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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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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拿起剑的时候,就是人们谈论的焦点。武林世家,富可敌国的父亲,又或者那套曾经威震江湖的“断剑十三式”都是人们关注的原因,然而真正叫人记住他的是他十七岁那年独自提剑上两仪山找擎天剑盟盟主吕崇萍单挑的事,也许我们应该把这种行为礼貌的称为比试,切磋,甚至堂而皇之的称为论剑,可惜的是,这就是一次单挑。在之前椴晨曦既没有召开记者招待会昭告天下“我要找吕崇萍比剑了。”

也没有任何要请前辈指教的意思。他提剑,上山,决生死。原因是他听说吕崇萍是当今武林用剑的第一人,他不服,所以他来了。结果呢?没有人知道。所有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只看到椴晨曦没落的背影和吕崇萍嘴角的血痕。“平手”是从吕崇萍嘴里说出的唯一一句评价这次决斗的话。从此椴晨曦名赢天下,不因为家世,不依靠父亲,只因为他独上两仪山的勇气和十七岁和当今第一大剑豪战成平手的剑术。要出名不难,但要名“扬”天下,就是实力的问题。现在人们都开始拿他和椴家历史的两大用剑宗师作比较了。椴清凌和段千钧,他可以么?他不说话,只用他的剑击败他的每一个敌人,下一个敌人,直到,直到……直到他遇到夙名楼。神一般的夙名楼,鬼也似的夙名楼。夙名楼虽然仅成名数载,却依然成为当今江湖最可怕的传说!据说此人“意之所及,招之所至”,意思就是他想出招的时候他已经出招了,你还没有意识到他要出手的时候,你已经中招了。你相信么?你当然不会相信,根本就没有人相信这种传说,所以死在他手下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传说越来越可怕,最后竟成为了神话。很少有人相信神话,但是人们崇拜神话。就像很少有人相信世界上有鬼,但人们就是害怕。在生死之间你敢说出“不信”两个字么?很少有人敢,所以质疑夙名楼的人越来越少了。所以夙名楼就成了传奇,成了神话,成为了这时代最强者的象征,被人们捧上神坛。(至于人们为什么没有把他扁作魔鬼确实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他就是!奇怪的是就在他名动九州的时候,他的人竞和他的武功一样神秘的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难觅其迹。直到……直到椴晨曦遇上他,遇上夙名楼,遇上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夙名楼是不是传奇椴晨曦不知道,他只知道夙名楼是一个酒鬼,而且很穷。因为当他看到夙名楼的时候,他正被别人从酒楼里扔出来,扔在大街上。最丢脸的不是他被扔到大街上,而是他竟然还从地上爬起来,拿着他那双需要女娲才能补得过来的鞋子问伙计“哥们,你看我这双宝鞋能不能换二两酒?一两?五钱?”

回答他的是一口浓痰。伙计伸出中指“FUCKYOU——您来了?”

弯腰作卑微状,夙名楼正奇怪伙计对他态度怎么像达赖说的话一样变得那么快,马上就意识到伙计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他转头,椴晨曦就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椴晨曦正看着夙名楼“这酒鬼疯了……”伙计没有说下去,他们都是聪明人。酒鬼也看着椴晨曦,他忽然嚷嚷“看什么看,难道你想请我喝酒?”

“……好,我请。”

椴晨曦身上从不带银子,也没有银票或是其他什么多余的东西,他只带剑,一柄剑已足够。可他却吃最好的饭菜,穿最昂贵的衣服,骑最好的马,喝最好的茶——他只喝茶,不喝酒。因为他觉得喝酒会使人糊涂的,用剑的人是不能糊涂的,糊涂就是死!没有椴家产业的地方还不多。这酒楼姓椴,所以椴晨曦是这里的至尊VIP。椴晨曦品着雨前龙井,看着酒鬼。酒鬼没有看他,酒鬼只喝酒。直到半个时辰后,酒鬼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酒杯,看着椴晨曦“我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我脸上长出朵花来?”

