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渭的这部小说,单以名字来看,似乎说的只是玄门修道,江湖纷争之事。但整部小说的前半部分,都是以张士诚故去之后,他的旧部欲图复国而展开的。真实的历史上,张士诚死后,他的旧部散落两淮多图兴复,而苏南的百姓更是大多对他满腔怀念,这是在历史上,割据的诸侯灭亡之后极为少见的景象。因而这本小说虽说虚构,却也并非无稽之谈,历史这东西,除了史书记载之外,又有多少能为后世所知呢?江山陵替,岁月悠悠,历史上的成王败寇,有时看似有那么多的如果,实则其间充满了必然。这篇文章是小渭在网上偶然瞧到的,觉得写的很好,和大家分享一下。张士诚只是个传说(转)在元末政治舞台上,朱元璋无疑是主角,因为他成功了。作为配角,陈友谅、张士诚也得以被一部分后世之人记得。自古成王败寇,陈友谅基本属于反派人物。他的心胸狭窄、鼠目寸光,衬托出朱元璋的英明神武、雄才大略。陈友谅死后,似乎没有人怀念他,他死得轻如鸿毛。相比之下,张士诚虽然也属于扶不上墙的烂泥,可是民间影响力却保持了很久,以至于让朱元璋都有些羡慕嫉妒。相传洪武初年,朱元璋到苏州微服私访,亲耳听到当地老百姓称死去的张士诚为“张王”,而管已经登基称帝的朱元璋叫“老头儿”。原本就对当年苏州百姓支持张士诚、拼死抵抗明军耿耿于怀的朱元璋,更是与苏州结了仇。在他当皇帝期间,苏州被施以史上最重的税赋,几十万苏州市民被强行移居苏北、安徽。苏南百姓怀念张士诚的传说很多。张士诚被俘后自尽,葬于南京。不过有传说,吴地百姓到南京偷取了张士诚的遗骸,然后埋葬于苏州金姬湖畔,让他叶落归根。苏南“挂天灯”、焚“九四香”的习俗,相传也源于纪念张士诚。当年张士诚从常州败退,沿途百姓怕“子弟兵”迷路,便在路边竖立起一根根木棒,挂上灯笼,形似现在的路灯,取名“天灯”。“挂天灯”作为一种节庆习俗一直延续到上世纪中叶。而点“九四香”,源于张士诚的小名“九四”,谐音“久思”,一语双关。按说张士诚这么受老百姓爱戴,生前应该是人民的“好公仆”,事实似乎又并非如此。虽然起义之初,草根出身的张士诚也曾勤政爱民,大力减轻税赋,让饱受战乱、苛政之苦的百姓过了一阵好日子,可是随着他渐渐坐稳了割据东南的“吴王”位子,便骄奢淫逸起来。至今苏州一些地名还留有他当年的轨迹。比如当年张士诚建造了“香桐”和“芳惠”两座楼阁,如今此地就有了“桐芳巷”;再比如“锦帆路”,当年是一条河,张士诚用锦绣丝绸做船帆,泛舟河上游玩,便有了现在这样一个路名。张士诚一心享乐之后,朝政交给了弟弟张士信。偏偏张士信和张士诚一个样,“性荒淫,务酒色”,虽然当着丞相,却无心公事。哥哥将朝政“承包”给他,他又“转包”给黄敬夫、蔡彦文和叶德新三个文人,这三位每天醉心于舞文弄墨,也都不是干实事的料。于是自上而下,贪腐成风,最终张士诚败于朱元璋,也是势在必然。为什么典型昏君张士诚会被后世百姓追认为“明君”?原因可能有三:一,朱元璋对于苏南人近乎病态的压制,让人觉得张士诚好得多。就像有了盲人作比较,斗鸡眼就不算什么毛病了。二,张士诚重视结交文人,给予知识阶层比较好的待遇,这些人掌握着话语权,自然会替他歌功颂德。相形之下,朱元璋对于文人很不待见,吟诗作赋都有危险,搞不好就会被砍头。于是文人们难免会怀念张士诚,创作歌颂张的作品,进而引导民众“久思”张九四。三,张士诚占据的是江浙地区,中国最为富庶之地。由于他没有去占据中西部、北方贫困地区,财政负担便轻得多,无须挖肉补疮。因而虽然统治阶层非常奢糜,估计百姓税赋还是会轻于大多数朝代。张士诚只是一个传说,并非真正值得怀念的明君。他只当了四年吴王,其实是件幸事,地利、人和让他成了后世百姓心目中的正面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