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艳阳高照。 白月谌窝在温暖的小树屋,一夜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如雷。 不经意间,一股焦香四溢的烤肉香味,飘飘地钻进她鼻孔。 “嗷嗷——”她伸个懒腰,揉了揉睡塌了的尾巴根,顺便还拽了拽盖在身上的衣裳,怎么手感不太对。 “嗯?不是老凤凰的衣裳,是被子?”
她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红烛,残蜡,热茶,树屋,这是?……” 没错你在树屋里。 “我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在树下睡着了吗?难道炎华君……”白月谌连忙摸摸胸口,虚惊道:“还好还好……” 还好昨夜没发生什么。 近日累了好些天,猛的睡多了有点头疼,再加上肚子饿……又疼又晕,好难受呜呜…… 白月谌虚弱地扶着树屋皱巴巴地墙壁,缓缓走下床,挪步到小窗前掀开帘子一看—— 树屋下,炎华正蹲在柴火前认真烤大鹅,烟火扑在他嫩白俊美的脸上,留下几道黑炭印记, 他一把蒲扇忽闪忽闪,烟火云涌,虽然被呛得咳嗽流泪,仍极为认真,一丝不苟地烤着。 “啊这,认真的男子也太吸引人了吧,嘤嘤……” 白月谌看得出神,不禁托腮倚在窗前,花痴般打量着炎华,还时不时傻笑几声。 一旁,折颜也埋头勤奋捣鼓着什么,却一个不小心,被烈火正盛的柴火烫到手,疼得直往后蹦。 “……!”
白月谌打一个激灵,担心地隔窗探头,“这老凤凰,又做什么嘛这么不小心!”
折颜不露声色忍着疼,孤零零缩在柴火旁,看起来让人心疼,他取来一些草药,嚼碎给自己敷上。 “拿着,煮饭必备,专治烧伤烫伤,不留疤痕,不谢。”
炎华平静地递给折颜一瓶药膏。 “小事一桩,不必多虑。”
折颜幽幽地敷着草药,客气回绝他。 不蒸馒头争口气,这一回合一定不能输给这厮,折颜心中暗自较劲,憋着一口气开始逞能徒手掀锅盖…… “嘶……老凤凰你不疼吗?”
躲在窗帘后偷看的白月谌不禁咧嘴眯眼道。 折颜轻轻将锅盖放到一旁, 锅里正咕嘟冒泡炖着鸡汤,折颜搅拌几下,又放些滋补的当归,枸杞,山药等膳食药材进去,小火慢炖着。 ”额,又是秘制十全大补鸡汤……” 白月谌一脸凝重,隔着窗户都能闻到清汤寡水药膳味…… 这是她最讨厌喝的汤,没有之一。 两个男人各司其饭,埋头苦干,看似平静和谐的煮饭奇景,实则又是稳妥妥的一场PK。 此刻,白月谌正躲在窗帘后看的起劲,突然,几下轻轻叩门声,“咚咚咚。”
“谁谁谁,谁呀!”
她似做贼般,慌忙拉满帘子钻进被窝,装作大梦初醒的模样,强装镇定半躺着,心里还在瑟瑟发抖。 “大月亮。”
门外是胭脂轻唤她, “炎华和折颜二位公子已备好午膳,有烤大鹅和老母鸡汤,你可睡醒了?”
“哦,醒了醒了!”
听是胭脂,白月谌松一口气,“胭脂啊,你来得正好!”
白月谌兴致勃勃,几乎从被窝里跳出来,兴高采烈地打开房门,将胭脂拉进树屋内。 “快来~帮我挑挑哪套衣服好看!”
“挑衣服?”
“嗯嗯!你帮我参谋参谋。”
白月谌兴奋地打开墟鼎,几套风格迥异的套装罗列在二人眼前。 “这套公主华服是美,稍显华丽,另外一套长裙比较素雅,会不会太素了?还有这套低胸碎花襦裙……还有这个……” 白月谌好一番犹豫不决,挑花了眼。 “哎呀~到底选哪套好看嘛!胭脂你觉得呢?”
白月谌因太过富裕而愁眉苦脸。 胭脂审度片刻后,倒是好奇地望一眼向来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白月谌,“大月亮,女为悦己者容,莫非你…… “我?没有啦!我只是……只是邋遢了这么多天,想变好看点而已!”
白月谌立刻解释。 她才不肯承认喜欢谁,堂堂青丘长公主,联姻工具,岂会为情所牵?说出去多没面子。 “我猜,你喜欢炎华公子。”
胭脂胸有成竹,又涌现着稍许兴奋道,“昨日我无意听到,其实炎华公子也……” 未等胭脂说出口,白月谌已经红着一张脸,捂着耳朵倔强打断她: “喜欢他?才没有!我穿成这样全凭他嘴毒,少讽刺我几句而已。况且我们不过是一纸婚约,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对我好的!”
“当真?”
“当真!”
看着白月谌一提到炎华,就紧张兮兮乱了阵脚的样子,胭脂不禁掩面偷笑,看破不说破。 “以胭脂看,炎华公子个性高冷,为人正派且不喜喧嚣,相对来说,他或许更喜欢这套。”
胭脂选中那套素雅淡蓝花纹长裙,又挑了些清新脱俗的发饰:珠花绣带,蝴蝶头钗,素儒云纹布履。 “搭配这些清新淡雅的配饰,再增添几分点缀。”
“清新素雅,炎华君原来喜欢淑女呀?”
白月谌若有所思,“胭脂~有劳你把我装成淑女。”
“嗯。”
胭脂随白月谌来到镜前,立在她身后,开始帮她梳妆打扮。 滋滋淡雅长裙,清新配饰,眉若远山,朱唇轻点,再添几分面颊微蕴,编一对精巧的云髻小弯辫。 “好了大月亮,你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漂亮吗!”
胭脂满意道。 白月谌十根紧捂的手指,悄悄从脸上挪开。 “……!!!” 看着镜中亭亭玉立的姑娘,白月谌好似变了一个人,增了几分温婉贤淑,少了一些刁蛮霸道。 “我先下去布置碗筷了,你也快下楼用膳,两位公子忙活一个上午,就等你睡醒来了。”
胭脂叠好被褥,收拾整齐屋子,轻掩上门先一步走下楼去。 望着镜中美人,白月谌险些看呆,想不到穿上这身淑女装扮,竟和阿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她打小就是一副假小子装扮,爬树玩土,阿娘偶尔得空,也会给她穿上漂亮裙子,扑上白粉,涂上红脸蛋,抿点口红…… 穿上这身淑女装,走起路自带仙气飘飘,可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美,换谁看了都难移开目光。 在树下公子翘首期盼下,“嘎吱”门轻轻推开。 一个素雅大方,灵动可人的美丽姑娘从树屋中走出来,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飘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