执着于夜罗刹是否还活着这件事?”

“这很重要。”

黄平对她的轻佻举止颇为不满。“其实,萧公子所见的那人,是否为真的夜罗刹,一丝一毫也不重要,”谷雨淡淡道,“重要的是,世上有此一人,以夜罗刹之名行事,为祸江湖,还制造出了那么些害人的东西。”

黄平听罢,顿觉语塞。此时此刻,他对萧璧凌仍旧将信将疑,他从前不曾见过萧璧凌,也是头一次听闻“萧清琰”这个名字,他也十分好奇,一个飞云居的公子,何非要掺和到那怪人扰乱泽州安宁一事当中,还这般无头无脑地提起了一个在所有人眼中早已死去的魔头名字,又如何能叫他立刻信服?“要是像谷雨姑娘这么说的话,似乎也对,”在场的几个马帮弟兄都是男人,对长得好看的女人所说的话,总是会有发自内心的信服感,“这江湖上的人啊,不知又多少突然销声匿迹,尔后又重现人间的。再有一些,说是死了,却从来没人见到过尸首或是坟墓,再过上几年,等到没人记得了,又不知从哪片地里爬出来,改名换姓,再换个地方招摇撞骗。又或者结下什么深仇大恨,以假死遁走,隐逸他方——那个夜罗刹劣迹斑斑,指不定有多少仇家在找他,要是说……他装了几年死,如今又养了一批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怪物,重新回来作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就请恕黄某多言,再问公子一句,萧公子有如此出身,怎会和那些臭名昭著的杀手扯上关系?”

黄平站起身来,直视萧璧凌,似有逼问之态。“我方才已说过,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

旁边的两名马帮弟兄耳语几句,跟着其中一个便站了起来,凑到黄平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黄平双瞳急剧一缩,立刻盯住萧璧凌,难以置信道:“你竟然是……”萧璧凌点头,已然猜到了他想说的话。那张悬赏的书信如今就像手纸一样撒得满天下都是,马帮中人又岂会不知?“这便说得通了,萧公子人头价值重金,对方若是杀手,自然会对此感兴趣。”

黄平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叹了口气对萧璧凌道,“既然如此,那便等见到舵主后再议。外头的生意还要料理,不好叫人看出端倪。”

言罢,便即起身走出雅间,临退出之时,还拉上了同在雅间里的马帮弟兄,想必是在外头商议什么。于是雅间之内,只剩下了萧璧凌与谷雨二人。“姑娘在青州城外说过的话,萧某现在也是深有体会,”萧璧凌摇头苦笑,“此人非但自负还十分多疑,多说几句,的确要折寿。”

“原来萧公子也会开玩笑。”

谷雨前些日子见到的都是萧璧凌沉默寡言的一面,听到这话,不觉展颜调侃了一句。萧璧凌只摇头一笑,用手背碰了碰茶盏边缘,觉出茶水已凉,便从桌子中央重新拿了两个空盏,倒上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谷雨跟前桌面。谷雨看着那盏茶,却只是皱了皱眉。“姑娘还在想,自己是谁?”

萧璧凌问道。“我在想,如果我的失忆与罗刹门有关,那我会是什么人?”

谷雨伸出手指,揉了揉额头,只觉一阵头疼上涌,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想不到便别再想了,”萧璧凌道,“姑娘可有请医师看过,你的失忆是因何引起?”

“临行前找青州马帮的医师看过,说我头部从未受过重创,许是药物所致,”谷雨摇了摇头,复笑了笑道,“也罢,不提这个,我离开青州前,还向柴舵主问到了一件事。”

“何事?”

“孔仁峰手里头那些乌合之众,并非正统的丐帮子弟。”

谷雨漫不经心端起面前那盏茶,道,“他不过是打着丐帮的名义在泽州招摇撞骗,拉拢一批比他更无能的地痞流氓,同马帮分舵争地盘罢了。”

“他不是丐帮的人?”

萧璧凌不解。“勉强算是,不过大概早就给除名了,如今也就是打着丐帮分舵的旗号,在泽州自立门户罢了。”

谷雨喝下那盏茶水,想了一会儿,道,“萧公子你出自飞云居,应该清楚这种事——这孔仁峰虽在丐帮之中只能算个小喽啰,在此自立门户,与马帮作对,若不出什么大事,能给马帮找点麻烦,或是能够压制着马帮势力,对他们真正的管事而言,反倒是桩好事。即便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能立刻撇清关系,损不了丐帮一兵一卒。”

“那么,夜罗刹针对这些乌合之众,又是为了什么?”

“我怎知道?”

谷雨初听这话,还以为他在问她答案,可扭头一看,却见他正盯着屋角某处出神,显是在自问自答。“恐怕不全是这样,萧公子你总算不得无所倚仗了,可那个夜罗刹,仍然是找上了你。”

谷雨话音刚落,萧璧凌的眸光却倏地一紧,不等她询问缘由,便已沉声开口,道:“姑娘倒是提醒了萧某——我恐怕不能去见季舵主了。”

“为何?”

“我如今远离齐州,倒当真是无所倚仗,若久留在此,只怕会给马帮引来杀身之祸。”

言罢,他正欲起身,却听到头顶传来砖瓦震裂之响。“怎么回事?”

