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罪犯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我师父和我成了众人口中为恶人辩护的恶律师，没几年我师父退休了，彻底退出了法律圈。　　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我师父身上，我受到的影响比较小，时间一长，这事也就过去了。但是后来我再也没有做过刑事案子。”

穆怀瑾淡淡道。　　“您为什么……”王川犹豫道。　　“为什么我会去接这个案子？”

穆怀瑾一笑道：“我当时刚执业年轻，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出名的好机会。当时我师父征求过我的意见，按照他的本意，他是不想让我参与那个案子的。　　现在想起来，我师父是想保护我。不过那个案子给我的震撼真的很大，对我的影响也很大。从那次后，我将执业方向由刑事转向了非诉和商事。”

“我们说说你今天接到的这个咨询吧，一个公司要解聘那么多人，结果只有他一个人去申请仲裁，而且还是一个老员工，难道其他员工都是傻子吗？不知道用法律武器去维护自己的利益？”

穆怀瑾反问道。　　王川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被穆怀瑾一问，愣在了那里。　　“也许是因为邵总对她公司的员工比较好，员工看到了企业的现状不想为难她吧！”

片刻后，王川道。　　“所以啊！大多数时候我们习惯于用法律思维方式去看待问题，甚至已经形成了一种思维惯性。　　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们跳出法律的框框，你可能会发现对错真的不是判决书上写的那样！很多时候法官也很无奈！　　你今天说的那个员工，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不论结果怎样，他去维权没有问题，那是他的权力。　　但是从道德方面来说，他可能会被指责。对与错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就像我当年跟师父一起代理的那件刑事案子一样。你说我做错了吗？显然没有，但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指责我们？　　所以做一个律师该做的事，不要有太多顾虑！”

穆怀瑾一脸严肃道。　　“嗯，我懂了！”

王川点头道。　　“所以啊，作为一个法律人，你的所作所为只要符合法律规定就行啦，咱们没有去做虚假诉讼，也没有坑蒙拐骗，只不过用游戏规则去维护客户利益而已。”

穆怀瑾一笑道　　王川虽然对穆怀瑾的话不是百分之百的接受，但是回过头来想想，自己和身边的律师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客户，当然踩红线的事他不敢也不会去做。　　只要客户满意，钱就赚到了！难道做律师真的就是为了赚大钱吗？王川心里画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然赚钱也没有错，商人赚钱可以推动国家经济的发展，律师为了赚大钱会让自己更加专业，当然无良律师除外。　　晚上回到家，王川躺在床上，一直在想穆怀瑾的话。　　次日下午，付紫文笑呵呵的走到了王川的近前。　　“王律，邵总刚才打电话过来了，说员工的事已经解决了。公司给了对方一笔钱，双方签了调解协议。邵总让我谢谢你。”

付紫文道。　　“嗯，邵总还是挺厚道的！”

王川笑道。　　“是的，她这个人待员工还是挺好的，这次裁员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裁员，公司就支撑不下去，就会有更多的员工失业！”

付紫文道。　　“是呀！不裁员公司就会倒闭，会有更多的家庭没有收入！孰对孰错真的很难说！”

王川想起了昨晚穆怀瑾的话，感叹道。　　十一月底时，王川收到了一中院邮寄来的关于周正竞业限制纠纷案的判决书，判决驳回对方的全部上诉请求，维持原判。　　周正拿到判决书后，对王川非常感谢。他的案子总算是完美结案了。周正也觉得自己五万元的律师费没白花。　　快下班时，欧阳德裹着羽绒服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律所。　　“王律，沈总的飞腾游戏公司的案子裁决下来了，我刚从海淀劳动仲裁委回来，劳动仲裁委支持了咱们的意见，驳回了对方的全部申请。”

欧阳德兴奋道。　　“好，把裁决书给我，我一会儿跟沈总沟通下。”

虽然之前对劳动仲裁的结果有过预判，但是王川还是免不了一阵兴奋。　　王川接过裁决书后，看了一遍，然后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他拨通了沈大头沈公子的电话。　　“沈总，您公司副总的劳动仲裁案子裁决书下来了，咱们赢了，劳动仲裁委驳回了对方的全部请求。裁决书在我这儿，我给您送过去，还是您来所里拿？”

王川问道。　　“好啊，我这两天有点忙，你要是有空就给我送过来吧。谢啦！”

沈大头道。王川在手机里听得出来，沈大头很高兴。　　“好，这两天我安排下，过去之前给您打电话。”

王川笑道。　　既然沈大头说了，王川怎么也得过去一趟，这个案子还有四万的律师费没支付呢，送判决书是次要的，主要是催款。　　挂断电话后，王川算了算，这个案子一共是五万的律师费，加上周正的案子五万律师费，这两个案子都是自有安源，跟所里无关。按照工薪律师的自有案源提成办法，王川可以拿到百分之六十五的提成，也就是说这两个案子可以提六万五千元，即便扣掉个人所得税仍然会有不少钱到账。　　如果沈大头的飞腾游戏公司的案子对方起诉到法院，会再有五万元律师费进帐。王川心里美滋滋的，年底还老牛的十万元借款本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次日下午，当王川来到沈大头的飞腾游戏公司时，吃了一惊。　　按照他的理解，以沈大头这么爱出风头的性格来说，他的公司不在五A写字楼也肯定在高档写字楼内。　　让王川没想到的是大名鼎鼎的沈大头沈公子的飞腾游戏公司居然在一栋老旧厂房改造的办公楼内，办公面积也就三百来平的样子，不过地理位置还可以，出了门五百多米就是地铁站，其他的真是不值一提。　　“王律师，看看我们公司的办公环境怎么样？”

沈大头带着王川在公司内转了一圈，回到办公室后他微笑着问道。　　“您是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王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