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律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川看出万胖子有心事,微笑道。 “走吧!我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还记得之前来找你咨询的那个中年妇女吗?”
说着,万胖子已经打开了露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那个中年妇女?我从去年至今接待的中年妇女可不少……”王川一脸的疑惑道。 万胖子坐到了露台的椅子上,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王川坐下。然后他从兜中掏出了一盒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一支,很享受的吸了一口。 “你记得之前我引荐的一个客户吗?是个中年妇女,他老公在大兴那边上班,结果货架子倒了将她老公压在下面,伤了根基!”
万胖子手中夹着香烟,微笑道。 “哦,你说的是她啊!记得,她不是要告她老公工作的那家公司吗?要赔偿金,起诉状还是我给她起草的呢。她怎么了?”
王川恍然大悟道。 “今天早上我去开庭,在回来的路上她给我打电话,说是她的案子判下来了,法院判公司支付她一万元精神抚慰金。 后来我觉得这事有意思,正好又距离她不远,便去了一趟,要了一份判决书复印件。 你看看!”
说着,万胖子从包中掏出一份判决书,递了过去。 “她这案子打了两审?”
王川惊讶道。 “嗯,你看看法院的裁判理由。”
万胖子笑道。 “法院认为夫妻之间享有的那方面的权利应该得到尊重和维护,之前大兴公司的事故导致她老公那方面出现了障碍,严重影响了夫妻之间的生活,因此她请求公司支付精神损害赔偿金理由充分,应予支持!”
读完,王川惊讶的看向万胖子。 “怎么样!没想到吧,之前这案子很多律师都认为没戏,我和你也都不看好这案子,没想到法院居然判决公司支付她精神损害赔偿金! 客户对咱们非常认可,嚷嚷着要请咱们吃饭呢!”
万胖子微笑道。 “吃饭就算啦,真没想到法院会支持她的诉讼请求。你说咱们这算不算积德行善啊!”
王川将判决书还给了万胖子,靠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眯着眼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对面的万胖子笑呵呵的看向他,没有说话,之后也闭上了眼沐浴着阳光。 “嗨!哥俩在这儿眯着呢,都吃了吧!”
郑毅推开玻璃门走上露台。 “郑律,您这脸色怎么……全是菜色啊!”
王川睁开眼看向郑毅,惊讶道。 “是啊!老郑,昨天我就发现你的脸色不对,怎么回事?要不要去检查下!”
万胖子跟着道。 “查什么呀!不用!都是吃蔬菜吃的。”
郑毅挥手道。 “老郑,怎么最近被媳妇制裁了?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万胖子嘿嘿坏笑道。 “什么呀!别瞎想! 之前我媳妇不是买了个健康课程嘛!王川跟我去过,你也去过。”
郑毅道。 “哦!就是那个老头讲的吧,没啥意思!”
万胖子道。 “我也觉得没啥意思。我媳妇去听了几次后,整天跟着了魔似的,我的家庭待遇直线下垂,天天的吃蔬菜,不给吃主食和肉。”
郑毅道。 “早餐、晚餐被限制,午餐你可以改善下伙食啊!”
万胖子道。 王川觉得万胖子说的有道理,一个劲的点头。 “别提了,中午我媳妇让我去找她吃饭,顿顿开水煮蔬菜啊,一点油腥都不给,比喂小兔子还狠,最狠的是三百六十度监督,不留死角! 昨天下午我实在顶不住了,在小店门口买了一个肉夹馍。哎!我太难了!”
郑毅苦着脸道。 万胖子起身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郑毅,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保重!”
下午上班时,穆怀瑾将王川叫进了办公室。 “王川,一会儿来个大师,他们庙上有个劳动纠纷的案子,后天开庭。你接待下。”
穆怀瑾道。 “大师?”
王川一脸茫然。 “嗯,是我的一位朋友,在京西西风寺出家。”
穆怀瑾笑道。 “大师也打官司啊!他们不应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吗?”
王川一脸的不理解。 “这事我也说不太明白,等大师来了你直接问他吧!”
穆怀瑾挠头道。 下午三点多时,一位身穿灰布僧袍,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男子走进了律所的会议室。 “大师,这位是我们律所专门负责劳动争议业务的王律师。有什么事您直接跟他说就行。”
穆怀瑾一脸的崇敬。看得出来他对这位大师很尊重。 “王律师,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们寺院一共有二十多名僧人,去年九月份时一位姓高的僧人持着戒牒到我们寺里挂单。 我们是一家寺院,经常有外面的僧人来挂单修行,但是去年底时他跟寺里要工资,说他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在寺里挂单给的生活费太少。 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来没有给挂单僧人发过工资,而且我们也没与他签过任何文书。他向寺里要工资,我们肯定不能给。 所以后来他就把我们给告了,先去的劳动仲裁,人家没有受理。后来他又去了法院。”
大师道。 “大师,我冒昧的问一句,这名姓高的挂单僧人在寺里都做什么工作?”
王川问道。 “来寺里挂单的僧人,寺里一般也没什么安排,有时候会让他们帮着做做饭,参加集体大扫除。 碰到德高望重,或者修行高深的挂单僧人,我们会请他们给寺里的僧人讲讲课,更多的时间是挂单僧人自己修行。 寺里提供吃住和修行的场所,还会给他们一些生活费,用以购买生活必需品。”
大师道。 “如果这么说,他与贵寺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有点类似于挂靠律师与律所的关系!”
王川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比喻。 “您说的挂靠律师和律所的关系,我不懂。 他和我们寺院的关系很简单,说的直白点就是他持有戒牒,是僧人,我们寺院有义务为僧人提供修行的场所,但是我们之间没有隶属的管理关系,更不存在劳动或者劳务关系。”
大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