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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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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藏在何处?难不成凭空消失了不成?”

“他们没有凭空消失”夙名楼指了指脚下的黑色风岩“他们只是躲到了地下!”

“你是说他们的宫殿一开始就在这黄沙之下?”

椴晨曦好像不太能相信。“如果这能称之为宫殿的话。”

夙名楼道。“那么下一个问题是他们是如何做到了?”

吕崇萍问。“具体如何做的我也不清楚,但我猜和那把魔刀阴怨幽有关”一把能掀起沙暴的刀理论上是也能在沙子底下挖个洞。“最后一个问题是穆梵春他们是怎样穿过这面石墙而掉到地宫中去的?”

“我们为什么不打开这面石墙看看?”

“怎么开?”

“用手。”

夙名楼再一次证明了现代科技进步在他身上体现不到任何优点。一拳,只是一拳,巨大的石壁就慢慢裂开。裂痕逐渐延伸,当停止的时候已经汇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夙名楼掌贴其上,向上一提,石壁碎裂的部分就如同一块防撞玻璃般贴着夙名楼得手被抽了出来。他不但把击碎石壁的力量计算得恰到好处,而且还生怕落下的石头会砸到下面的人,竟把石头提了出来。这力道,这功底,这心思当真叫人佩服得紧。石壁下没有人,只有黑,黑暗。黑暗在是壁厚无限的漫延,仿佛一个无底洞,张开了它热情的怀抱,准备将众人全部吞没。穆梵春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无底洞吞没?夙名楼往下扔了块石头,没多久就听到了回声。还好,洞并不是很深。“有人受伤吗?”

夙名楼冲洞中喊。他没有问有人吗,因为如果有人,那一定会有人受伤,如果没有人,那又何必问?没有回音,夙名楼的心沉了下去。柳余恨再次醒来的时候,只听到马车周围传来的沙沙声。掀起车帘一角,就看到满帘的绿色涌进来。竹林,这里是一片竹林。阳光从竹叶缝隙中透下来。点点碎金般洒在大地上,洒在马车上,洒在柳余恨的脸上。柳余恨的脸在这阳光斑斓中,也有了些许生气。车窗外,一只小鸟掠过零碎的阳光,掠上了枝头,在枝头轻轻的摇晃。这一切是不是很有生气?至少诸葛仙是这么认为的,这会她正轻快的哼着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懂的歌谣。虽不知道她哼什么,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让人听了也不禁快乐起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感到快乐。苍掠就一点都不快乐,他缩在角落里,紧紧的握着他的刀。透窗而入的阳光照不到他,他好像永远都融入到只属于他的黑暗中。他的内心是不是也是一片黑暗?柳余恨看着这个年轻人,忽然就感到莫名的紧张。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么明媚的早晨中在这充满生机的竹林中,为什么听不到一声鸟叫?除非它们都被吓走了。那么刚刚攀上枝头那只鸟呢?柳余恨一掀开车帘就看到沐浴在阳光中的诸葛仙。诸葛仙转过头来,刚想说声“早上好”忽然发现柳余恨脸色不对,当她刚想问“怎么了”的时候,忽然看见柳余恨一剑刺向自己。诸葛仙惊叫一声,向一旁躲开。可她又怎能快得过柳余恨的剑?只感到面颊一寒,一道青光已经贴着脸侧划了过去。紧接着,只听“嚓”的一声,脑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刺穿。诸葛仙刚要张口骂人,忽然发现柳余恨的剑上似乎刺穿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小鸟。“死柳余恨你搞什么鬼啊!”

竹林中传来女性的尖吼声。“也不搞什么鬼,只是搞死了一只夺命鬼。”

这是柳余恨的回答。“夺命鬼?你是说这只可爱的小鸟会要我的命……”诸葛仙忽然不说话了,她的嘴形张成O字形。那只可爱的小鸟已经到了柳余恨的手中,他拨开小鸟色彩鲜艳的一毛,下面竟露出金属木质的样式。“暗幽堡?这里有暗幽堡的人?”

