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律，你一会儿开完会就找主任谈改做提成律师吗？”

王川看向万胖子。　　“嗯，我已经决定了！　　我一个同事，前两年出来单飞，开始时也是担心的要命，怕没业务，后来干了半年就赚了原来做工薪律师一年的工资。当然他的业务能力很强！　　跟我同时间做律师的几个同事，现在都单干了，有的还开了所，所以我也想做提成律师试试看！　　说来说去做律师的想挣大钱迟早要单干，跟着团队虽然好，但是客户不是自己的，随时有被替代的风险。　　就拿你来说吧，现在二十八，给所里的法律顾问单位提供服务，一个月工资四千五，等到以后结婚了，你还要赚四千五吗？　　过日子哪不要钱啊！你我都一样，迟早会面临选择。与其被动选择不如趁早出来闯一下！　　当然我不是劝你跟我一样改做提成律师，我只是分析下你现在的情况和后期可能会遇到的困难。现在的你像极了当初的我！　　我们都是北漂，来到帝都就是来拼的！　　别看我跟你叭叭的说，其实我也是这次老牛出事才想明白的。靠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最稳妥！”

万胖子眼神发呆看着前方，吸着烟说道。　　“万律说的对，我跟你们说吧，我一朋友跟咱们是同行，在看守所门口设了个点，业务就是捞人。当然他有那么一丢丢的人脉，据说都是打牌打出来的。　　用他的话说，别看他一年做不了几单业务，但是做成一旦就够他吃几年的。”

郑毅凑过来道。　　“这钱不好赚啊！搞不好就进去了！”

王川惊讶的看向郑毅。　　“这年头什么钱好赚啊，你指给我，我去！　　这种业务的客户都是没办法了才会找他，都是报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当然费用也不低！　　做这种业务都会提前说好，做不成全数退还。他也说过做不成千万不要藏着躲着，搞不好会被客户告成诈骗。　　去年底，我那朋友在三环内全款买了一套八十多平的两室一居。　　瞧瞧人家，再看看现在的我。　　哎！这段时间我也在反思，为什么我一直这么穷！”

郑毅唉声叹气道。　　“为什么？”

万胖子和王川转过头看向他，同时问道。　　“穷，是因为我赚的钱太干净了！”

郑毅一阵苦笑。　　王川和万胖子听完，愣了片刻转回头去，是呀！大家都是老实人！　　下午两点半，诉讼部的律师都进入了大会议室。前面坐着的老牛和穆怀瑾看着大家鱼贯而入心中不是滋味。　　穆律师向大家讲了最近所里的情况，及后期律所的发展及搬家的事。老牛除了讲话时抬着头，剩下时间一直低着头，看的出来他的情绪非常低落。　　会议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之前穆怀瑾找诉讼部的律师谈过话，大家心里都有准备。　　散会后，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会议室，万胖子留了下来。　　大概十分钟后，万胖子出来了，陆续又有几个律师进入会议室。直到快下班了，王川见老牛和穆怀瑾回了各自办公室，他起身敲响了老牛办公室的门。　　“你想好了？”

老牛看向坐在对面的王川，心里仿佛打碎了五味瓶。　　“嗯，我想试试做提成律师！”

说完，王川感觉整个人一下轻松了许多。　　“嗯，这样也好。律师总是要走出去面对市场的。祝你一切顺利！”

老牛站起身来到了王川近前，伸出右手。　　王川急忙起身，与老牛握了握手。从下个月开始他就没有工资了！　　下班后，万胖子约王川和郑毅去了不远处的餐馆聚餐，算是吃顿散伙饭。　　“今天我跟主任说完，主任和穆律师挽留我，想给我提工资，但是我没答应。”

万胖子端着酒杯道，说完一仰脖杯中酒见了底儿。　　“你怎么这么傻！就坡下驴多好，可以多拿些工资。日后骑着驴找马有合适的岗位再走！”

郑毅眼睛一转道。　　“算了吧！我要是真这么做了，不等于拿着离职危胁主任加工资吗？我还不如直接要求涨薪呢！”

万胖子反驳道。　　“你呀！跟王川一样都是实诚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出来也好，自己做自己的提成高，时间自己安排。”

郑毅道。　　“老牛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律所刚有点起色，结果……哎！”

王川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粒，一脸的惆怅。　　下个月不用掐着点上班了，但是业务从哪来却困扰着他。虽然老牛和穆律师都曾经说过会给提成律师一些案子做，但是如果所里工薪律师的工作量都不饱和，哪来的案子给提成律师做。　　“这几年，咱们眼见着正阳律师事务所一块砖一块砖的建起来了，主体结构都快完工了，封顶之日不远了，结果突然塌了！是挺可惜的！”

万胖子叹气道。　　“律所是挺可惜，但是牛主任和穆律师应该这两年赚了不少，尤其是去年。怎么也得有大几百万，这还是往少了说。”

郑毅耸耸肩膀道。　　万胖子看向郑毅：“也是哈，去年咱们所里收入有三千多万，扣除成本利润应该不低。几个合伙人再一分……应该能拿不少钱。”

“这次开完会，所里有多少工薪律师会改作提成律所？”

王川不想讨论人家赚了多少钱，转移话题道。　　“我听说非诉团队到这个月底，会走大部分，估计剩不了几个人。诉讼团队稍微好些估计也会有一半工薪律师改做提成或者转所。”

郑毅道。　　“铁打的律所流水的律师，这几天离职的律师会相继办理离职手续，很快办公区就会空荡荡了。”

万胖子道。　　“据说两个月后律所会搬回原来的办公地。又要从新开始了！不过好在之前有些客户，支撑律所正常运转应该不成问题。”

王川道。　　“嗯，但是律所想东山再起，没有稳定的大客户，难了！”

郑毅道。　　这顿饭吃的很压抑，王川三人各揣心事，吃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散了！　　王川下了公交车刚走到小区门口，手机响了，是郑喷子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