别人请他喝酒,他不但不感谢,说起话来还一点也不客气,好像那是应该的。“我只是奇怪”椴晨曦倒也不生气。“奇怪我比你长得帅?”

酒鬼依然不客气。“奇怪一个武功那么好的人竟然会因为没有酒钱被人扔到大街上,而且居然还不反抗。”

“我武功好?你鼻子看见了还是屁眼闻道了。”

这人不只不客气,还粗俗得很。“你要否认?”

椴晨曦依然不生气。“你也懂武功?”

这简直是句废话,就算不知道眼前是大名鼎鼎的椴晨曦,虽然佩剑的不一定都懂武功,但是眼前的人怎么看都像武林高手啊(这句话更混账)可酒鬼却偏偏看不出来,难道他已经醉了?“我用剑”剑客是不允许的别人的侮辱,质疑就是侮辱,椴晨曦的手已经握紧了剑。“这把玩具也能算剑?”

椴晨曦的瞳孔在收缩“这不是玩具,这是剑,杀人的剑。”

“这玩具也能杀人?”

“你不信?”

“我想试试。”

“你想死?”

椴晨曦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你死了,我会为你买一口上好的棺材。”

“我若没有死,希望你用卖棺材的钱给我买两斤上好的烧刀子!”

椴晨曦不再说话,他的精神已经集中在他的剑上。现在世间就只有手中的剑和眼前的对手,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束肌肉都和剑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因为他一出剑就要对方死,没有人可以侮辱他的剑,没有人!(同学们注意了,祸从口出就是这么来的)。这时候,酒鬼竟举起酒杯喝酒。举杯的手挡住了他的视线,扬起的脖子暴露出他的喉咙,这无疑是一个破绽,致命的破绽!剑已出手!“剑指江南”是“断剑”的第一式,最简单的一式,也是迅速的一式,最有效的一式!这是“断剑”精髓,它是如此的快,快如闪电!闪电的光芒耀尽了整座酒楼,“叮”的一声脆响,耀眼的光芒眨眼就消失了。那一剑稳稳的钉在酒鬼的酒杯上!就如同长在上面一般。那快如闪电的一剑应该刺在酒鬼的喉咙上的啊,怎么会?椴晨曦不懂。冷汗,自他的额头沁出来。“这玩具怎么能杀人呢?砍砍柴,切切菜倒是物尽其用。”

椴晨曦喉咙一阵发干,他的一生从未如此震惊过“你是谁”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也不是谁,我就是夙名楼,夙名楼就是我!”

“你是夙名楼?”

“我好像已经说了。”

“好,你很好。”

“我一点也不好。”

“不好?”

“一点也不好,简直糟透了。”

椴晨曦没有说话。“你要不是椴晨曦,我就不是夙名楼了。”

“你是来找我的?”

“刚巧没钱喝酒。”

“你来找我请你喝酒?”

“还想找你打架。”

“打架?”

“不错,因为以前和你打架的人不是被你刺瞎双眼就是削断手脚,这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决定来找你打一架。”

“他们不配用剑。”

“你配?”

椴晨曦沉默。“世上不配用剑的人不少,该死的人更多,你总不能杀光每个该死的人吧?”

椴晨曦只有听着。“何况凶狠的剑虽能使人惧怕,却不能使人尊敬,更成不了伟大的剑。”

“伟大的剑?”

“伟大的剑!登峰造极的剑,无坚不摧的剑,如你祖先椴清凌和段千钧那样的剑。”

椴清凌的剑不但强,而且充满的仁慈和爱,爱他的朋友,爱他家人,甚至爱他的敌人,爱这世上一切的美好。而段千钧的剑更是包容的代名词,所以他们的剑无敌,他们能成为一代宗师,当后人提到他们的时候,都会想起一句话“一剑天下指,至尊谁人问!”

椴晨曦不能,他的剑够快够狠却没有爱,所以他的剑有破绽。椴晨曦看着夙名楼,夙名楼喝着酒。“你的招式中有爱?”

“这种说法怎么有点酸的感觉?”

“要不怎么能‘意之所及,招之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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