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那儿寻思了半天，夏晓数感觉谢婷毓所提的建议基本可行。　　“大家彼此素昧平生，她这大老远地跑到仓库这边，总不会就是单纯地想帮我和穆经理个忙吧？据莫大姐所说，几天前她就已经到达镇上了，今天才登门造访，显然是花了些心思的，那么……这桩小生意当中，她到底计划扮演哪一类的角色呢？”

夏晓数心下暗忖道。　　见夏晓数老半天不说话，谢婷毓率先打破了沉默。　　“夏先生，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什么疑问了，此事应该可行，不过，劳烦你跑这么远，还耽误你不少功夫，只是单纯地帮我们一把吗？”

夏晓数不解地问道。　　“那倒不全是，其实……我想从中分点儿红利……不知夏先生觉着合理吗？”

谢婷毓笑着问道，言语神情间，多少显得有些不大自然，幸亏她人长得非常漂亮，瞧着倒也不觉着别扭。　　“合理，合理！如若没有你的帮助，我们这边只能一昧地死等，最后的结局多半是那些药材药效渐失，对于任何人而言，都将是挺大的损失。不过……你这样做，合乎公司相关的规定吗？总部那边、穆经理、你的顶头上司、甚至你那些同事们……特别是孟副总他们几位，事后能接受吗？”

夏晓数直率地说出自己的疑虑。　　“我仔细研究过咱们公司所有的规章制度，我的所作所为不会违背其中任何一条规定，所以……这方面，夏先生不必担心，至于其他人能不能接受，这就得看夏先生你能保密到何种程度了。”

显然，谢婷毓事先早有思想准备，未加思索就回复了几句。　　“可是……如果不牵扯分红，这算你爱岗敬业，职业道德方面没得说，超量完成公司规定的工作，给不给你奖金另说，起码公司上下都能接受。不过，一旦牵扯到钱财，事后恐怕对你有所不利吧？”

夏晓数心下还是有些疑惑。　　“唉！我也是没办法呐！我妈妈身体不好，一年到头，打针吃药的，扣除医保报销部分，可得花不少钱呢！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办法，比如业余时间代代家教，教孩子们数学、英语什么的，可是，不知道是我能力不足呢，还是我的好运气早已用尽，十次倒有八次遇到的全是些挺顽劣的学生，家长往往不说自家孩子学习习惯不好，总是单方面挑我的毛病，说我能力欠缺，不适合从事家教工作……好多次，克扣了不少代课费，生气不说，还耽误了照顾我妈妈……”说着说着，谢婷毓眼圈还给红了。　　看得出来，谢婷毓这是真情流露，不似作伪，估计当初没少受委屈。　　上大学期间，夏晓数也从事过一段时间家庭教师的工作，物理、数学、化学、英语……小夏都代过。　　谢女士说得倒也合乎实情，有些家长因为自身素质不大高，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如夏晓数这般聪明之人，也曾经多次被低素质家长克扣过代课费。　　“你母亲在职？还是已经退休了？”

夏晓数随口问道。　　“因为身体欠佳，她提前内退了，工资比同龄人少了一千多块钱呢！唉！说出来都是眼泪……”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不过，好多事儿都无法绕开穆经理，将来……你如何面对她的质疑呢？”

夏晓数随口问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夏先生守口如瓶，穆经理那边应该不是问题。”

对此疑虑，谢婷毓似乎蛮有把握的。　　“以我对穆经理的了解，如果我们三人面对面开诚布公地将事情挑明，你觉着有什么不妥吗？”

夏晓数行事向来坦荡得很，搞一些藏着掖着的小动作，他会很不习惯的。　　再说了，纸里面能包住火吗？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夏先生，我有我的顾虑，你有所不知，其实，穆经理在总公司那边也结交了一些人，就算她不计较多一个人分红，可是，她脑子可远没你好使，久而久之，无意间，迟早会将我的事儿抖露出去的，到那时，我就只能辞职了。”

有些事儿，谢婷毓比夏晓数看得透彻。　　女人看女人的，眼光自有其独特之处。　　在这方面，夏晓数可就大外行了。　　沉默，一时半会儿的，夏晓数还无法接受谢婷毓的提议，小夏总觉着这事儿哪儿透着某种别扭。　　“我们这样做，是否违背本公司的财务章程？”

夏晓数真心请教道。　　“夏先生，你是那种绝顶聪明之人，你不妨仔细回想一下此事所有的技术环节，看看到底是哪一处违背了相关的职业道德或者规章制度，如果硬要较真的话，最多就是架空孟副总他们几个，多少有些不大合适。可是，他们那样做，就完全正确吗？他们的私心，又有谁质询过呢？如果咱们公司方方面面运作都很正常的话，估计我们今生今世也不会相识了吧？”

说着说着，谢婷毓显得有些激动。　　“呵呵……别激动，别激动……说实话，之前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瞒天过海的事儿，这一下子，我还真有些不大适应，请见谅，请见谅！”

说着话，夏晓数起身给谢女士续了杯茶水。　　“谢谢！”

客气一句，谢婷毓也觉着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努力地调节了调节自己的情绪。　　对她来讲，今天想办法说服夏晓数至为重要，只要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所有努力的。　　“那……你打算如何分红呢？具体占比多少呢？”

夏晓数笑着问道。　　在小夏看来，7号仓库那批存货未必都能全部出手，最终到底能否挣到钱，挣到多少，那都还是个未知数呢！现在倒好，八字还没一撇呢，俩人先开始讨论具体的分红比例了。　　忽然间，夏晓数感觉他和谢女士此番对话多少有些无厘头的意味。　　“我要求不高，17%，如何？”

谢婷毓回答得挺干脆，对此问题，她事先都不知道在脑子里过过多少遍了。　　听闻此言，夏晓数不由地愣了一下，感觉谢女士要求的好象并不高呐。　　“不知你这个17%的基数是怎么定义的？”

夏晓数随口问道。　　“这种事儿是没法签合同的，我从你的收益里分17%出来，从始至终，与你们这家分店、穆经理什么的都没什么关系，严格讲，跟总部那边也没什么瓜葛了，如此一来，你就不至于有什么道德负重了吧？”

说着说着，谢婷毓神色缓和了许多。　　“听起来倒是说得过去，不过，如此一来，你最终实际所得并没多少呐？”

夏晓数不解地问道。　　“那倒未必，我呢，十分看好你的未来，假如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一直可以维持正常的话，我这个17%的比例如果可以维持下去的话，在我看来，它将会是一笔巨款呢！”

说着说着，谢婷毓那一双秀目之中透露出几分特别自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