诸葛仙惊叫道。柳余恨也不管她,一把将鸟头和鸟身分了家,里面露出精巧的机关齿轮。这竟是一只机关鸟,而鸟的喙明显涂了毒……“这个……这个”还不等诸葛仙搞清楚状况,她忽然发现柳余恨的眼神又变了,顺着柳余恨目光的方向望去,在不远的竹林间,竟有一个人影坐在竹枝上。以其说是个人,还不如说是个牵线木偶。他那乱蓬蓬的头发如杂草般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披着张茅草披肩,只有两只手臂露在外面,低低的垂着。仔细一看,那手臂竟是由节节竹节相互连接而成。“傀儡龙”这个名字忽然闪现在诸葛仙的脑中。“那是九龙城中最神秘的一个人,没有人见过他的这是面目,他总是以一副木偶的样子示人。传说此人精于机关傀儡之道,他制作的机关鸟可以长飞于空而不落地。比起当年的鲁班先师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记得诸葛圣这样评价过这个人。当时诸葛仙就对此人特别感兴趣,可惜连诸葛圣都不知道此人的底细,今日一见果然诡异异常。远处的人影静静的悬于竹枝上,没有任何动作,要不是诸葛仙曾听诸葛圣讲过这个怪物,也许还认为那是个造型奇特的鸟巢。柳余恨死死的盯着那个黑影随时准备他有任何动作,忽然间他感到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的身体里流失,他感到莫名的疲惫,看来所中的毒还有些残留在体内。悉悉率率的,什么东西扑动翅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两人环顾四周,发现四周的竹子出现了奇怪的变化。一段段竹节纷纷打开一个个小门,里面什么东西躁动着,扑哧欲出。“咔咔”傀儡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好像是某种命令,紧接着整片竹林猛地一片震动,竹节中的东西飞窜而出,竟是千千万万只机关鸟。一时间遮天蔽日,如漫天麻雀般向马车奔来。柳余恨提剑上前,将诸葛仙护与身后,剑影如花,将面前手得是密不透风。鸟影不绝,如飞蛾扑火般涌上,撞到柳余恨的剑上力道强劲,震得柳余恨虎口几欲崩裂。柳余恨反手一推,将诸葛仙推入车内。诸葛仙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机关鸟的扑哧声,每每有机关鸟撞到车厢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吓得她不知所措。“怎么办?”

诸葛仙问自己,没有答案,这样下去只有被这无穷无尽的机关鸟万鸟穿心而死。“怎么办?”

她问柳余恨,没有回答,她知道柳余恨已经竭尽全力保护自己,但他又能支持多久?更何况他刚刚还中毒未愈。她忽然发现从前看似可爱的小鸟发起狠来竟是如此可怕。我以后再也不吃鸟肉了,她想。这时一只机关鸟终于撞破车棚,冲入车厢内。诸葛仙尖叫一声一脚踹去,不偏不倚刚好又把那只鸟踹了回去。还不等她嘘一口气,劈劈啪啪的撞击声又一阵袭来。惊得她惊声尖叫不断。(女人就这点本事)忽然,她竟发现苍掠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喂,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尖叫啊”诸葛仙想问他,忽然发现这样问不对,改口道“你怎么那么没用啊,连我都不如。”

