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赫挑了挑眉。“哦？”

不知道沈凝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陛下可还记得，先帝在位时，那位失踪的盐运使？”

萧君赫愣了一下，点头。“当年，父皇龙颜大怒，因为有人私自贩卖粗盐，还从中牟利，在调查中，盐运使说他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可证据没有送到父皇手中，这个人就失踪了，不仅如此，刘家和司马家还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盐运使身上……”沈凝点头。“那位盐运使名字叫冯正梁，他死后，冯家落魄，刘震生让人秘密抄了冯正梁的家，就是想要从盐运使家里搜出那些证据，可似乎一无所获。为了永绝后患，司马家连夜让人杀了冯家满门，一个不留……最小的，不过才三岁。”

当年的盐运惨案，轰动整个秦国上下。沈凝还记得，那一年她才十三岁，父亲听到这件事以后，坐在院落里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吃饭。因为沈伯仲与冯正梁曾经是好友。父亲沈伯仲身边的好友不多，冯正梁算是一个。“这些年，我也一直秘密让人追查当年的事情，就是想要为冯家平反。”

萧君赫叹了口气，奸臣当道，皇帝手中没有实权……保护不了这些忠臣良将。“我听闻冯家有个庶女逃出去了，但这么多年杳无音讯。”

沈凝点了点头。“陛下新帝登基，若是能为冯正梁平反，必然能更加凝聚民心与朝中亲皇老臣的心，得民心者的天下。”

萧君赫点头。“解决完冯正梁的事情，陛下可有什么想法？”

“穆林清假死，为了给他父亲报仇雪恨，他愿意换个身份潜伏在刘震生身边。”

萧君赫揉了揉沈凝的脑袋。“若是能除掉司马家，那刘家便能暂时搁浅，直接在刘家脖子上动刀子……现在确实没有那个把握。赵国与姜国的使臣都在来皇都城的路上，接见完他们以后，朕要亲去江南赈灾。”

他虽是外人眼中的傀儡皇帝，但若想赢得民心，有些危险……他必须娶。“除掉司马家以后，刘震生怕是……就等着逼你去赈灾呢。”

沈凝有些担忧的握紧了双手，紧张的趴在萧君赫腿上。“就是不除司马家，他也已经开始逼迫了。”

萧君赫冷笑，将桌案上的奏折拿给沈凝。江南在先帝在位时接连大旱三年，新帝登基前，突然水患严重，百姓入不敷出，流落街头。有人在这群人之中传出流言蜚语，说萧君赫并非帝王正统之人，说皇帝留下的遗诏里传位另有其人。沈凝自然清楚，传出这话的人，必然是刘震生与萧承胤。萧承胤现在为了逼萧君赫出宫，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萧君赫如今得了羽林卫的权势，他们想要在皇宫杀皇帝已经是难上加难，唯有把萧君赫支出去……“那就先打老虎的胳膊。”

沈凝眼眸一沉，兵来将挡。她不会让萧君赫出事的。……司马家。“大人，刘大人让您最近收敛一些，不要太过张扬，不要被那小皇帝抓住把柄，等赵国与姜国的使臣离开，皇帝不得不去江南赈灾的时候，想办法除掉他。”

刘震生的人给司马徵来信，让他务必要低调。这段时间，小皇帝显然是疯了。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动了赵家……但司马徵狂妄习惯了。“不就是个废物皇帝，本大人还不将他放在眼里。”

司马徵冷笑。“伶儿在宫中可有传出消息？”

“回禀大人，伶妃娘娘在宫中托人来信。说宫里一切安好，皇帝腿疾又犯了，最近终日疗养双腿，前几日还能试着下地，现在又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司马徵笑了。“一个废物，还想和老子作对。”

“娘娘还说了，她听了大人您的吩咐，已经在皇帝的食物中下了毒药了……”司马徵很满意。“这个伶儿，比她娘亲要聪明百倍。”

“小姐像您，自然。”

司马徵这边放松了警惕，更是肆意嚣张。“来人，把美人儿都给本大人传上来！今夜宴请宫中幕僚！”

司马徵心情很好。那毒药虽不是见血封喉的，但能慢慢融入骨血，无色无味，让人无法察觉。等那傀儡皇帝死了，刘震生当上了皇帝，那他们司马家在这秦国就是一顶一的大家族。司马徵把与自己交好的人都请到了府上，准备好好庆祝一番。酒喝了三巡，羽林卫就已经将司马府邸包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刘震生绝对猜不到，萧君赫会突然对司马家下手，因为没有借口。“陛下有令，宫中有刺客逃了出来，进了司马家府邸，彻查！”

司马徵醉意浓郁，怒意更是浓郁。“好大的胆子，敢来搜老子的家。”

“司马大人好大的威风，臣可是奉陛下的命令来搜查司马家，您自称是老子，谁的老子？”

如今，羽林卫的统领是萧君赫自己的人，自然是不怕这些杂碎。“搜！”

司马徵示意手下反抗。“陛下有旨，司马家但凡反抗者，一律按造反处理，杀无赦！”

司马徵蹙了蹙眉，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些喝酒的同僚一个个都吓得四处想跑的，但被羽林卫的人拦住。“今日所在之人，若是司马家有罪，一个都别想跑，全都是连带责任。”

羽林卫统领戚风冷声开口。司马徵冷笑。“那若是在本官府邸什么都搜不到，你这狂妄小儿可要给我跪地磕三个响头。”

戚风扬了扬嘴角。“送您上路的时候，别说三个响头，十个都不在话下。”

“大人，这是什么情况？”

“皇帝的人怎么突然查封了这府邸……”“会不会像是对付赵家那边，用一个杀手为名，除掉了整个赵家……”那些幕僚已经有些慌了。“怕什么，一帮废物。”

司马徵骂了一句。“他手中，可找不出本官的罪证，一个小小刺客就想定本官的罪？做梦。”

司马徵胸有成竹，萧君赫必然找不到罪证。“统领！后院……挖出了十几具尸骸……您快去看看。”

戚风冷眸看了司马徵一眼，径直离开。司马徵脸色一白，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皇帝的人不是来搜刺客的，而是直奔后院……那后院的大槐树，可是他专门用来处理尸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