谷雨本能退开几步,萧璧凌亦向旁闪避,紧跟着,便看见一个人影伴随着纷纷坠落的瓦片轰然落在了雅间的正中央。之所以不说跳,是因此人双腿僵直,仿佛千斤坠般降下,目光同样僵直而无神,简直就像具死尸一般。“真是怎么说什么来什么。”

“这便是萧公子你所说的怪物?”

谷雨眸光一紧,道,“为何不曾听闻哨响?”

她本已做好了拼死抵抗的准备,却见那家伙根本不理会她,径自便挥刀朝萧璧凌扫了过去。只听这风声,二人便知道自己即使再练十年也赶不上了。然而,萧璧凌神情之中,竟不露丝毫退却之意,兀自将手中尚未出鞘的剑别上对手刀锋,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顺着剑意所往之势卸去其些许力道,随即让到一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出鞘,径自刺入那厮右腕皮肉,向肩头划去,直接拉出一条笔直的长口子。谷雨在一旁看着,只觉方才玄苍剑锋划过那厮胳膊之时,传到耳边的金属摩擦声响,震耳欲聋,还依稀溅起了几点火星子。这鬼东西,难不成骨头还是铁做的?谷雨并非一见有人舞刀弄枪就吓得腿软的柔弱女子,只是方才先听黄平的话安了心,此人又来得太过突然,让她一时不曾反应过来罢了,如今见了这四处作乱的“怪物”真身,便打算上去帮这位萧公子一把,谁知她脚还没来得及抬起来,便听得萧璧凌道:“谷雨姑娘,可否请你到雅间外去看看?”

这话说得似乎有些不识好歹,萧璧凌手中佩剑虽可削金断玉,然而要对付这种一身怪力的鬼东西,仍旧显得有些吃力。谷雨立刻明白过来——这里毕竟是客舍,多少无知的过路人在此打尖或是住店,倘若因为被此动静打扰而发怒冲进来理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是以她立刻上前将门拉开一条缝,探头见门外并无人停留,随即小心翼翼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了出去。萧璧凌见此情形,暗自松了口气。他不经意似的抬眸望了一眼屋顶的缺口。外头不可能有夜罗刹的人,否则早就已经炸开锅了,既然对方肯放谷雨出去,便说明并不想闹出大阵仗。可如此迫切想要自己性命,究竟原因何在?萧璧凌屏息凝神,看着眼前对伤痛毫无知觉的对手渐渐屈起了胳膊,露出干硬皮肉的骨节表面,闪烁着银灰色的光泽,竟当真有些像是精铁。他疑心自己看错了,然而周遭凛冽的刀意,却容不得他有半点分心。今日这对手,不论速度或是劲力,都远远超出奎木狼之上。好在萧璧凌长兄清玦虽不能习武,但在武学研习之道,造诣极高,因此自归家后,便将那套与自身内力有所冲突的“留仙引”抄录了一份,交给萧清玦,后经长兄之手修改了些许相冲之处,重新调理修习,如今已有了不少改观。否则,以昔日的他对上今日这样的对手,只怕连躲闪都来不及,便该一命呜呼了。对方出手的动作始终快准狠,不会流血的皮肉也并无僵硬迹象,一连数招下来,萧璧凌拿剑的手被震得发麻,几乎握不住剑柄,可对手竟还能保持着刚开始的节奏,没有丝毫凝滞。这站在眼前的,到底是生人还是死尸,抑或是活鬼?萧璧凌自拔剑之时便十分清楚,要赢这东西,分明是人力不可为之事,可他不论如何,也必须弄清楚,管他奎木狼也好,癞皮狗也罢,或是眼前这个不知道该叫什么的玩意——他必须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才好对症下药。既然不能让这厮因伤而有所迟滞,那就把他剥皮拆骨,看看这一坨毫无知觉的腐皮烂肉下,到底包着的是什么玩意。方才划伤这厮的那一招显然是行不通了,萧璧凌腾身而起,足尖在身后圆桌上一踏,随即借力翻身向后一跃,让那圆桌挡在了自己与那怪物之间。他可不指望这桌子能拦得住那一身怪力的玩意,反之,他要的就是让这张圆桌在对手刀下灰飞烟灭。这种横冲直撞的鬼东西,当然是一刀劈碎了那张圆桌,在这般怪力的冲撞之下,那些木屑桌角,也纷纷飞扬起来,几乎将二人的视线全都挡住。萧璧凌也终于看到了他意料之中的答案。那怪人手里的刀,根本不因视线受阻而影响对方向与力度的判断,更何况,那劈碎圆桌的巨响,仍有余音未散。换言之,这厮根本不用眼,不用耳,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一个傀儡能做到这般,那背后操控之人,当是怎样用心险恶的天才。这怪人手里的刀穿透木屑与灰尘,直接到了萧璧凌眼前,就在即将点到萧璧凌喉心的一瞬,轰然崩碎落地。好在这一剑斩得足够快。在险而又险地旋身避让开那怪物用断刀紧接而至的一刺之后,萧璧凌满怀感激望了一眼手中依旧毫发无损的玄苍。若非此剑削铁如泥,眼下他喉心就不会只是留下个血点了。而是身首异处,魂断他乡。这位二公子,在擦去喉间血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时,便听到屋顶传来尖锐的哨响。与此同时,还在门外同那些食客住客周旋的谷雨也蓦地一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