好像她尖叫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苍掠没有回应,他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的刀,很紧,很紧。忽然传来一阵马的惊呼声,车厢里一阵翻滚,众人失去了平衡,整辆马车如翻倒的水桶般翻滚在地(什么破比喻)诸葛仙又是一阵尖叫。还没等她把尖叫的尾音拉到最高,一只手忽然伸进车厢内,将她拖了出来。她刚想大声叫救命,一定神发现拉出她的居然是柳余恨。“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她问完,柳余恨猛地将她整个人紧紧的抱住。“你……”还没等她发飙,柳余恨的的身子猛然间不停地抖动起来。这时诸葛仙才发觉,柳余恨竟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不断涌来的机关鸟,尖锐的鸟喙深深的扎进了柳余恨的背部。柳余恨咬牙,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长衫,他忍。“你……”诸葛仙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泪水已经充满了她的眼眶。柳余恨那苍白的脸上透出坚毅的表情,那是对生的的渴望。对诸葛仙生的渴望!没有过多的言语,柳余恨用他单薄的身体包裹住诸葛仙的整片天空。在又一只机关鸟的撞击下,柳余恨终于抵挡不住重创,一张口,一股暖血喷到诸葛仙的脸上。诸葛仙张了张嘴,连尖叫都没有发出来。咔咔咔咔,又是一阵怪响,有如生锈的发条在转到。那个悬于竹枝上的身影终于行动了!如同身上系了钢丝绳一般,那个身影“飘”着掠到地上,平行着地面划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转眼人影已来到二人面前。只听唰唰唰的响声,木偶身下那遮住全身的茅草披风中忽然暴长出数十只木手,如同数十条银蛇向二人扑来。柳余恨侧过头去,看着身后袭来的傀儡。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一点一点的,他抱紧身下的诸葛仙。也许,这是他唯一能为诸葛仙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傀儡已至身后,柳余恨甚至已经能感觉到木手刮起的一阵烈风。咔咔咔咔,身后传来的声音已经进在耳后!诸葛仙已经听到柳余恨长衫破碎的声音。突然,有什么东西在眼前闪过,迅若奔雷。当你意识到它出现的时候,它已经消失了。诸葛仙心底忽然泛起一样的感觉,什么?那是什么?闪电!黑色的闪电!夙名楼眼前一片漆黑,不只是眼前,四面八方,目之所及都只有黑,黑暗。夙名楼不喜欢黑暗,黑暗总让人不安,予人彷徨。黑暗中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在发生。没有人喜欢黑暗,除非你是个心理黑暗的人,人类对黑暗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在黑暗中人是最脆弱的。可是,夙名楼却不得不一次次将自己投身于黑暗中。为了更多人能看到来日的光明。黑暗随着夙名楼的脚步一点点的向前蔓延,仿佛没有尽头般。夙名楼鹰一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却特别明亮,他总能在黑暗中找到光明。他自己就代表着光明,他是苍茫大海上的灯塔,是荒野上的风向标,使人们的希望。然而希望又是也难免有些失望。“我们到底还要往前走多久?”

椴晨曦问,又岂是椴晨曦?夙名楼也在不停的问自己,自从跳入这个黑暗的洞中来,他们至少已经在这个地洞中行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条地道他们到底还有走多久?“走到头为止”吕崇萍帮他回答,除了走到头他们还有什么办法?难道现在回头吗?回头是不是岸?夙名楼没有多想,在他的字典里是没有“回头”这种说法的,既然选择了,就要一路走到头,这是他的道。地道还没到头,他们就停了下来,因为侧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孔洞,如同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椴晨曦看了看侧上方的大口,又看了看前方的同道,问“我们走哪边?”

“走穆梵春他们走的那边”吕崇萍回答。“那么他们走哪边?”

“他们那边都没有走。”

夙名楼道“你们看地上的沙子,这些沙子应该是上面缝隙渗下来的。至少到我们进来为止它们都是完整的,没有脚印也没有任何被人踩过的痕迹。”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往前走?”

椴晨曦忍不住问。“因为通道的另一端已经塌陷,被黄沙掩埋。所以不只是我们,他们也一样走不过去”夙名楼摸了摸通道明显经过人工开凿的墙壁“这条通道应该可以通向黑泽地宫的中心,我们往里走应该可以到达地宫的中心。不管他们往何处走,从地宫中心都可以到达。”

“你确定?”

椴晨曦问。“不确定,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只是这两条通道我们往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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